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倾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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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

沈风知道了真相,没有去找过她吗?我问傅广思。

他知道小安一直病着,去找过好几次,送过很多东西,都被林疏言拦住了。

我叹了口气,那个白玉挂件呢?

碎了,好像是林夫人因为孩子的事跟小安起了争执,林夫人一气之下摔碎了它。

那个白玉挂件埋葬了那些陈年往事,也埋葬了她这一生的爱恨情仇。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浮华过尽,谁又能懂她的孤独与心伤。后来我听那首歌听了许久。

旧忆就像一扇窗,推开了就再难合上

谁踩过枯枝轻响,萤火绘着画屏香

为谁拢一袖芬芳,红叶的信笺情意绵长

他说就这样去流浪,到美丽的地方

谁的歌声轻轻、轻轻唱

谁的泪水静静淌

那些年华都付作过往

他们偎依着彼此,说好要面对风浪

又是一地枯黄,枫叶红了,满面秋霜

这场故梦里,人生如戏唱,还有谁登场。

昏黄烛火轻摇晃,大红盖头下谁彷徨

流泪的花和荣喜糖,静静放在一旁

回忆像默片播放,刻下一寸一寸旧时光

他说就这样去流浪,到美丽的地方

谁的歌声轻轻、轻轻唱

谁的泪水静静淌

愿化一双鸟儿去飞翔

任身后哭号嘶喊着也追不上

有一年七月半晚风凉,斜阳渐矮只影长

这场故梦里,孤桨声远荡,去他乡,遗忘。

安知鱼只是陷在了那场名为“倾鱼”的故梦里吧,我想。

后记:

2016年春天,安知鱼出院了,听傅广思说,手术很成功。

林疏言回到家,难得见安知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心里惊喜,便问:“安安,你今天不难受了?”

“好多了。”安知鱼看着他急忙忙地换鞋,一边剥橘子一边平静地说。

林疏言凑过去,在安知鱼身边坐下:“你今天想吃什么?想散步,想逛街的话就跟我说。”

安知鱼看了一眼表,才四点,便问:“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我……”林疏言是听刘妈打电话说安知鱼难得精神好些,便着急赶回来的。

刘妈手里端着一盘蒸糕,跟林疏言说是安知鱼亲自下厨做的。林疏言将刘妈拉到一旁,低声斥责,你怎么能让夫人亲自做呢?

“是我要做的,不想吃就算了。”安知鱼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疏言拿起一块蒸糕尝了一口,便连说好吃。

安知鱼看着他,愣怔了半晌。

“安安,年末公司有聚会,你想参加吗?”林疏言眼神里涌现出渴望。

“不想。”安知鱼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冷冰冰地拒绝。

林疏言显然有些失望:“那好吧,不去就不去了。可是我就得另找舞伴了……”

“我又不会跳舞。”安知鱼身体往后仰,靠在沙发上,将剥好的橘子递给林疏言。

林疏言接过橘子:“我可以教你嘛……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懒得跟你说。”安知鱼歪过头去,不再理睬他。

林疏言知道她这么说,便是答应了,顿时心花怒放,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林疏言想起第一次见安知鱼是在大学的社团,作为部长他平时组织的活动也不少,风筝节的时候,林疏言送给安知鱼一个兔子风筝,赢得了和她一起放风筝的机会,那天天朗气清,林疏言看着安知鱼言笑晏晏地放起风筝,心里如盛夏白瓷梅子汤。而他们并肩而立的那一幕,正好映在去找安知鱼的沈风眼里,成为他后来心里挥之不去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