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的冬季依旧是飘着雪的好看,行人走在街上,不觉停下脚步观赏雪景,感叹岁月静好。
阮浅浅坐在落地窗前赏雪,等待他回家。
虽然已经见过父母,但是两人权衡之后还是没有将同居的事情如实相告,总觉得不到时机。
宋晞迟是这么说的。
阮浅浅却不知道他说的时机是什么时候,她一向懒怠惯了,也没有多想,随即将这事儿抛到脑后。
外面雪下的大,宋晞迟满身寒气的推门进来,听到她的声音,“欢迎回来。”
他笑,“嗯,我回来了。”
虽然是在实习期,但院里的长辈们足够信任他,所以将很多事情都交给他做,甚至还指名要他跟着手术,众望所归,压力确实不小。
宋晞迟这几天全部的心思都扑在医院里,回到家往往是直接钻进书房看病历,阮浅浅看他忙也不想打扰,除了监督他吃饭,家里剩下的事情一概全包了,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现在洗衣做饭修下水道通通学了个遍,连她自己都觉得神奇,感叹人的潜力真是无穷无尽。
“先把鸡汤喝了吧,我熬了很久的。”
宋晞迟凑过来,身上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儿,怕沾到她身上,只是伸出手按在她腰间轻轻滑动,这是独属于情人间的缠绵亲昵。
阮浅浅盯着他喝光,紧张地问,“味道怎么样?”
“很好。”
她放心,开始赶人,“赶紧去忙吧。”
宋晞迟一脸好笑地倚在旁边,看她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盛鸡汤,“我刚回来你就赶我去工作?”
阮浅浅尝了口味道,满足地点点头,绕开他做到桌子前,“嗯,别又熬夜,对身体不好。”
听这满不在乎地语气。
宋晞迟又缠过去,手臂撑在桌子上,好奇地问,“就没有什么犒劳的抱抱或者亲亲之类的?”
他靠的进了,身上浓郁的消毒水味儿飘过来,刺的人鼻子一痒。阮浅浅立刻躲开,有些嫌弃地开口,“你先去洗个澡吧,不要把消毒水味儿沾的哪里都是。”
“……”
宋晞迟一脸受伤,三步一回头地往回看,手扒着墙边,可怜兮兮地问,“真不亲亲?”
阮浅浅无奈,小跑过去啄了下他的唇,立刻闪的远远地,催促道:“赶紧去洗。”
“……”
被嫌弃的宋医生躲在浴室欲哭无泪,生平第一次洗了这么长时间的澡,凑过去让她闻,“没有味道了吧?”
阮浅浅眼睛盯着电视,敷衍地点点头,“嗯。”
他不高兴,开始闹别扭,“你都没闻。”
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
阮浅浅无奈地扭头,捧着他的脸,认真的回答,“阿迟特别香。”
这才算把人哄好。结果没过一会儿又开始不老实,阮浅浅电视剧也看不进去,气恼地将他的手从衣服里拿出来,结结实实地咬了一口,嗔道,“赶紧工作去啊。”
“明天放假一天,休息。”
“嗯,”她又将视线转移到电视剧上了,敷衍地回复,“那就去睡觉,别打扰我。”
“……”
宋晞迟不悦,手臂一使劲将她扯进了怀里,威胁道,“不许看了!”
“……少爷,你又要干什么……”
手伸进睡衣里,意思明确。
阮浅浅立刻阻止,“不行。”
“理由。”
“没有理由,就是不行。”
好吧,尊重她的意愿。
宋晞迟松手,放她去看电视剧,自顾自地解浴袍,阮浅浅一惊,问,“干嘛?”
“没事,你看电视剧,我看你解决。”
“……真是够了……”
他就吃定了小姑娘心软,心满意足地看着她,双眼因为过度愉悦微微阖上,格外性感。阮浅浅很少主动,累的腰酸背痛,示意他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后者了然,坐直身子将她抱在怀里。
阮浅浅伸手去碰他眼角的泪痣,轻声问,“这几天累坏了吧?”
