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闪烁，一声霹雳炸响。蛇形怪物的后背出现一个巨大的伤口，迸飞的血肉四散。
如果它还是个人类，那么这般巨大的伤口足以致命。但彻底异化后它的生命力也变得更加顽强。怪物倒在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纪伯伦走去。
刚才的攻击几乎耗尽了纪伯伦的体力，他只能站在原地大口喘气，而无力再做出反击。
查尔斯大踏步向前，追上了怪物。深度灵视状态下的他眼中看到的是一颗在薄薄的一层血肉下跳动，被黑色花纹缠绕的心脏。暗紫色的气流顺着黑色的纹路流遍怪物全身，最后消失在未知的虚空中。
这颗“心脏”就是怪物的要害。查尔斯跳起来，很轻松地一剑贯穿要害。怪物倒地，抽搐了几下后没了动静。
隐隐似乎能听见细线断裂的声音，原本连接着怪物心脏的黑色条纹全部断裂，连接着虚空未知之处一端的黑线如同虫子一般钻入黑暗中消失不见。而心脏一边的线条则开始收束。
心脏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密实，这是超凡特性自然析出的表现。
等到黑线完全聚合后，查尔斯上前将心脏捡起。他关闭了灵视，用正常的视角观察手中的超凡特性。
它的大小像个橘子，呈包子状，总体暗红色，表面有黑色的细纹。纹路呈环形，像是首尾相接的小蛇。握在手中，给人一种冰凉之感。软软的，手感类似装了水的气球。
通常而言，只有到了半神以上，拥有神性特征后，才会具有被动的污染周围生物精神的力量。灰袍人明显还未到半神，遗留的超凡特性却也带着精神污染的特性，这是一种次级污染。
普通半神留下的污染不具备间接传递的力量。如果一位半神以自身神性令某位超凡者失控，那么即便是那位超凡者变成了怪物，他也不会携带精神污染。
这说明在灰袍人所服食的超凡材料上留下污染的至少是一名高位天使……甚至可能是一位真神！
高位天使或者真神可不常见，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据查尔斯所知，也只有公爵以上的大贵族，放在教会中对应着红衣主教，才有直接接触天使的资格。
既然灰袍人的身份使他基本不具备通过正常途径接触天使的资格，那么还剩下另一种可能……献祭！
根据那些女孩们的怨念判断，仪式的内容很可能就是将她们虐杀……以这种残忍的仪式沟通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神明。
灰袍人成功引起了某位存在的注意。那位未知的存在不经意间留下了一丝气息，使女孩们在仪式现场残留的怨念蜕变为一种邪异。她们附身了灰袍人，与其融为一体。相当于灰袍人服食了被邪神污染的超凡材料。
查尔斯想起了灰袍人原本人格短暂苏醒时说过的话，“杀……杀了我……教会……仪式……暴风……”。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句很好理解，不过是灰袍人想要求死。至于后面的三个单词意思就有些模糊了……教会是指哪个教会？他所信奉的邪教？还是让我通知教会发出警示？暴风这个词让人最先联想到的是那位风暴之主……不过在诺兰省还可以与最近崛起的反抗帝国的组织，“暴风自由军”挂钩。
假设灰袍人是暴风自由军潜伏在面包镇的间谍，他的仪式也是出于暴风自由军的高层授意。那么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乞求邪神降临打击帝国？这个不太靠谱。邪神不会在现世停留太久，面包镇位于诺兰省的边陲，在这里发生邪神的神降也不会给帝国造成多大影响。
灰袍人不是单独的存在，他行为的背后牵扯着某个势力的谋划。线索太少，查尔斯暂时无法推断出什么。他收起超凡材料，走到纪伯伦身边。
“这是它留下的超凡材料，是我们共同的战利品。这里面有你一份，不过我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分配。”
纪伯伦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被污染了的超凡材料，想去除污染可以找教会。他们有特殊的手段对其进行分离，但费用很高。再加上这大概率是被邪神污染的东西，净化的难度大大提高。想去除污染所花费的代价可能会超过它本身的价值。”
“也就是说它根本没用？”
“也不是说完全没用，可以卖给教会。他们低价收购被污染了的超凡材料。”纪伯伦回答道。
“不是说去除污染得不偿失么？那教会为什么还要收购？”
“得不偿失这是对于单件材料而言。据说将超凡材料聚集起来，集中处理的消耗会有所降低。量越大，平摊到每件材料上的净化成本就越低。当然，这也可能是教会放出来的谣言，说不定他们的实际净化成本就很低，只是想打压价格。”
查尔斯沉吟片刻，说道：“那它先放我这里，等想好怎么处理后再进行分配。”
纪伯伦没有做出回应，他不是很在意这点收益。有能力处理超凡材料上携带的精神污染的势力不多。在价格方面他们似乎达成了一定的默契，不论卖给哪家，收购价都不会很高，特别是这种污染严重的。
纪伯伦看了查尔斯一会儿，有些迟疑地说道：“少爷，您身体没问题么？有没有感到不舒服，恶心、头晕之类的。那种东西不能过多接触，我觉得还是把它放在地上，通知教会过来，让他们来处理吧。”
查尔斯瞥了手中的超凡材料一眼，羽毛笔赋予他的位格过滤了残留神性气息带来的对精神的影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拿着具有次级污染能力的超凡特性却没有任何不适也是一种破绽。
他随手将超凡特性丢在地上，自言自语地解释了一句，“难怪总是听到些乱七八糟的声音，看来是因为它吧……接下来我们派人去通知教会？”
“不用了，他们已经来了。”纪伯伦扭头看向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