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走进屋子里的时候,衣服上还淌着水。
这是一个地下室,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悬在头顶,照亮了魍魉和刑天的脸。屋子里其它的一切,都还隐没在黑暗之中。
“怎么样,见到那个鼬了吗?”刑天缓缓地开口道。
魍魉点了点头:“见到了,我还与他交手了。”
“怎么样?”刑天微微动容。
“实力很强,不在我之下。”魍魉做出了判断。
“结果怎么样?”刑天继续追问道。
“他死了,死的很彻底,我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我亲眼看着他,被撕成了一块块的。”魍魉缓缓地说道。
“怎么,你的能力很克制他?”刑天有些惊讶。
“不是我,是那个向白泽的能力很克制他。确切地说,是向白泽的能力很特殊,克制一切东西。”魍魉摇了摇头,“在刚才的战斗中,通过观察,我发现向白泽的能力很诡异,怎么说呢,他召唤出来的黑线几乎可以切割一切东西。”
“一切东西?”刑天悚然一惊,“你确定?”
“我确定!”魍魉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他的能力,怎么说呢,与其说是切割,不如说是它可以赋予物体一种‘割裂’的状态。我亲眼看着这些黑线切开了火焰,也切开了我的雾气。”
“果真如此?”刑天又是一声疑问,“看来我们以后得小心一点了。”
“还有。”沉默了一会儿,魍魉又突然说道,“我今天还见了钱雨。”
“哦?”刑天抬起头来,“他怎么说?”
“他说,计划已经快要开始了,需要我们制造一些混乱。”魍魉接着说道。
“这么说,你也早已经答应和葛家合作了。”刑天关注的重点反而不再这里。
魍魉点了点头:“经过这两场战斗,我大概可以相信向白泽他们了。”
“好吧。”刑天也点了点头,“那么,混乱应该从哪里开始呢?”
“钱雨的意思是,混乱越大,越吸引人注意力越好。”魍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也觉得,帝都平静得太久了,是该起一点波澜了。”
“葛家会配合吗?”刑天问道。
“葛家说,他们许多人不适合在这样的事情中露面,但是,向白泽三个人可以派过来帮我们。”魍魉说道。
“向白泽他们三个吗?实力倒是也还可以。”刑天点了点头,“那我们这边也不能输阵,你和烛龙这次一起去吧。”
说着,刑天看向了门口:“烛龙,你进来一下。”
门被推开了,一道身影走了进来。她上身穿一件浅绿色衬衣,下身穿一件起淡蓝色修身裤,脚踩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头发被挽了起来,斜插着一支簪子。她的皮肤很白,明晃晃的,好像在发光。
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都有光从她身上透了出来,让她与黑暗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她看向了刑天:“首领,又有什么任务了吗?”
刑天点了点头,冲着魍魉扬了扬头:“这次你和魍魉配合,和葛家合作,干一件大事。”
烛龙听了,冲着魍魉点了点头,又对刑天问道:“那么,我们的目标是谁呢?”
……
“那么,我们的目标是谁呢?”葛家的别墅里,雨仍然在下着,哗哗声不绝于耳。屋子里,葛青衣坐在椅子上,百合盘踞在她的身后,朱砂站在她的肩头。向白泽站在旁边,雨水顺着他的裤脚淌在地毯上。
葛青衣皱了皱眉:“鸿蒙组织那边,还没给我们传回消息。”
“他们会把目标放在谁身上呢?”向白泽苦苦思索,“你说,他们会不会还去找老徐的麻烦?”能给徐河制造点儿麻烦,向白泽还是十分乐意的。
葛青衣却摇了摇头:“我觉得不会了。徐河哥哥刚刚被绑架了一次,现在他身边按道理必定会守卫森严。这次再冲着徐河去,不就是等于自投罗网吗?”
“倒也是。”向白泽点了点头,从旁边拿了一条毛巾擦了擦头上的雨水,“那还能把目标放在谁身上,能制造那么大的混乱?”
一边问,向白泽也一边暗暗思索。想着想着,向白泽突然想到了恐怖的地方去:“他们不会吧目标放在徐老家主他们身上吧?”
