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知道了真相,没有去找过她吗?我问傅广思。
他知道小安一直病着,去找过好几次,送过很多东西,都被林疏言拦住了。
我叹了口气,那个白玉挂件呢?
碎了,好像是林夫人因为孩子的事跟小安起了争执,林夫人一气之下摔碎了它。
那个白玉挂件埋葬了那些陈年往事,也埋葬了她这一生的爱恨情仇。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浮华过尽,谁又能懂她的孤独与心伤。后来我听那首歌听了许久。
旧忆就像一扇窗,推开了就再难合上
谁踩过枯枝轻响,萤火绘着画屏香
为谁拢一袖芬芳,红叶的信笺情意绵长
他说就这样去流浪,到美丽的地方
谁的歌声轻轻、轻轻唱
谁的泪水静静淌
那些年华都付作过往
他们偎依着彼此,说好要面对风浪
又是一地枯黄,枫叶红了,满面秋霜
这场故梦里,人生如戏唱,还有谁登场。
昏黄烛火轻摇晃,大红盖头下谁彷徨
流泪的花和荣喜糖,静静放在一旁
回忆像默片播放,刻下一寸一寸旧时光
他说就这样去流浪,到美丽的地方
谁的歌声轻轻、轻轻唱
谁的泪水静静淌
愿化一双鸟儿去飞翔
任身后哭号嘶喊着也追不上
有一年七月半晚风凉,斜阳渐矮只影长
这场故梦里,孤桨声远荡,去他乡,遗忘。
安知鱼只是陷在了那场名为“倾鱼”的故梦里吧,我想。
后记:
2016年春天,安知鱼出院了,听傅广思说,手术很成功。
林疏言回到家,难得见安知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心里惊喜,便问:“安安,你今天不难受了?”
“好多了。”安知鱼看着他急忙忙地换鞋,一边剥橘子一边平静地说。
林疏言凑过去,在安知鱼身边坐下:“你今天想吃什么?想散步,想逛街的话就跟我说。”
安知鱼看了一眼表,才四点,便问:“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我……”林疏言是听刘妈打电话说安知鱼难得精神好些,便着急赶回来的。
刘妈手里端着一盘蒸糕,跟林疏言说是安知鱼亲自下厨做的。林疏言将刘妈拉到一旁,低声斥责,你怎么能让夫人亲自做呢?
“是我要做的,不想吃就算了。”安知鱼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疏言拿起一块蒸糕尝了一口,便连说好吃。
安知鱼看着他,愣怔了半晌。
“安安,年末公司有聚会,你想参加吗?”林疏言眼神里涌现出渴望。
“不想。”安知鱼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冷冰冰地拒绝。
林疏言显然有些失望:“那好吧,不去就不去了。可是我就得另找舞伴了……”
“我又不会跳舞。”安知鱼身体往后仰,靠在沙发上,将剥好的橘子递给林疏言。
林疏言接过橘子:“我可以教你嘛……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懒得跟你说。”安知鱼歪过头去,不再理睬他。
林疏言知道她这么说,便是答应了,顿时心花怒放,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林疏言想起第一次见安知鱼是在大学的社团,作为部长他平时组织的活动也不少,风筝节的时候,林疏言送给安知鱼一个兔子风筝,赢得了和她一起放风筝的机会,那天天朗气清,林疏言看着安知鱼言笑晏晏地放起风筝,心里如盛夏白瓷梅子汤。而他们并肩而立的那一幕,正好映在去找安知鱼的沈风眼里,成为他后来心里挥之不去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