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年啊,在三国乱世当中,公孙氏做到了真真正正的割据一方,列土封疆。公孙政权称霸辽东,东拒高句丽,北抚夫余,南服韩、濊。
自有史书,自有明确记载以来,公孙氏家族,是第一个扎根建立强横政权,大力开发东北地区的炎黄好子孙。
就凭这一点,董魁是真心实意的佩服他们。
张彪这个名字,貌似有点耳熟?
董魁低头仔细想了想,而后向阳乐郡城正将张彪问道:“两年前,我曾听过一个传闻。传闻幽州涿郡有一人,叫做张彪,乃是当今张家八虎之一,本是专择经商,后入食行。”
话语至此,董魁继续说道:“又有传闻,传闻涿郡有一神童,姓张名飞,今年方才十一岁,却是能够力举百斤,枪法纯熟,还能写出一手好字和书画。传闻中,张飞乃是张彪之子。张将军,不知张飞与尊驾,是什么关系?”
听完这话,张彪笑了,回应道:“我这人没啥本事,十六岁后,四年经商,不亏不赚,很是中庸。人生后二十年,管理张家食行。今年四十有五,已经从军五年。我就是你所听闻的张彪,张飞是我儿子。”
张家,每一代都会选出八人,各司其职。专管:士农工商,衣食住行。
久而久之,每一代的八个人,别人就将他们统称为:张家八虎。
听完这些话语,董魁感觉有些头疼!
我就是想抢个劫而已,至于吗?
得罪人得罪的有点猛,捅篓子捅的有点大。
此刻,城门风大。
刚刚停了没多久的鹅毛大雪,在此刻又是飘飘洒洒,肆虐着乾坤。
抢个劫而已,擒贼先擒王,劫持了两个人质而已。
不曾想,却是把张家和公孙家,全给得罪了。
更是想不到,未来蜀国的五虎上将张飞他爹,以及未来的幽州霸主公孙瓒,竟然就是被自己所劫持的两个人质。
侧头看了看外面的风雪,董魁向高顺说道:“拿两柄环首刀来。”
高顺,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在话音落地之后,他一句话没说。没多久,他就捧着两柄刀走了过来。
董魁手捧双刀,走到张彪和公孙瓒二人的身前,开口说道:“得罪了,两柄刀算作赔礼,寥表心意。今年冬季之后,我若能活,必将登门赔罪。”
“你倒是好算计,骗开城门,劫持将领。就当着我们二人的面,下令纵兵抢劫郡城兵库。现如今,送了两把刀,你就想堵住我们嘴吗?”张彪呵呵一笑,看都没看两把环首刀。
公孙瓒二十岁出头,他是支脉,自幼生活在辽西郡令支县。他家境虽然不如主脉那般富贵,却也是一样瞧不上两把环首刀。
董魁的力气很大,三年来,力气都在持续增长着。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增长的速度,又下降了一个档次。
纵然如此,历经三年积累沉淀与锻炼,董魁如今全力爆发,能够拎起两千斤的重物,长达半个呼吸之久。
此时此刻,听见这话,看见二人皆是满脸不屑的模样。
董魁将一柄刀插在地上,随后拎着刀,走向一根半人高的拴马石柱。
此圆柱,岩石打磨,粗若人腿。
深吸气,冰凉气体入肺。
董魁持刀而立,转身、扭胯、甩手、挥刀一气呵成。
一招横扫千军,在这风雪满天中震惊众人。
一刀出,石柱断!
一缕寒芒照亮夜空,恰如阴雨惊雷开天。
董魁持刀返回城门口,捧起手中刀,手指抚摸刀刃说道:“一刀断石柱,刀口虽卷,却刃口不崩。不瞒两位大人,此刀,只是我三年前,闲暇时的练手之作。我亲手铸造的兵器,这般品质,只能算作下品。此战之后,我若能活,必将为二位大人,以好铁铸造兵器甲胄,当做赔礼。”
张彪和公孙瓒眼皮直跳,看着董魁的手中刀,尽显贪婪。
公孙瓒抢先一步,将插在地上的另一柄环首刀,放入自己的刀鞘中。随后,公孙瓒说道:“你走吧,柳城是守不住的。这里就这样,冬季过后你再回柳城,没人会拿你问罪,太守不关心你是否弃城逃跑,幽州牧从不询问柳城的战况。没人会通报给朝廷,朝廷也一点都不关心,柳城是否沦陷过。”
“骗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就算能骗自己走,也瞒不住自己的良心啊。”董魁叹息一声,手臂用力,持刀顶住城墙,把这柄卷了刃的环首刀,给插进了城墙当中,深入刀柄与城墙齐平。
董魁继续说道:“若能侥幸过下来,开春之后,我必将北上强取豪夺,以牛羊一千,马匹三百,来还今日所借军需器具。”
张彪,他并不关心董魁会拿走多少军需。兵库里有多少东西,他心里有数。那些都是用不完的陈年旧物,准确的说,这些东西本就是属于柳城的。只不过,是被太守张大人给扣下来了而已。
克扣的理由很简单!他是真怕有了军需器具之后,会有不要命的家伙,会拿着兵器去跟南下异族拼命。
拼的越惨,死的就越多。
死的越多,就代表着,剩下的人口,无法喂饱南下异族的胃口。缺少奴隶,缺少女人,被掳走的人数要是少了,异族就会兵锋再进,来阳乐找不足。
如此一来,阳乐就危险了。
此时此刻的张彪张了张嘴,随后叹息一声,说道:“等会你把乌云踏月兽也带走,有如此神驹在,想跑,你随时能走。”
此话一说完,张彪就寻了个石台坐下。其后,他安坐如雕塑,闭口不言,毫无话语。
这个时候,身高九尺,美髯长须的关羽,他手持八尺金背砍山刀,向董魁说道:“县尉,兵库已清空,老旧皮甲五千四,生锈破损刀枪一万三。弓弩虽有二百,却全是替换下来的损毁弓弩。另外还有木盾两千,铜铁包皮盾牌五百。盾牌多有损坏,却是还能用。”
听完这个数字,董魁心里叹息一声:太守大人吃空饷,就连军需额度他也吃。若是没有十年八年的克扣,又岂能攒下这么多的军需用具?
一念至此,董魁下令说道:“一件不落,全拿走,回柳城。”
片刻之后,在三百人数出城之后,董魁拱手向张彪和公孙瓒二人告别。
管亥是个人才,这家伙还额外抢了驴子和骡子,加在一块有五十四头,用来拉车之用。
理所当然,那些被征用的马车,明显也是不打算还回去了。
…………
董魁走后,张彪和公孙瓒二人登高望远!
他们站在城头上,看着城外雪地中,董魁一行人举着火把回去,张彪不由问道:“你说,他能活吗?”
“他若不跑,十死无生。”公孙瓒爱不释手,把玩着一柄环首刀,他是如此回应道。
“公孙瓒,你不在长城南边的临渝守着,你为何要来阳乐?我听说,是你自己要求要来此地。”张彪又问道。
听见这话,公孙瓒抬头回应道:“北方比南方更惨,我想看一看,是怎么个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