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州城外,连营座座,西夏人把目标放在了已经秩序紊乱的这里。西夏军的目的只是围而不攻,关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不是大的谋略。环州城在三面包围的情况下,仍在坚持中,只有一面还未被彻底阻隔,这是西夏军队故意留给宋军报信的通道。这是西夏国相梁乙逋的计策,为能与宋军主力决战。
果然环州的消息被传送到章楶那里,左思右想的章楶决定派一个骁将去环州安定人心,这时他认为折克行能胜任,但是折克行还有更重要的事,几番思虑后他叫来折克行。
折克行到后,章楶便告知了此事,折克行笑道:“我给将军推荐一人,保证旗开得胜。”
章楶示意让他说,折克行说:“家子折可适便可,若不能完成任务,臣一家受罚。”
章楶扶着折克行,语重心长地说:“这次任务艰巨,你可想好了,要抵御西夏军队七日于环州城外。”
折克行说:“七日之后,西夏军队自然军心瓦解,等到那时我军西进百里,定可一举成功。”
章楶大喜说:“将军知我。”
折可适带着五千精兵,日夜兼程地赶向环州。在途中想不断打听环州消息,但是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又走了几十里,突然遭遇了西夏军。
折可适看到旁边的高地上有几十敌骑,朝着宋军冲了过来,厮杀几下,又快速逃遁。折可适向着敌骑连射三箭,两骑倒地。折可适判断西夏军队在此处也有一股散军,这是西夏军队的扰敌之计。
折可适下令说:“全军扔掉辎重,快速行军,到环州再休整。”
越过了几个小山丘,折可适从马背上下来,拿着马鞭,端坐在空地上。他下令在此地休整,叫人拿来地图,说:“这里离环州已经不是很远,这里是环州唯一一个没有被堵塞的城门,白天容易暴露,我军可以夜晚进入城中。”
“报……,折将军,有一股西夏军队大约数百人距离此地已不足五里。”
折可适镇静地站起来,眺望着远处的敌人,说:“又是散兵,快上马御敌。”
两军交战不过一刻,西夏军又被击溃。西夏军队搞疲敌战术,一打就跑,折可适想到父亲曾经的教训,在战场上不要让敌军占了先机,要主动出击,握有主动权。
根据敌军的逃跑痕迹,折可适率军顺藤摸瓜,发现敌军离环州不远处有个要塞。他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里也不过几百人,而自己率精兵五千,可以一战。
这里又是敌军囤积粮草处,这让折可适心血来潮,如果消灭了这里的夏军,也是大功一件。折可适搭好了弓,看着里面走出的一个级别较高的西夏军人,嗖的一声,正中其身。瞬间西夏军队大乱,折可适乘机冲杀。
从几个西夏军人的口中得知夏军不出几日就要攻打环州,这里的夏军是准备策应。如今这几百夏军都已沦为阶下囚,折可适押着这些降兵,往环州急行军。差不多到环州城外,打听到知州等朝廷官员已经弃城而逃。
折可适便进城安抚,整座城都一片死寂,官衙内也乱作一团,巡察了好久,才发现一个小吏,折可适问道:“在如此危急时刻,你们这些官吏竟然临阵脱逃,弃生民于不顾,你可知罪?”
小吏战战兢兢地说:“折将军此意我不是不知,只怪我身轻言微,难以说服知州大人,这折将军应该是明白的。”
折可适说:“看你有一些正气,我就饶过你。”
放走了小吏,折可适下令全城戒严,当夜暮将至,黯然的层云让气氛变得平静,却又未可探知,城外只有点点余光,散落在远处,城楼上的士卒都打起精神来守夜。
折可适没有忘记自己任务,可是这里的人几乎都跑光了,余下的人也对于宋军的到来也不是很有信心,城外就是夏军的大营,城破也许就在一瞬间,但首先他要稳定人心,至少要安抚余下的人。
翌日,折可适派军卒挨家挨户地去慰问,他自己也去了一家听说是城中的大户。
他看到眼前的碧瓦飞甍,一番气派之象,正当惊叹时,门里出来一个大爷看见折可适一身戎装,说:“军爷是有什么事吗?”
折可适说明来意,大爷积极配合地说:“一切听军爷吩咐。我家是这里的大族,在当地颇有名望,将军若有需要,一定尽力配合。知道将军大军所至,我便早已萌生了要和我军抗击夏军的念头。”
折可适的话,喜悦之情难以言表,随这位大爷进了这户人家。只见正堂前摆设齐整,一幅悬挂的字引起了折可适的眼眸,其上书:
此生着信义,家国同一心。
这幅字在这户人家传承已久,虽然简单明晰,却富有两个基本涵义。折可适拱手说:“大爷的爱国情思真是令在下佩服之至。”
大爷看似哀怨地说:“我的几个子孙皆在与夏军的作战中阵亡,这让我在夏军的屡次犯境中表示抗击到底。”
老者还还在说,折可适听得涔然泪下,这不是与自己的家世若出一辙吗?数代人的戍边,西夏人总是卷土重来,折家一直在西北边陲上拒敌于国门之外……
老者说完,听见屋外的一阵响声,一个军卒慌张地进来说:“禀将军,西夏军快要攻城了,已经在城下布好阵,看着来势汹汹。”折可适示意让其退下,起身告别了老者。
夏军的统帅是梁太后和其兄梁乙逋,梁乙逋骑着马在大军阵前,望着环州城,眼里充斥着不可一世的傲然。在他眼里,十几万夏军马上就可以打进城去。
城楼上出现了折可适的身影,梁乙逋不认识眼前的这位英年俊才,对旁边的夏军说:“北宋朝廷果然是无人可用,守城的将领竟然如此年幼。”
“折将军,你看怎么办?要不要派人止知会章帅带兵前来援助?”
“不,远水解不了近渴,你听好,城破之时即率城中所有的百姓逃往洪德寨。”
折可适并不是做好死守此城的决心,他知道迟早此城沦陷,就已经做好退守洪德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