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完课后，尹流年难得没泡在画室回了出租屋，正准备卸妆准备睡觉。电话响起来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尹流年估计是快递：“你好。”
“Christine，我在楼下，你下来好吗。”
尹流年愣了一下：“好。”看着镜子里的人干脆妆也不卸了，擦掉原本豆沙色的口红，换了一只正红色哑光的。对着镜子勾唇一笑，艳骨横生。
下楼的时候，楼下停着Axel上次开的车，走上前敲敲车窗。Axel从里面推开副驾驶的车门，尹流年坐进去笑得肆意张扬，仿佛上次的不愉快根本没发生过：“宝贝？”
Axel无奈的笑笑：“我要回去了，回去之前想见见你。”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看了一下你的海淘收货地址。”
尹流年凑过去，展开笑容：“见我做什么？”
Axel看到她露在外面锁骨和优美白皙的脖颈迅速偏开头：“Christine，你别这样。”
尹流年撑着下巴，看着他：“怎样？别勾引你？是你先招惹我的，我本来只是把你当哥哥。”
“……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我只问你。”尹流年坐直身体：“上次我说过了，让你别再找我，你以为我是开玩笑吗？我就问你，你……要不要爱我？”
“……”
“说话！”
“不。”
“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Axel深吸一口气：“不，我们做回兄妹吧。”
尹流年忽然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声音是抖的：“诱惑我走出这一步的是你，不要的也是你。逗我很好玩吗，你知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决心才走出这一步。”
“对不起，对不起。”Axel低着头：他知道啊，他们之间的阻碍不仅是她的心理问题，还有他们之间名义上的兄妹关系，她好不容易答应他愿意努力……可是……“对不起。”
尹流年开门下车：“滚吧，滚回你的法国去，别再打扰我，我也真的不是非你不可。”狠狠甩上车门。
Axel坐在车里：明明要说的根本不是这些，明明只是想和她好好说几句话，可她总是有本事逼得他溃不成军。
尹流年不知走了多久，扣上解开的扣子：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啊，她最怕这样的亲近，可是……那个人不要啊。
头昏昏涨涨，愤怒，羞耻无数种心情撞击着她。所以几乎是无意识的走进酒吧，要了酒，一连灌了数杯，这才哭出来，又觉得没出息，抬手抹了抹眼泪，妆有些花了。
服务生看她喝的有些急：“你没事吧。”
“再给我两杯。”尹流年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现金，放在吧台上，自然没有生意送上门不做的道理，服务生又倒了两杯酒给她。
尹流年长得好看，虽然不说是多亮眼你的大美女，可整个人看着娇娇小小的，三庭五眼十分标准。光看外表绝对是软萌佳人一枚，更何况红唇妖冶，又是这般肆意张扬的喝法，两种不合宜的感觉撞在一起，倒也别有风味。
很快就有人上来搭讪，本想打发走的，可是想到之前和Axel说的话，到底是忍住了，和男人碰了一下杯。
男人风趣幽默，天南海北的和她聊，尹流年时不时答应几声，显得心不在焉的。当男人问她要不要换个地方聊聊的时候，犹豫了两秒，到底是没有战胜自己的心理，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红色的钞票：
“你的这杯我请了。”向服务员要了一瓶酒，拿着酒杯打算换一个地方。
男人明显不愿意放弃，跟上来，还没等说话，就被尹流年冷声喝止
“滚！”
突然被骂，男人的火气也上来了：“你跟老子装什么贞洁烈女呢！”手也伸过来抓她，尹流年一脚踹在男人肚子上，酒瓶子狠狠砸在桌子上，顿时，满瓶的酒洒了一地，混合着碎玻璃。
手里握着半个酒瓶子就朝男人的方向指过去锋利的碎口对着男人的脖子，一字一顿：“我让你滚！”
眼神中竟是带着几分睥睨的，沉祿刚好和人谈事情，从楼上的包间出来就看到这一幕，有好些人被镇在原地，反应过来的时候服务员去喊保安，那个男人冲上来要反击。
沉祿过去一把揽过尹流年，抢下她手里的酒瓶子：“呦，原来你喝多了这么猛。”
沉祿把酒瓶子扔到一边，对着身后的人：“交给你了。”
然后揽着尹流年往出走，尹流年虽然喝了不少，但意识还在，挣开沉祿自己率先走出去，到了外面吐出一口浊气，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我今天要是没遇到你打算怎么收场？”
