凌晨两点,北方的一座普通农家小院里:
“朗叔,我回来啦!”陈风清一边关上院门一边说道,可是家里并没有人回应。
“朗叔?”陈风清又问了一声,但还是没有回应。
睡着了吗?他心里这样想着进了堂屋,来到了朗叔的房门前,门没锁,只是微掩着。
陈风清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回应,他伸手推开房门打开了灯。
入眼是朗叔简洁的房间,南边靠窗倚着东墙的位置是面书架,下置一张书桌,桌下一把椅子,往西便是朗叔的床铺,床尾几个小柜子,这就是朗叔的房间了。
朗叔平时最喜欢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那棵合欢树发呆。
不对,等等,合欢树?合欢树呢!
陈风清这才意识到,院子里的合欢树不见了!
陈风清清楚的记得,那可是一棵一人合抱粗细大树,夏天的时候,树荫能占半个院子。这么明显的标志物,进门时他竟然没意识到它已经消失了!
陈风清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向原本合欢树生长的地方望去,明亮的月光把平坦的土地照的清清楚楚,好像那里从没有过一棵树一样。
一瞬间,陈风清心中闪过思绪万千,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桌上响起的纸张被风吹动的声音引起了清风的注意。
陈风清这才看到,桌子上还有一张被一个黑色笔记本压着的便条。
陈风清抽出便条,上面是朗叔端正的字迹:
“风清,我去找阿琴了,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你可以翻开这本笔记,也许能解答你的一些疑问。
学费和生活费都不用担心,会有人按时打给你。在学校好好读书,勿念
——陈朗月”
“去找阿琴了,阿琴......”陈风清念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自他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朗叔就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对于阿琴,陈风清也只知道她是朗叔的妻子,而对于他们为什么分开,以及阿琴究竟去了哪里,朗叔却只字未提。
带着满心的疑惑,陈风清翻开了那本笔记,扉页上有两段话:
“师父出面化解了纷争,还保留了阿琴的精魂,准备了一株唤灵仙草。阿琴还有复活的希望,是我错怪了师父......
师父遣我下山再历红尘,要我把这本笔记写满才能回去,唉……”
这几行字让陈风清看的眉头紧锁,不了解朗叔人的恐怕会以为这是一本玄幻小说。
可陈风清知道,朗叔是一个有真本事的道士,而且朗叔为人向来严谨,加上自己本身的一些特殊经历,陈风清觉得这段话是小说的可能性不大。
他继续看了下去,再翻一页,便是日记一般的内容了:
1965年9月25日小雨
???
1965年?五十四年前写的笔记,那朗叔今年得多大了?七十多岁?
陈风清嘴角有些抽搐,他忽然又怀疑起了这本笔记的真实性,这不会真的是朗叔写的小说吧。
陈风清回忆了下朗叔那个帅大叔的模样,要不是鬓边的两行白发,刮了胡子说他二十几岁都有人信。
合上笔记,陈风清打算回自己的房间慢慢看,关上窗户带上门,陈风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了看手机的时间——2:20。
“呼——”长吁了一口气,朗叔的留言和奇怪开头的笔记在脑海里转来转去,此时坐了一晚长途车的倦意又一阵阵涌来,满心的疑惑和好奇终没敌过困意,陈风清在床上倒头睡了过去。
......
陈风清是被他的特别关心提示音吵醒的,打开QQ是周洲的消息:“你到家了吗?”
陈风清揉了揉眼睛,看了下手机左上角的时间,已经七点半了,他给周洲快速回了个信息道:“两点多到的,之前太困睡着了……”
想了想,他又发了个信息:“我先去洗漱做饭,等下再说哈。”
发完信息后陈风清把手机揣回口袋,揉着眼睛去了洗手间,挤了牙膏把牙刷塞进嘴里又去了厕所。
边刷牙边上厕所时,特别关心提示音响了起来,掏出手机,是周洲简短的回复:“行”
陈风清把手机又放回口袋,开始回忆今天凌晨经历的事情,还是如在梦中。他试着给朗叔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显示不在服务区,朗叔这是去哪了啊......
从厕所出来,陈风清又在院子里愣了会神,院里空荡荡的,那棵合欢树是真的不在了。
草草洗漱完陈风清就进了厨房,忙活一番后把饭桌搬到了院里,又从厨房端了一大碗胡辣汤和一筐馒头,这时候已经将近九点了,他给周洲发了个信息道:“周洲,我朗叔走了......”
