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北方,已是深秋!洛水两岸一片静谧,秦军与晋军隔着洛水对峙着,无论秦军还是晋军,双方都没有去打破这静谧,这种静谧,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静谧。
秦军中军幕府中,嬴超召集众将士,都尉在分析此时的战局。
秦太子,上将军嬴超环视了一下秦军众将士说道:“诸位,我秦军只与晋军,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程国军队,进行了一下试探性的接触,我们大胜,但说来奇怪,为什么几天过去了,晋军丝毫没有要进攻的意思啊。”
“难道是晋军忌惮我大秦锐士的战力了?”魏桓笑着说道。
“我觉得不是,据本太子派出的斥侯来报,晋军目前在河西的军队,少说也得有五万之众,如果晋国放弃进攻秦国的话,不会在河西继续保持这么多的军队。”秦太子嬴超眉头紧锁地说道。
“是的,末将感觉,晋军像是在等什么,但是等什么呢,末将暂时也没有弄清楚。”白麒若有所思地说道。
“难道晋国在等待援军吗?”蒙阗看向众人道。
“援军?不好,魏桓,速速往北方派出更多斥侯,看看北面的翟国,白狄部落是否有所行动!对了,烦请你亲自去跑一趟!”秦太子嬴超突然神情有些紧张地说道。
“诺!”魏桓领命退出秦军中军幕府安排出发。
“蒙阗,速速让骑兵进入备战状态!随时出发!”嬴超命令道。
“诺!”蒙阗领命退出。
“千万不要出事!”此时嬴超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还从未如此紧张过。
夜,如期而至,如一块幕布,罩住洛水西岸秦军黑色的营帐,也罩住洛水东岸晋军的红色的营帐。残月初升,如钩,碧空如洗,如幕。浩瀚星河伸向无垠的旷远。
嬴超带着白麒和蒙阗,在巡视秦军营地。营地中,到处火都是军灯火把,灯光明亮依旧。营帐门口两队矛戈斧钺值夜甲士笔直地挺立着,甬道直中军幕府。三丈六尺高的黑色大纛旗沉沉垂在营帐门口,旗面上斗大的白色“秦”字若隐若现。
此时内心焦虑的嬴超时不时望向北方。说不清缘由,嬴超只感心头一阵阵悸动,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全身毛发几乎都要立将起来。
“我老是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心神不宁。”嬴超有些焦虑地说道。
“难道晋军会在今夜偷袭营寨?自诩中原一等诸侯的晋国,应该不会做这样偷袭地事吧。中原诸侯,可都是讲究君子之战啊!”白麒说道。
“这样,白麒,多增加些人手值夜,让士兵枕戈待旦,我老觉得,晋军很快要发起进攻了。”嬴超说道。
“诺!”白麒领命离开。
倏地,嬴超心头电光石火般闪亮——心想:“难道雍都有事!?”
陡然之间,秋风乍起,天地变色。
深秋的风卷起沙尘片刻间便湮没了方才还灿烂闪烁的残月朗星。忽然秦军营门口的黑色大纛旗狂暴地撕扯着,拍打着又粗又高的旗杆,终于,大纛旗裹着粗壮的旗杆猛烈晃动着轰然翻倒。天空滚过阵阵惊雷,暴雨猝不及防地砸向大地。瓢泼而下的大雨,使洛水水位迅速升高。横亘天际的电光骤然划破长空,一声炸雷撼天动地,不远处,一棵数百年老老树被劈成两截。
“太子何在?大天变,翟国六千骑兵,突袭到雍都!”魏桓嘶声大叫着骑马从远处奔来。
“蒙阗!快带领骑兵,随本太子救援雍都!”嬴超大喊道。
“诺!”蒙阗领命去给骑兵下命令。
“白麒,这里就交给你了,坚守此地,洛水水位上涨,晋军应该暂时不会发动攻击,继续沿岸修筑防御工事,继续筑重泉城邑”秦太子嬴超向跑来的白麒吩咐道。
“诺!”白麒领命道。
猎猎秋风,夹着巨大的雨点砸向嬴超,砸向整个秦军骑兵。但他们依然在暴风雨中驰骋着,无所畏惧,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秦国国都,雍都。
此时,同样被暴雨大风肆虐的晋国营地之内,一个人冒雨行色匆匆地走向晋侯姬仇所在的中军幕府。
“启禀君上,公子成师求见。”传令官走入,对这伏案而坐的晋君姬仇报道。
“哦?请!”姬仇放下手里的竹简说道。
公子姬成师走入,向晋侯姬仇深施一礼道:“君上,翟国有所行动,已经潜伏突袭到秦国都城雍都了!料想此时,秦军前线已经得到消息,必定派出回援,我们是否要用今夜的大风暴雨作为掩护,进攻秦军?”
“成师啊,你消息果然灵通啊!晋侯姬仇微微一笑道:“翟国是寡人联络他们,并怂恿他们直接突袭秦国国都的,并且,寡人安排了一个熟悉秦国的秦人作为向导,使翟国的突袭神不知鬼不觉!你所了解的,都是寡人谋划安排好的!”
姬成师赶紧深施一礼道:“君上圣明!”
晋侯姬仇看了一眼姬成师道:“成师啊,寡人原本计划待翟国进攻雍都之时,举兵进攻重泉,占领重泉,就可以楔入秦国,使我大晋国在河西可高枕无忧!”
“那君上,还请召集各位将军,准备对秦军发起进攻吧!”姬成师说道。
“但你也看到了,天这次帮了秦国,洛水水位大涨,不利于渡河作战,并且秦国不讲究战争礼法,我们渡河,他们就会用秦弩攻击我们。所以,寡人思虑再三,决定暂时放弃进攻。毕竟我有河西武城,对峙秦国的一城,晋国是占绝对优势的。我们静观其变,如果翟国能有大的作为,我们再去占秦国土地也不迟啊!”晋侯姬仇说道。
“君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再说,这样,会使我们的盟国孤军作战啊!”公子姬成师说道。
“如果翟国失败了,我们就趁机吃掉翟国的土地。翟国的土地,相对秦国可是更肥沃啊!哈哈---”晋侯姬仇笑着说道。
“可是---”
“好了!寡人意已决!你先回去吧!”说到这里,晋侯姬仇拿起了之前放在案上的竹简。
“诺!”公子姬成师无奈地摇了摇头退出中军幕府。
此时,电闪雷鸣之下,狂风暴雨之中的雍都城,已经被翟国所包围。
借着闪电的亮光,秦国中尉军的士兵看到翟国的军队已经包围了雍都城。
“不好,有人攻城了!”守城士兵刚喊出这句话,就被翟国的士兵,用弓箭射中,坠落到城下。
“敌军攻城了!敌军攻城了!”敌军攻城的情报很快从雍都城门传到雍都每个角落,包括国府宫。秦军中尉军的部队,迅速在雍都城上集结。
公子嬴疾很快来到城墙之上,值守都尉已经开始在组织防守作战。
翟国军队为赤翟人,善骑射,适应在大风中齐射。
“敌军大约多少人?”公子嬴疾问向一边的都尉。
“将军,翟国大约六千多骑兵!”一边的都尉回答道。
“不好,翟国看来是倾举国之力啊!六千骑兵绝对不是个小数目!而此时的中尉军,也不过只有区区两千甲士。”公子嬴疾暗想道。
“报,将军,翟国军队攻破雍都北门!请速速前往北门支援!”有斥侯来报道。
“这怎么可能!?难道雍都守不住了?”公子嬴疾赶紧带人前往雍都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