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这群怪物真难缠!”
一名军士一刀砍翻眼前在空中肆意飞舞的蝶妖,却不防那蝶妖翅膀上扬起鳞粉,一时迷了眼,但这鳞粉岂是那么好受的?
一时间那军士气血上涌,脸颊通红,不一会儿整个脸都红得跟灯笼似的,隐隐透出红光,而后,“叭”的一声,脸上裂开一条小缝,洒出几滴血红,而后一枚眼珠子咕噜噜的在那缝隙里往外窥探,没过一会,好好一帅气小伙,脸上就遍布眼珠,甚至眼睛里又张开了一枚新的眼珠,分外诡异。
“咔嘿嘿嘿……”军士发出诡异的笑声,但却又“唰”的一声,被以前的战友砍下了头颅。
一时不察倒在地上的蝶妖,身上也插满箭矢,眼看就不活了。
但对手远不止一只蝶妖,人首犬身的黄毛小犬口吐咒言,血箭和火球在空中纷飞,有军士仗着盾牌坚固,隔开这些攻击,却没能看见,背后的影子自顾自的从边上战友的箭囊中抽出一枚箭矢,扎向他的后心。
又一个军士挺身而出,手中朴刀挽了朵刀花,磕飞那枚致命的杀着,但空门一开,一只浑身泛着青光的马蜂便窜进了他的怀中,停在了他的胸膛,不过眨眼,一丛黝黑的玫瑰便生根发芽,将根系扎入军士的胸腔,转眼又从军士的眼眶中探出一枝染血的藤条,藤条前方,血红色的黑玫瑰和胸前那保持着黝黑的娇嫩鲜花相映成危险的画作。
眼见那只致命的青蜂就要飞出,一只火把狠狠的砸在身化养分的军士胸膛,将青蜂砸了回去,那黑玫瑰丛遇火即燃,化肥军士又变作一盆烈火,将青蜂烧死在怀中。
可那烈火点燃不过片刻,一枚不知何处飘荡而来的火星融入了进去,瞬间那团烈焰探出火焰组成的双臂,一道火人直立而起,虽然缺了双腿没法移动,但火焰组成的双臂瞬间环上躲避不及的军士,一下将其化为灰烬。
惨烈的景象落在西装和观察手的眼里,可怖的画面深深刻录进了脑海。
西装还好,毕竟也是在诡异洋房中经历了生死的,只不过没想到这群各有诡异的存在,配合起来竟然如此致命。
但观察手却是未曾亲身经历恐怖的凡人,虽然在少年的口中听闻了青山镇的地狱惨像,可毕竟是道听途说,亲眼见证,还是头一遭,此刻脑海里,只剩下少年那阴森森的语气:【你,见过地狱吗?】
“地……地狱……”观察手都结巴了,他甚至开始怀疑,那洞窟里被他击杀的少年,究竟是不是人类,为何一将之击杀,转眼间他便陷入噩梦?
当然,此刻被氏族和虎啸营双方都误认为是黑暗种阵营的少年,是没法解释为何那么多巧合成功的直接将他的阵营给错乱了。
言谈间,虎啸营军士已然死伤惨重,一名虎啸营军士拔出插在一只表皮光滑如镜的巨大蜘蛛身上的朴刀,一跃而起,扑身向从头到尾没动过手的儒装蛇妖,溢血的嘴中高呼:“身化猛虎,镇啸山野!”
那蛇妖却是吐着蛇信,目光紧随军士在空中移动,不过片刻,那军士关节便渐渐僵硬,扑到蛇妖面前也未能斩出致命的一刀,便摔倒在地上,而后,很快就动作流畅爬起,站在了蛇妖的身后。
西装这才放弃动手的想法,如果说其他精怪出手,或多或少都有迹可循的话,蛇妖这无形中操控他人的手段可是惊到西装了,这不是目前能够交手的存在。
观察手也在战战兢兢的看着,看着那群虎啸营的军士一边吼着:“身化猛虎,镇啸山野!”,一边送死般的向那一个个人力不可匹敌的对手发起冲锋。
很快,沸腾的战场安静了下来。
死不瞑目的虎啸军士双目圆睁,看着血泊中黑暗种的倒影慢慢的围向马车。
马车里是将军带着兄弟们从那方吃人的朝堂里脱身的途径,现在,应该是要被封堵住了吧?
不过这一切都和他们无关了。
车帘掀起,蔡翊的家眷缩在马车里瑟瑟发抖,可能没有反抗的他们,令得邪物们失去了猎杀的兴趣,黑暗种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这里团团包围,却没有动手。
蛇身在鲜红的土壤上静静的滑动着,推动着儒装蛇妖来到了马车前。
以西装和观察手的距离,并不能知晓他们沟通了什么,但马车上的人类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发抖,默默的站到蛇妖身后。
蛇妖如获至宝,点了几个邪物返回驿站继续阻隔信息的传递,大队人马却往青山镇方向而去。
西装和观察手依旧躲在林中,直到确认了邪物确实走远了后,向着两个方向而去。
逢遭此难,观察手决定沿途不再出林子,避开人类集聚的区域,即便是没有补给,在林中茹毛饮血也要将这个恐怖的现实向家长禀明。
黑暗种在有意识的隔离通讯渠道,势必会导致朝廷对此间事态发展情况掌握不充分,必须尽早让朝堂对骅江局势有所了解。
至于西装,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如何寻找朝廷的人,只能选择回到骅江,将这里的消息告诉蔡翊,让他们早做准备。
骅江已经成为信息和战略上的孤岛,如果蔡翊依旧没能注意到这点的话,骅江的失守便是必然的了。
三方人马分四路而去,此刻,这血染的大地上仅剩下虎啸军士不甘的双眸难以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