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几秒过后，清脆的响声在车内回荡，林沐晴的酒也醒了大半，此时就见她举着右手，眼中带着慌乱和无措。
顾辞偏着头，左脸传来一阵疼痛，这也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两人沉默很久，是顾辞打破僵局，他说:“我送你回去。”
“你凭什么管我，我爸妈都不管我！”下一秒，林沐晴已经狠狠推开身上的顾辞，起身作势又要进酒吧。
顾辞的眼睛眯了眯，下意识伸手拽住沐晴，猛地一拉，沐晴一个不防备，就被带进怀里。
“乖。”他放缓了语气，深吸一口气后，无奈的语调带着安抚的意味:“真是栽给你了……以后我管你。”
沐晴的身子猛地一颤，想是想起什么，用力地攥紧了顾辞的衣服，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栗，有温热的液体透过衣服，贴在顾辞的胸口。
过了一会儿，林沐晴调整好了情绪，人也不抖了，就靠在顾辞身上，离开也不是，放着也不是，怎么选都尴尬。
“我……送你回去。”顾辞觉出不妥，率先开口，林沐晴则趁机从他怀里溜走。
手中忽然少了一份温软，让他觉得怅然若失。
林沐晴眼神微动，有了决定，就轻声唤他:“顾辞。”
“嗯。”他应声。
“你能送我去车站吗。”林沐晴询问。
“想去哪，我送你。”顾辞巧妙的避开了林沐晴问题，更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有点远……”林沐晴犹豫。
而顾辞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没事，我空死了。”
这句话如果被酒吧里他的狐朋狗友听见，定会出言怼他:“辞哥，辞大爷！麻烦下次我们叫你出来玩，你也能这么爽快。”
沐晴定定地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气氛忽然就陷入尴尬，终于是在顾辞一声状似无奈的叹息后结束了，他调侃道:“我可不是柳下惠，管好你的眼睛。”
“G城郊外的墓地，谢谢。”林沐晴像是没听到某人的调戏，干净利落地转过身，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自己的目的地。
“啧，无趣。”说这番话时，顾辞本人倒是嘴角带笑，只是被周围昏暗的环境所掩盖。
G城是K城的邻居，一个半小时足够到达，两人便唠起了嗑。
先是林沐晴挑起的话题，这问题磨得她心烦:“顾辞，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你在我心里跑一天了，你说我们认不认识。”顾辞的目光注视着前方，一手握着方向盘，像是不经意的玩笑话。
“……那可能是我在找出口。”沐晴的嘴角一抽。
闻言，某辞脸上也不见强撩失败后的尴尬，反而轻笑一声:“怎么，想出来抱我？”
“滚……”
接着又是一段短暂的沉默，结果还是林沐晴想出了话题，开口:“以后别这样了，这样可能会被女生讨厌。”她指的是顾辞突然强吻她的事情。
“那你讨厌吗。”顾辞的目光还是直视着前方，这就像是无意的反问。
“我无所谓。”她倒也直白。
“那么哪怕是别人也一样对吗。”说到着，顾辞的眼眸忽然黯淡了一些。
“当然。”她回答。
听到这个，顾辞忽然就自嘲地笑了:“你就不能骗我一回？”
“……”
话题到这就应该终止了，可顾辞顿了顿又接了一句:“你就没有喜欢的人？”
他本来以为林沐晴不会回答了，可过了好一会儿，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时，林沐晴却忽然开口了。嘴角带着无奈地笑，声音带着遗憾，带着一丝怀念:“有吧，可我连他的样子都不知道，就连他的声音，我也快忘了。”
顾辞突然笑了，轻声喃喃:“他会找到你的。”只是林沐晴没有听清，也权当他说了句混账话。
……
两人到墓地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尽管墓地装了路灯，也还是有些渗人。
沐晴嘴上不说，却跟顾辞挨得很近，也不可避免地被某人调侃一句:“胆子这么小，还敢晚上来这儿？”
林沐晴不理他，在一块墓前站立，然后俯下身用手拨开附近的叶片。
顾辞借着灯光看清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上面是一个笑容慈祥的老奶奶，这笑容很治愈，给人温暖的感觉。只是林沐晴看起来很悲伤的模样，他也不好多问什么。
而林沐晴望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隐去眼底的悲伤，缓缓开口解释:“今天是婆婆的祭日，她是我最亲近的人，一年前，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