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外面停着一辆布加迪,尹流年刚出去,车门打开,沉祿从车上下来迎她,保镖坐到了后面的车里,周围还停着两三辆平平无奇的车,都随着沉祿这辆车启动……
“年宝,你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
“她算计你,我恐怕没有那么宽宏大量。”
“你不许找人家麻烦了啊,别拦着人家出国。”
“为什么?”
尹流年一扬脸,特别傲娇:“我就是要别人夸我宽宏大量。”
沉祿摊在椅子上:“我死了!”
“怎么了?”又要弄什么幺蛾子?
沉祿躺尸状直挺挺的栽进尹流年怀里:“我老婆用她的萌杀死了我——”
尹流年:“……”
和秦婧约了在那个旧美术馆见面,美术馆二楼被秦婧全部打通,隔断换成了玻璃,一眼望去格外透亮。内里并没有什么规划,桌子椅子随意散落着,地上摆放着装裱好的画,墙上全是彩绘。
“老板。”秦婧迎过来:“老板娘好,这边来。”
也就秦婧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敢大大咧咧的称呼沉祿为老板娘~她叫自己老板也是玩笑的成分居多。
“您说的新思路我才刚开始着手,但是在原来的走访中我已经查到了一点端疑。我找到了当年为尹枝接生的医生……按照他的说法,尹枝当时身体状态很差,营养不良,劳累过度,尹枝坚持顺产……但她当时的身体状态根本没有办法顺产,直到后来出现难产情况,联系了她的家人才得到允许剖腹,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大出血,小县城血库储血不够,尹修竹和袁和美还没有赶过来……所以……”
所以,尹枝其实当时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我母亲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剖腹?”
“我要说的也是这个。”几人坐下,秦婧拿出几张纸:“我找到了尹枝当年的消费记录,我猜,她是没有那个钱。”
“!!!”
沉祿此时也接到了电话,是白柯未,看到这个名字,沉祿起身出去接电话:“你说得那个事,我拜托朋友给你查了。那些有意签约尹枝的公司或者画室,前前后后都收到了赵家的威胁。资料已经发你邮箱了,你自己看吧。”
沉祿打开邮箱,粗略的扫了一眼,情况和他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沉祿回头看着隔着一层玻璃和秦婧说话的尹流年……他要怎么告诉她。
秦婧又拿出一份泛黄的记录:“说来也巧,就在尹枝临产的前几天,隔壁镇上忽然临时借走了大量血液,其中以尹枝的AB型血为最。虽然AB型血液可以接受其他血型,但是尹枝的情况需要大量输血,这个应急措施不管用。”
尹流年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绞痛:她当时躺在病床上得多绝望啊。眼睁睁的、清晰地感受自己生命的流逝……弥留之际,她想的是谁呢?最后看到的又是谁呢?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隔壁镇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的血液?”
“按照官方说法是有一辆客车出了车祸。我去核实了,车祸确实存在,但至于血量……我还需要进一步核实……我怀疑这不是巧合,我国AB血型的人本就占比少。怎么会这么巧,那辆车上的人一大半都是AB血型的人。”
秦婧察觉到她心情低落:“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查出来的。”
真相向来比想象残忍,尹流年看着面前泛黄的资料,难以想象尹枝所面对的困境。
沉祿真的很想替她把赵家解决掉……找什么真相,查什么证据,左右尹枝的死和赵家脱不了关系。
但尹流年靠着自己查到这一步,显然是想亲自解决的。
“不用再查了。”沉祿回来把手机递给了尹流年:“当年就是赵老太太给各个公司施压,致使尹枝在B市生存不下去。”
二十多年前的赵家说不上如日中天,但也还有着强横的实力,一句话足以让无权无势,空有才华还怀着孩子的尹枝在B市生存不下去。
白柯未发来的资料还没看完,尹流年已经跑出去了。她素来冷静,眼下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想去赵家,去当面质问那个老太太……凭什么!!!
“老板。”秦婧赶忙追出去。
沉祿已经把尹流年拦住了,秦婧也就没过去,把围观的人驱散了……沉祿不知道说了什么,尹流年乖乖和沉祿上了车,秦婧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眼下她显然不适合去打扰。不过有一点秦婧却是明白的,就算赵老太太做过那些事,也不能给她定罪,毕竟她没有直接去危害尹枝性命。只能再从血库调血入手看看了。
尹流年把白柯未传来的资料看了两遍,看的手指都颤抖了,眼泪吧嗒砸在手机屏幕上,字体放大了好几倍,沉祿想把手机抽回来,没抽动,抬起尹流年的脸给她擦眼泪:“年宝——”
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沉祿一边擦一边柔声安慰:“我保证让那些人都受到惩罚好不好,这不是还有我帮你呢。”她最近哭的好像有点多,沉祿是真的心疼,要是他来办有一万种办法让赵家受到惩罚,可是……他得尊重她的想法。
尹流年推开沉祿的手,自己胡乱抹了两把脸,拿出手机给秦婧发消息,她怕哭腔太严重所以选择了打字:可以对赵家出手了,就按照你的想法来。
晚上和沈唯、鲍里斯一起吃饭的时候,尹流年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照样说说笑笑的,避免沈唯担心。
赵家本就是强弩之末,这个时候又遭受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资金窟窿越来越大……无奈之下只能低价出卖机床,拆了东墙补西墙,可就是这样也远远不够,两股不明势力一直在抢赵家的合作商,赵家可谓腹背受敌,银行的催债一次比一次紧急……赵庆沅和赵庆益两兄弟实在是对做生意没什么天分,赵老夫人年纪大了,多重打击下竟然病了……最后家里的重担竟然落在了赵淮麒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