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饿了吗?尝尝我做的汤吧。”
第二天一大早王平就出门买了一只老母鸡,然后放在瓦罐中熬成了一锅鲜美的鸡汤。等少女醒来,便连忙将鸡腿上的肉剔下,然后又盛了几只香菇,几块土豆和几片白菜在碗中,然后将鸡汤端去少女的房间。
装在木碗里的鸡汤,上面浮着一层油脂,炖的时候加入了一些圆葱,等出锅时圆葱已经化作汤汁融入了鸡汤里,使得汤散发出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面对散发着浓浓香气的汤,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渴望。
“来,尝尝吧。”看到女子对外界还有反应,并没有因为伤痛而精神失常,王平将碗和木勺递到女子面前。
女子一开始完全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儿,女子的手臂才慢慢抬起。仿佛刚刚从野外带回的小猫一样,怯生生的。纵然外伤与疾病已经被法术治愈,但心灵上的痛楚却依然残存。
她轻轻拿起木汤匙,小小捞了一匙汤,然后以极优雅美观的姿态送进口中,吞咽下去。香浓且富含营养的汤滑过舌尖,通过食道,落入胃里。
女子的眼睛眨了一下。然后她用颤抖的手,将碗从王平手中接过。女子以极快的速度将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还好在盛好后稍微放凉了些,不然王平又要给少女治疗烫伤。
女子抱着空碗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的双目不知何时已经紧闭,而身体却在不自觉的颤抖。没有人知道她在畏惧什么,或许是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王平慢慢的说:“不要勉强,再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我再准备食物,我向你保证,你不会再遭遇任何危险。”一切都过去了。
“谢……谢谢……您,先生。”女子轻轻的开口说道,声音细微,几不可闻。
“没什么,一切都过去了。”
女子开始颤抖,她的眼角变得湿润,很快泪水夺眶而出。接着女子双手捂面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当中,开始夹杂着诅咒——她诅咒老鸨,诅咒帝国,到后来开始诅咒王国——她的母国,最后她诅咒神灵,她痛恨自己的命运,她痛恨安排她命运的神灵。
诅咒之恶毒,任何一位神官听见都会送她上火刑架。
哭了很长一段时间,连床单都被泪水打湿后,她才停止了哭泣。她想起了刚刚自己的失态,脸变得通红。
王平从怀里取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她。
“请用。”
“可……我……这……”
女子像小猫一样犹疑,王平抬起她的下巴,然后用手帕温柔地擦过她的眼睛——王平本人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也不清楚为何自己的操作又是如此的流畅。
“来,用吧。”王平将手帕塞入女子手中。“不能用来擦去少女泪水的手帕,是多么可怜啊。”
王平微微一笑,然后站起离开房间。在房门掩上前,他补充了一句:“好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休息。其他的事就别瞎想了。”
这个少女和曾经的王平一样,是帝国的光辉所忽视的人——如果王平没有觉醒‘念写’,他和这位少女的命运可能没有什么差别——无非是工作场合不同罢了。
安抚完少女,王平赶忙赶回学校交接材料。
“非常抱歉!”实验室内,王平正在向导师周扬道歉。
“你昨天居然直接翘掉了,我觉得你别在我这里学习了吧。”
“真的非常抱歉,请原谅,我昨天……”
“不要找借口!我觉得你这个问题很严重,我不管你有什么事,这是你的问题,我不要你的借口,我要你按时完成我的任务!今天罚你打扫实验室,然后练心符咒你今天要多抄五十遍。”
“是……遵命。”
生活又回归了枯燥的两点一线,不过唯一的区别就是王平会在中午和晚上去探望少女,然后为她准备餐食。
在日常的聊天中,他得知少女的名字叫琳,来自西边的梅罗文加王国,她本来是一个子爵的女儿,但父亲在王国帝国的交战中战死。帝国大军随后又攻破了她家的领地,一位伯爵将她掳到了帝国,将她收做自己的侧室。
伯爵很是宠爱她,但伯爵夫人是个善妒的女人,便趁伯爵出征时将她卖到了帝都的青楼中,后来琳患病不治,最终被王平解救。
日子一天天过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
不过帝都大学的平静却在十一月底被一行人彻底击碎。
十一月三十日帝都大学南门
帝大南门是学校的正门。门口被清理出了一小片空地,铺上华丽的大理石作为帝大的广场。此地不像其他三门,聚集着众多小贩,这里管理极严,有护卫日夜巡逻,平日里甚至不允许普通民众进入。能踏上这个广场的,只有权贵与帝大的学生。
此时正是中午,四个少年结伴来到了帝都大学门口。这四人中三人两手空空,只有为首的一人腰间悬挂着一柄武士刀。他们一身黑衣,衣着朴素,脸上也满是满面风尘之色,一看就是千里迢迢赶赴此地的清贫学子。
护卫见他们这幅打扮,便以为是他们是来朝拜心中的圣地的,便也没有立刻驱赶。他们决定仁慈的赏赐这些乡下的无知少年们几分钟,让他们可以感受这帝大的光辉——他们可以呼吸帝大学子才能呼吸的空气,他们踩在帝大学子才能踩上的土地,还有什么不满呢?这些足以让他们回家后倒一杯浊酒,炒两个小菜,然后向他们的父母夸耀一番!
但出乎护卫们意料的是,这些少年在门前站定,突然齐声高喊:“时无英雄,徒使竖子成名!”
“帝都大学,有名无实!”
“还我东线资源!”
“武大一阶修士在此,可有人敢与我同阶一战!”
几声高喊,让广场陷入了死寂。然后如同捅了马蜂窝一样,引来了大量的人围观。其中不少人直接发消息通知他们认识的学弟学妹,让他们出来给这四人一个教训。
“生死状在此,同级交手,生死不论!”为首的方面青年——看起来最多二十岁,挥舞着一张羊皮纸喊道。
这时人群里钻出一个壮硕的青年,直接签了生死状拉着少年往帝国大学的演武场走去,他接受了挑战,并打算给这些人一个教训。眼尖的人认出他是新人榜上排名第三十七的‘飞虎骑士’多米尼克。
帝国大学的演武场占地极广,总共有分场三十二个。今天的挑战者被带到了最大的一号演武场。
一号演武场四周是阶梯状的观战席,中间是一个五十乘五十米的擂台。等多米尼克拉着自称叫简·诺曼的挑战者来到一号场地时,观战席上已经稀稀拉拉的坐着一些闻风而来的老生和几个无所事事的导师以及他们的学生——王平自然不在其中,他现在正在尝试誊写二阶魔法卷轴:火球术。
多米尼克有些兴奋,在他看来这真是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等自己狠狠的教训了这家伙后,一定可以从导师那里拿到更多的资源,而捍卫了学校威名的自己,必然可以在新人榜上再进一位!
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