葛青衣瞥了他一眼:“看来你对徐伯伯一无所知。徐伯伯虽然是科学院院长,但他年轻的时候,可是整日和我父亲还有陛下厮混。他们三个可是当时有名的帝都一霸。别说是你,就是十个魍魉加起来,都不够徐伯伯打的。”
百合也配合着葛青衣的眼神瞥了向白泽一眼,朱砂也嘲讽地冲他叫了两声,搞得向白泽像个傻子似的。
向白泽也是一脑门子汗,他真没想到徐家家主还有这样的一段过往。看来,哪个大佬都不能被轻视啊。
葛家的管家,钱雨这时候也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西装,手里边拎着一把黑伞,伞上还往下哗哗的淌着雨水。
向白泽恭敬地低了低头:“钱老。”这也是个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葛青衣的态度则随意了许多,笑着冲钱雨说道:“钱爷爷,您回来了。”
钱雨冲着向白泽点了点头,又给葛青衣送出了一张笑脸:“大小姐,刚才那个魍魉的实力,我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了。从灵力来看,他的实力还在徐家大少爷之上,与柴玉不相上下。你以后和他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葛青衣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了,钱爷爷,我一定会小心的。”
向白泽则是有一些疑惑:“柴玉,柴玉是谁?”
钱雨看了他一眼:“就是今天被你‘打死’的那个。”
向白泽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柴玉,我才知道他的名字。我知道他很强,但他真的比老徐还强吗?”
葛青衣点了点头:“柴玉今年二十九岁,比徐河哥哥大三岁,境界和实力,逗比徐河哥哥高不少。”
“嗡——”
屋内突然传来了一声异响,三个人循声望去,是青提回来了。它的怀里,还死死抓着一只虫子,那只虫子的怀里,死死抱着一张布条。
青提飞到葛青衣面前,它怀里的虫子爪子一松,纸条掉到了葛青衣的手里。然后青提的爪子一松,那只虫子立马就逃之夭夭了。
屋里的人没有管它,只是凑到葛青衣面前去看那张字条。字条上写着一行字:“明日晚九点,定安巷,截杀许易。”
……
帝都大学历史研究社活动室,赵阙和徐河都在。他们站在窗边,看着窗外连绵的雨幕。
“你说,柴玉会不会真的打不过那个魍魉,被咔嚓了?”良久,还是徐河先开了口。
“那敢情好,世界上讨厌的人就又少了一个。”赵阙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
“我说,你们两个就真的这么盼我死吗?”活动室的门被一把推开了,柴玉潇洒地倚在门框上。不过他的装扮可没那么潇洒,长发凌乱地铺在肩上,风衣上还有着一道道破口,雨水从他的头上,一直流到脚上。
“啧啧啧。”徐河回过头,看着柴玉一眼,摇了摇头:“我们的柴大天才,怎么沦落成了这般样子?”
“你还有脸说?”柴玉瞪了他一眼,“不就是你诓我去挨揍的吗?魍魉的实力我考虑到了,可那个什么向白泽的能力怎么那么诡异。要不是我看情势不妙,连忙把自己分成一块块的,我早就被他碎尸了!”
徐河笑了笑,“我早就提醒过你,那小子是穿越者,能力诡异得很。”
赵阙也早已转过身来,冲着他们笑了笑:“别吵了。柴玉,没露馅吧?”
“怎么可能露馅。”柴玉走到了屋子里,风骚的甩了甩头发,“我可是个天才,还能在那个小屁孩面前露出马脚?”
说着,他又看向了徐河:“我听说谢靖也受伤了,他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徐河也正经了起来,“只是一些皮外伤,白泽还是很有分寸的,看起来流血不少,其实根本没有伤到要害。”
柴玉点了点头,赵阙却开口了:“这几场戏下来,鸿蒙组织应该已经信任白泽和葛家了,他们一定会搞一些大动作。就是不知道,谁会成为这第一个受害者了。”
说着,赵阙神色微变,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居民一卡通。这次则不是通讯,赵阙闭上了眼睛,几个字在他脑海中浮现。他瞬间脸色一变,猛然睁开双眼:“不好,他们下一个目标是许队长。”
“许队长?!”徐河他们两个也是一惊。柴玉开口道:“虽然许队长实力很强,但有心打无算之下,许队长怕是有危险,我们要提醒他。”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门又被推开了,许易走了进来:“白泽他们也给我发消息了。”
“那怎么办,许队长,他们敢把您选做目标,一定是胸有成竹。”徐河开口道,“要不要这几天多派几个人跟着你?”
“不必了。”许易一口回绝,“这样的话,我们的计划不就暴露了吗?”
说着,许易扫视了屋内的三人一眼:“而且,作为刑警队的大队长,我又怎么能在些许宵小之前露怯呢?”
“我意已决,你们也不要暗中插手!”不待徐河他们说话,许易大手一挥,堵住了他们的嘴,接着便又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