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只见华哥紧皱眉头一声低吼,右手所持长枪猛然一扫,便激起千层巨浪。但敌人似乎也不是易妥协的主,它狰狞着张大了嘴,明明都快把嘴撕裂了,却不听一声嘶哑,显然是将全力灌注在了用来反抗的身子。
见此,华哥冷哼一声,单脚一跨紧扎马步,长枪之势如俯冲长龙,叫人连直视都难以作为;而横扫之时却如深海巨蛟,强悍的力量和灵活的身躯缠着的猎物只有无法逃脱的下场。
横扫之际,左手之盾也未有怠慢,乘巨蛟破浪之时,厚盾也冲开了水下的阻抗,速度之迅猛直接将水分成了几块,最后把猎物牢狱在盾内。也是此时,华哥大吼一声:“小滔!”
“狗蛋!!”
说时迟那时快,在林滔一声令下之后,那道娇细的身躯从后方猛然跃起,若不是最后将抛在空中的鱼踢回来时停顿了一瞬,即便是林滔也只能看见一道黑色的闪电从身后劈来。
然林滔的反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虽不知狗蛋的速度如此迅猛,但他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水桶到位,只欠东风!
乘风借力,那道即便在空中也不忘扑腾的鱼儿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落入了林滔摆放好的水桶。
“呼~”
林滔一手把额头上的汗抹掉,然后把视线投到了桶里,那条刚进去的鱼依然抽搐着自己的身子,不仅把桶里仅剩的水甩出了一大半,还把它周围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小鱼拍晕了过去。
“走啦,下一段。”
听到不远处传来华哥的声音,林滔抬头一看,发现他已经背着电鱼机走远了。他耸了耸肩,想提起桶就跟上去,但因为刚才那条大鱼拼命挣扎的原因,提起来就难以保持平衡了。
于是他双眼一眯,轻哼一声。随着他暗自发力,桶内的水面开始出现一丝冰纹,一秒未到,刚才还生命力顽强的大鱼此时却与它身边的小鱼一般,直挺挺的浮在桶里。
林滔扁着嘴点了点头,似乎对这结果很满意。
“再不快点跟上了就甩掉你了啊~”
“……”林滔看了眼远处华哥的背影,显得有些无语,他朝狗蛋挑了挑眉毛,提着水桶就小跑着跟上了华哥。
仔细想想,时间也过去一个半小时了,因为没吃早餐的原因,林滔的双脚也慢慢软了下去。
阳光开始耀眼了起来,早些时候还粘稠肮脏的泥水,此时也开始凝固了起来。
河叫军田河,是这片区域的主要水源之一,因为宽度不大但深度够深,虽说河水并不清晰,但却从没见过这条河干涸的时候,据说它的源头是这周围最高的那座山内的某个泉眼。
因为它从没干涸过,对其周围的土地起了极大的作用,所以河流旁的种植收成从来没有萎靡过。就比如林滔先走迈进的,这片绿到让人发慌的玉米林。
“诶呦,谁家的赫鲁晓夫,长成这样了还不收,到时候就被偷光了喔。”
林滔乱瞄着周围的玉米,语气里暗藏着一丝丝的可惜。
听见林滔说的话,华哥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有过几秒的安静,低声说:“张屋那边的,要摘趁现在,没人看见。”
仔细听,华哥的语气其实带有一些笑意,林滔甚至不用回头都能猜到他什么样的表情,随口应和道:“有点道理。”
话刚说完,裤子上的两个口袋就已经塞进两根皮都没剥的玉米。
“嘿嘿,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想做就做!”
“别把这些小偷小摸的事说的这么正义凛然行不行啊,待会把那玉米放我电池箱里,别出去的时候被看到,喔对了,顺便帮我搞两根。”
“啧……不要脸的家伙。”说着,林滔又伸手进玉米林里,迅速掰了两根硕大的玉米出来。
看着手上拿着的两根玉米,林滔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迈大了几步,凑到华哥旁边,轻声问:“咱们村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人去世了?”
“……”
华哥稍微钝了一下脚步,跟着他后面的林滔并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华哥思考时下意识的声响:“嗯……”
“上个月好像……”华哥侧过脸来,林滔能看见他紧皱起的眉头。华哥继续用着他独有的公鸭嗓,声音似乎压低了不少:“三伯去世了。”
!
三字刚出,林滔就知道,自己心里的问题有答案了。或者说,他早应该想到了。三伯是是村里的干部之一,本身就年过半百,加上早年就身患疾病且一直不得好好医治,导致疾病越发严重。
挣得那点碎银子加起来也重不了几斤,天天劳累又操心,银子又不肯拿出来花自己身上,他那大孝子又成天在外工作没空回家照顾,去世应该也算是种解脱。
这么说来,昨晚看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三伯母无异了,毕竟他们家跟华哥家就是并肩的。
但是,为什么要在昨晚晚上独自烧纸呢?三七?就算是三七也不对啊,因为村里有人逝世后的第三个七天是要全村摆桌吃豆腐饭的。
所谓豆腐饭,并不是真的只是吃豆腐,是一个统称。这边的村子有个习惯,人逝世后村里是要摆丧席,要请到全村人吃饭,因为过程中当事家庭需要穿到白色丧衣,所以被笑称豆腐饭。
而在昨天,林滔似乎是一天到晚都是饿肚子的状况,今早上到现在华哥都没有提醒,显然不是因为三七。那,又是为什么?
“如果记得没错……没什么事好像不能乱烧纸的啊……而且就算被托梦缺衣纸钱,要烧也应该去坟墓里烧啊。”
“啊……算了,反正不关我事。”
林滔啧了声,不打算去理会这事了。
“喔对了。”华哥忽然转过脸去,轻声道:“听说是在家里上吊死的。”
“上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