“还好。”
他的毅力一向很好,比别人更能熬。
阮浅浅闭上眼窝在他怀里,周围全是因为他才存在的安全感。
两人太久没有这样亲昵了,她也格外怀念,于是吻上他的锁骨,撒娇,“好累啊。”
宋晞迟扯过枕头垫在她腰下,悉心地拉过棉被盖好,慢慢动作,“嗯,那我轻点。”
少女的脖颈微微仰起,牵扯出漂亮的弧度,就像落入困境的天鹅却依旧保持不变的优雅,宋晞迟忍无可忍,俯身咬上去……
02.
难得的假期,两个人都折腾的狠了些,再睁开眼的已经到了下午。
阮浅浅探出脑袋伸了个懒腰,酸痛感一瞬间袭来,“嘶……”
“醒了?”
宋晞迟合上病历本,走过来看她,“腰疼吗?”
昨晚的记忆全部涌上来,阮浅浅没好气地回他,“托你的福,哪哪儿都疼。”
宋晞迟看她张牙舞爪地样子,乐得开心,将手捂暖了伸进被窝去给她揉,一边低声哄,“就只有疼?”
又开始不正经。
阮浅浅不搭话,准备起床,四周环顾了下,纳闷道,“衣服……”
“啊,早上洗掉了,再换一件儿。”
宋晞迟优哉游哉地靠在桌前,看她赤着脚去衣柜翻找,因为常年练舞养成的利落优雅的线条展露无遗,上面还带着星星点点的痕迹,尤其是那对蝴蝶骨……
他眼色一沉,大步走过去。
又是一番折腾,阮浅浅连哭都哭不出来,哑着声音求饶,“快停下来吧……”
宋晞迟未答,眼睛盯着手里过分纤细的腰肢,唯恐自己一个用劲儿弄坏了。
没过多久,阮浅浅站都站不住,几乎要晕过去,指向客厅的方向,“……电话……”
宋晞迟叹口气,哄她,“一会儿再接也可以。”
“哎呀,是你的!”
终于停下。
宋晞迟套上衣服去拿了手机,连备注都没看清又打算继续,结果手指刚碰到被子一角就顿住,脸上的情愫尽褪,利落的应答,电话那头混乱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很紧张的情况。
宋晞迟挂断电话随便擦了几下就开始套衣服,阮浅浅看他神色不太好,怯生生地问,“出什么事了?”
“交通事故,医院的人手不够,我要过去一趟。”宋晞迟吻了下她的额头,抓起钥匙就往外跑。
还没等回过神来,房间里就剩下了她一个人,甚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味道,都在提醒她上一秒发生的事情,阮浅浅不可思议地钻进被窝,腹诽道:这事儿,还能只进行一半吗……
03.
雪天是交通事故发生的高峰期,再加上各种季节性感冒的病人,整个急诊室被塞的满满当当,连医生都没有站脚的地方。
宋晞迟的白大褂不知道在哪儿沾了血迹,他却毫无察觉,挨着床位一个个的确病人情况。周围咳嗽和痛苦的shen/、、yin声混杂在一起,让人头痛欲裂,有些情绪激动的病人直接拽着他的衣襟,语言粗鲁,好像立马就要将拳头挥在他脸上,“凭什么让我们腾床位?!我们没受伤就不是病人了吗?!”
一旁的护士紧张地盯着这边的情况,准备随时将保安叫来。宋晞迟抓着自己衣领上的手,和缓的开口,“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刚刚我看过了您的诊断书是季节性感冒,所以建议你转到普通病房区。这里的医生都在忙,我担心您输液时休息不好……”
“你让我转我就转?!你一个实习医生懂什么!”男人手劲儿非但没松,情绪还越来越激动,嘴里说出来的词也是污秽不堪。
闫清海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脸色不善地问旁边的护士,“怎么回事儿?”