陈风清拿起一个馒头嚼着的时候周洲回了信息:“走了?”
“嗯,留了个纸条说是去找我琴婶了,说要很久才能回来。唔——就是说我家就剩我自己一个人了......”陈风清一边吃饭一遍打字回复。
“真的假的?”周洲不可思议的问道。
陈风清苦涩一笑,嘴里嚼着馒头,含糊不清地发了个语音道:“真的!他还找了人每个月打给我生活费,看样子要好久才会回来。”
“而且他电话还打不通,不在服务区,真不让人省心啊......”陈风清打字补充道,想了想又发了个咸鱼躺的叹气表情图。
“那好吧,你照顾好自己。”周洲回复道。
陈风清默默把手机音量关小了些,特别关心提示音实在太大了。
陈风清想了想又给周洲发了个信息:“朗叔还给我留了个笔记本,说那里面能解答我的一些疑问,我先吃饭了,吃过饭我再研究研究那本笔记。附图:一脸痴呆表情。”
“嗯呐”,周洲可爱的回复道。
周洲是陈风清的高中同学,也是陈风清追了好久的女孩,关于周洲可以用一个词概括,那就是柔情似水。
可惜俩人不在一所学校,周洲的大学在本省,陈风清在省外上大学,俩人大学隔了七百多公里,不过现在国庆小长假,俩人都回家了,两家距离也就几十里地,还蛮近的。
吃完饭刷过锅碗后,已经十点多了,陈风清给周洲发了条信息:“我吃完饭了,先去研究笔记了哈。”
陈风清发完信息就关闭了QQ,回到房里,他又翻开了那本玄幻色彩浓重的笔记:
1965年9月25日小雨
古庙悬案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下午时下起了零星的小雨,御剑飞行虽然可以在云层上避雨,但相应的也会被云层遮住视线,没办法,只好找个避雨之处歇息一下了。
说来也巧,前方的半山腰上正好有座小庙。
待得我落下身形,才发现这座小庙已经荒废许久了,而且隐隐有煞气浮动。
我左手捏了个法诀以做防备,右手推开吱呀作响的庙门,悄步走了进去。
庙中光线黯淡,供桌已经腐朽的塌了半边,供奉的塑像已经辨不清是神还是佛了。
我朝着塑像行了一礼,念了声打搅,正欲起身时,却只觉后背一阵发凉,颈后有阴风拂过。
我连忙将法诀施展出来,紧接着抬头向阴风吹来的方向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面目可怖的脸,干瘦又狰狞,两个眼睛瞪大着像要凸出来,接着两只长着黑长指甲的手便向我扑来。
饶是早有准备,此时也不禁还是有些慌乱,只好口中喊着“大胆邪祟”给自己壮胆。
还好,赶在那只女鬼袭来之前催动了早已准备好的法决,身边一米的范围内霎时亮起了一阵光芒。
这样的小鬼魂,用个驱邪术完全可以应付,只是那狰狞的外表还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果不其然,在鬼爪靠近我还没一米时,就被驱邪术击退了。我趁机盘坐了下来,施展起了施法时间较长的镇邪术。
只是那女鬼却完全没有害怕退避的样子,发出一声厉啸后又毫无理智地冲了上来。
皱了皱眉,心想我故意拖了这么长的时间施法,给你逃跑的机会你不珍惜,那我也没办法了,只好将手上这镇邪术打了出来。
没有什么花哨的打斗,右手点出,虚幻的镇邪符在空中凝聚出的瞬间,女鬼就被封印了,毕竟只是一个鬼魂,远比不上以前遇到的大妖。
站起身看向女鬼原本站着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颗拳头大小的光球在亮着,依稀可以看到那个女鬼在其中挣扎的模样。
我叹了口气向光球走去,捡起光球,四下环顾起来。
我知道,冤魂不散之地,要么有其寄托之物,要么是其执念所在。
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留在此地阴魂不散的原因。
不一会儿,我在庙门的右内侧发现了一具被厚厚积尘掩埋的尸骸,骨架瘦小,衣物已经腐朽的辨认不出原状了,但根据头骨旁发簪的样式可以猜测她生前是名女子。
我举起手中的光球看了一眼,女鬼身上的衣物还是古代服饰,但具体是哪一个朝代就不得而知了。
仔细看了看女鬼头上的发簪,果然和头骨旁这枚发簪一模一样。
看尸骸的朝向,她生前最后一刻是想要爬出门外。
那门外有什么?
她想做什么?
曾经的这座小庙里又发生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