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流年不知道Sarah的小九九,可显然现在没时间去纠结礼服的问题了。
Sarah亲眼看着她换上礼服叫造型师进来给她上妆做造型,不由得竖起大拇指:“Christine,你未婚夫捡到宝了,真羡慕他。”
尹流年低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软软一笑:“那当然了。”
Sarah觉得自从她这次回来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果然恋爱会改变一个,天天泡在画室里的无趣美女画家,似乎多了不少烟火气,柔软了不少。
裙子很美,行走间顾盼生辉,一双漂亮的腿时不时从开叉中窥见一角,将露不露的,勾人得很。
后背一直露到腰,恰好露出一节枯枝纹身,嫩绿色的藤蔓衬得人更白了。漂亮的蝴蝶骨,柔软的腰窝,白白软软的,似乎可以完全纳入掌中。
Sarah在会场中左右逢源,尹流年只负责跟着微笑,握手,时不时的搭上几句话。
终于送走了一个知名的收藏家,尹流年脸上的笑立马垮了下来,放松下快要僵掉的脸。
“我去个洗手间,等会去找你。”撂下这句话尹流年急步离开,生怕走慢了被抓回去。
在洗手间呆够了,才换上一张笑脸出来,刚转了个弯,她就笑不出来了。
死对头谈不上,但这人特别看不上她,同校求学,又是在同一个老师的教导下,她了没少被他挖苦,找茬。尹流年是亲眼见过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被这人挖苦的泪奔的。就连她这么淡定的人,有时候也被毒舌的委屈想哭。
正想悄悄遁走,那人已经转着轮子过来了,一双浅蓝色的眼睛毫不客气的在她身上扫了扫:“干巴身材展示给谁看呢。”
还特地用的不大流利的中文,尹流年挂上惯有的微笑,没说话,内心已经狂刷弹幕:我谢谢您嘞,生怕我听不懂是不是!!!!这会不觉得您的意大利语最高贵了?!
这事还得从两人之前的一次吵架说起。尹流年英语真的很垃圾,和他刚认识不久,意大利语虽然还不能写,但日常对话已经没问题了,可当时和他吵架,她装作听不懂,全程中文回怼。可没想到这人居然为了羞辱她还特地学了一门语言。令她服气得很。
几年相处下来,尹流年不说百毒不侵,也有了应对之法,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不回应就行了,她这些年,得亏他了,忍字一绝。刚开始的时候经常没气的跳脚,现在已经可以坚持百八十个回合了。
“又不说话,回你的祖国呆一段时间,话都不会说了?”
尹流年脸上的笑容变都没变,抬眼看了看远处,温声回道:“Sarah还在等我,就不陪你叙旧了。”
转身的时候西蒙看到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眨眼间,蓝色的裙摆就已经从他面前晃走,只余下一个摇曳生姿的背影。
西蒙快步追上尹流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面对突然靠过来的高大身影,不由得抬眼看了看:太久没看他站起来,她都快忘了这人居然这么高来着。
西蒙坐轮椅并非身有残疾,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走路而已,对于这种行为,尹流年一直觉得他是无病呻吟,但她不敢说。
动了动被握住的手腕:“还有事?”
西蒙盯着她手上的戒指:“热恋?订婚?”
“私事,无可奉告。”
“和你那个哥哥,你们居然真的走到一起了?”
尹流年深吸一口气,啪的一巴掌甩了过去,没多少力气,可打完她也惊呆了,几乎是下意识打了过去。
和Axel的那段过往是她的禁区,不能提,不能想,她觉得耻辱。
用力挣扎开被握住的手:“请你自重。”
两人的动静引起了注意,已经有几个人靠过来,两人都是圈子里的名人,在场的一半以上都认识,一时之间气氛诡异的沉默了。两人不和在圈子里不是秘密,一个鬼才,一个怪才,却是水火不容的。当然在大多数人心里,似乎咄咄逼人的是西蒙。Christine为人温和,冲突一向是能免则免。可两人会动手倒是头一回。而且,西蒙居然站起来了,他们都快忘了他不是残疾了。
西蒙为人古怪,脾气臭的不行,在圈子里没少得罪人,但奈何才华实在耀眼,故有怪才之称。
眼看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尹流年绕开西蒙准备离开,却再一次被人拦住,尹流年现下是真的生气了,冷着脸:“你喜欢给我难堪,可以,但感情问题是我的私事,你没权利知道。我和你不熟。”
“不熟?行,你狠。”
撂下这么一句话,西蒙扭头就走,浑身煞气让围观群众不由得退避三舍。但更多的人把目光转向尹流年。
Christine出了名的好脾气,对谁都能报以三分笑,可这冷着脸的样子,站在那里,竟然也让人不敢上前,气势半点不输人。
尹流年抿抿唇,恢复了惯有的样子:“给大家添麻烦了,没什么事,就是点小摩擦。”
Sarah这才凑过来:“你怎么样?”
“没事,有点累,你先应付吧,我想回酒店了。”
“好,放心交给我。”
“对了。”尹流年指了指不远处的轮椅,低声说:“找个人给他送回去,死瘸子离不了!”
Sarah看着她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恶狠狠的说出这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贴心呢,不由得恶寒了一下:她以后绝对不得罪这个可怕的女人。
尹流年独自开车回去,进了酒店房间,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揉了揉脸,甩掉脚上的高跟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怎么就动手打人了呢,太冲动了,虽然他欠揍,那她也应该私底下打啊。
尹流年睡得早,不知道夜色中有人满心期待的冲她奔来。
酒店外面,金发碧眼的男人快步跑过去给刚停好车的男人开门,开口是意大利语:“先生。”
“她呢?”
“夫人回房间了,丝维塔守着呢。”
“最近怎么样?”
“一切都好,只是今天在展会上和人发生冲突了,夫人动手打人了。”
“什么人?”
“油画届的怪才西蒙,和夫人是同学。”
“怎么起的冲突?”
“那个人先挑的事,夫人一直没搭理,后来好像说到了夫人的哥哥,夫人这才动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