“赔钱。”
“不怕他们把你抓起来？”
“法治社会了。”
“天真。”
尹流年笑了一下：“嗯，确实有点天真。”
忽然侧过头看着沉祿：“你觉得我身材好吗？”
沉祿上下打量了一眼，略有嫌弃：“一般，胸太小了。”
“唔。”尹流年想了一会又道：“你们男人都喜欢什么样的？胸大？腰细腿长？是不是都是下半身思考的？”
“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今天谢谢你，还请你帮我保密。”
“现在想起你为人师表了？”
“我第一次做老师，经常忘了自己的身份。”
尹流年被风一吹，酒劲有点上头：“还是很感谢你，你先去忙吧，我也要回去了。”说着就要走到路边拦车，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倒，还好扶住了酒吧外面的灯柱，沉祿的手伸到半路又收了回去。
“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还不想回去，心里不舒服，她需要找一个方式释放。
有些暗的光线下，女孩子的神情有些落寞，琉璃般的眼睛似乎有一层水雾。
“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这个问题，他之前问过，当时她没回答，现在也许是借着酒劲，尹流年蹲下来：“体内的多巴胺无处释放，想喝酒压压，没想到喝出暴力因子来了。”
“多巴胺我可以帮你啊。”沉祿也蹲下来，脑袋凑过来，眉眼邪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泛起潋滟的涟漪。
“走开。”尹流年把脸转到另一边。
这幅小女生的样子有点可爱，当然，平时努力摆出师威的样子也很可爱。
“真无情，走吧，带你释放一下暴力因子。”说着站起来，顺便把尹流年也扯起来。
尹流年看他。
“不是想敲黑棍，走吧。”沉祿偏偏头，率先走开，掏出电话，讲了几句话。
尹流年在原地站了一会，也脚步不太稳的跟上去了。
坐在车上，尹流年渐渐觉得酒劲上来了，头晕的厉害，直到车在一个比较暗的小胡同停下：“下车。”
尹流年这才扶着车门下来，看到他们下来，胡同另一边三个人驾着一个头上带着黑布袋的人，那人一直在挣扎着，不过嘴应该是被堵上了，乌鲁乌鲁的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沉祿点了一根烟：“不是想敲他黑棍，喏，敲吧，别打死了就行。”还顺手递给她一根甩棍。
尹流年觉得太暴力了，没接。活动着手腕，冲上去连踢带踹，嘴里含糊不清：“渣男！”
头晕的厉害，尹流年打了几下，蒋青一挣扎，将她险些撞倒。还好沉祿眼疾手快，才避免了和地面的亲密接触，不过沉祿指尖的烟抖落的烟灰还是落在了她的衣服上。
冷眼踹开躺在地上的蒋青，搂着神志不太清楚的尹流年：“还继续打吗？”
尹流年摇摇头，推开沉祿自己站稳了，看着地上的一坨，突然觉得没意思，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幼稚！
坐上车，沉祿把车开出胡同：“去哪？”
尹流年揉着太阳穴：“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家，要是不方便的话，找个容易打车的地方也行。”
沉祿好人做到底开车送她回家，顺便送上楼，唐果开门看到她显然松了一口气：“年年，你去哪了，电话也不接。”
“你照顾她。”
“学长！”唐果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之前沉祿向她要家里的地址的时候已经很惊悚了，不过那是事出有因，作为方旭家属对尹流年的这个无辜受难的人的关怀罢了，现在，卧槽这是什么情况。啥时候勾搭到一起去的啊。
沉祿送到了，也就准备走了，尹流年道了谢，撑着唐果的肩膀，忽然觉得一阵恶心，跑进卫生间，吐起来。
唐果看着早就离开没人的楼道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关上门，看着卫生间里吐的惨兮兮的人，准备去熬醒酒汤。
尹流年吐完了也舒服多了，身上的味道不太美好，干脆一起洗了个澡。等出来的时候，唐果端着一碗醒酒汤递给她，尹流年也乖乖喝了。
“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要么静音了，要么没电了。”
“你和沉祿怎么回事。”
尹流年把碗递给她：“头疼，先让我睡一觉，明天再给你解释。”
“你明天有课吗，要不要请假。”
“下午的课，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