“急诊室的床位不够,宋医生想将输液的病人转到普通病房,那里有大把的临时床位空着,但这人就是不肯配合,还……”护士话还没说完,闫清海已经大步走过去,吼道,“闹什么?!”
这一句倒还真有震慑作用,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那男人松开他,往病床上一躺,嘴里还振振有词,“还是个主任,那你是他上司吧?你们医院这是找的什么实习生……”
闫清海没搭理,对旁边的护士嘱咐,“把他移到普通病房,如果再闹可以采取安保措施。”
然后转身向宋晞迟招手,“没事儿吧?”
“没事。”
男生的衣服凌乱不堪,大褂上满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但依旧精神奕奕,半点懈怠都找不到。
两个人并肩往手术室走,这会儿走廊外挤满了循声而来亲戚家属,哭闹声一片,看见有医生出来马上就扑过去,大喊着质问,“……为什么不给我儿子做手术!”
宋晞迟被抓了个踉跄,那女人马上被扯开,负责的护士跑过来道歉,顺便为他们介绍目前的确诊情况。宋晞迟眉间缓缓蹙起,声音发紧,“重伤这么多人,手术室和医务人员都不够。”
更别说还要分出一半来应对那些来添乱的人。
闫清海点头,“再去确认重伤患者,救能救活的!”
04.
从来不是真枪实弹的才是战士,守在手术台前的医生同样值得人尊敬,每一次生死抉择,他们又何尝不是备受煎熬。
宋晞迟后背全部被汗水浸透,从手术室出来时身体一下脱力,直接跪在了楼梯上,眼前一片白光。旁边有路过的护士看见赶紧将他扶起来,帮他解开衣服的纽扣,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喘过气来。
“宋医生,你还好吧?”
他虚弱的调整呼吸,慢慢站起来,连唇色都是苍白的,“没事,我去跟闫主任换班。”
一连三天他都待在手术室里,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别说吃饭了连厕所都没去过一趟,整个人努力绷着最后一根弦,唯恐关键时刻倒下。
晚上安顿好患者,闫清海将他喊到了天台上抽烟,被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
闫清海透过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初生毛犊不怕虎,身上都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儿,抬手拍拍他的肩,赞赏道,“做的不错,可以结束实习期转正了。”
宋晞迟只当他开玩笑,“还差一个月呢。”
“前一段时间跟你爸吃饭,他还对你学医的事情颇有不满,”闫清海与宋爸是故交,宋晞迟小时候没少受到他的照顾,两人之间的关系更是亲同父子,“但是依叔叔看,你小子天生就是学医的料,能在实习期就可以独立完成手术的人,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不敢当。”
宋晞迟摇摇头,嘴角抿着笑。这世上哪有什么生下来就会的事儿,还不是后天努力得来的,他这一年来跟的手术怎么也有几百台,也多亏了前辈们的指导让他积累了不少经验。
“哎,毕业的事儿怎么样了?”
宋晞迟灭了烟,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竟有些走神,“都办好了。”
他的成绩优异,想办提前毕业也是件容易事儿。
两人还没聊一会儿,就有护士上来喊人,宋晞迟应了声跟着小跑下去,又是一顿忙活,直到后半夜才有人来换班。
护士站的小护士们见这位年轻帅气的医生要下班了,瞌睡一扫而光,一个个的都探出头来问候,宋晞迟好脾气地过去签退,跟她们问好,顺道跟着查房的护士去普通区看了一圈,却发现那位感冒的病人还在。
他翻了眼护士调出来的电子病历,问,“这位先生输液多久了?”
“一周了。”
小护士偷偷地看他,感叹道,长得好看的人就算是胡子拉碴也有魅力。
宋晞迟有些纳闷,“不是普通的季节性感冒吗?”
“对啊,但是昨晚又突然发起烧来,门诊医生说是重感了,所以今晚又开了些退烧消炎的药,明天情况好就可以出院了。”
宋晞迟点头,又不放心的嘱咐她几句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