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安柯对朱和的看法随着时间不断变化。
一开始,他听到朱和开了什么除魔事务所,内心是极其不屑的。
听起来就是不成熟的中二少年搞得幼稚玩意。
后来,朱和在学校的认可度不断提高,各种传闻神乎其神。他也逐渐开始怀疑,这个老同学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能力。
如果真的有,或许可以雇他帮帮忙。
最近一个月,安柯家经常出现一些怪异的现象。
首先是家里的零食柜总会莫名其妙的少很多东西,然后是家里的一些物品的摆放,也会出现奇怪的变动。
当然,忙于公司业务的父亲和哥哥是不会察觉到这一点的。同样,沉迷奢华生活、挥霍无度的妈妈也不会发现这些微小的变化。
一开始,安柯向爸爸提起过他的观察发现,同时表达了自己的疑惑。结果被爸爸狠狠的斥责了一顿。
“你怎么竟把注意力放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我不求你能像你哥哥那样优秀,成为我工作上的得力助手,但是我也绝对不能容忍我的儿子没出息。有时间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的未来吧。”
后来他也想过和哥哥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但仔细想了想,哥哥肯定会用冷漠鄙夷的眼光看着他,说你怎么还吃零食这种东西。
知道你们是繁忙的商业精英,所以觉得零食是很没有意义的事情。
但是零食莫名其妙的减少,背后的原因,却不一定是没有意义的。
为了向爸爸和哥哥证明他们的判断是错误的,安柯决定自己调查出真相。
一开始,他最大的怀疑目标是家里的佣人,认为是家里出了内贼,把零食偷走卖掉,或者带回家给自己的孩子。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他特意从外面订了一个大蛋糕,明确的向家里的佣人表明,这是为妈妈的生日准备的。
第二天,蛋糕还在,但是上面的樱桃少了几颗。
傍晚,又少了几颗。
能这么快速的染指到这个蛋糕,安柯几乎已经确定,是家里的佣人出了问题。
但是第三天,蛋糕不见了。
看着巨大的冰箱里空掉的那一格,安柯的心里如陷入沼泽般迷茫困惑。
他之前已经向家里佣人再三声明,这是他准备的惊喜,当时佣人们还夸他孝顺。
他们是绝对不会冲着这么高调的目标下手的。
那么,小偷只能是外人。
一想到有个不知身份的人,躲在阴影里如鬼魂般在家里活动,安柯就打了个冷战。
同时他的困惑也更深,明明家门口安排了不少侦查蝇,它们的敏锐度极高,有外人潜入不可能发现不了。
看来对方的能力不低。必须要请人帮忙,仅凭自己一时半会是调查不出结果的,而且还容易打草惊蛇。
最好的求助对象就是同学,因为把同学喊到家里,不会引起家人的疑心。
他很怕爸爸知道,自己还在处理零食变少这种很没有意义的事
但是喊谁呢?他是一个没有朋友的人。
和朱和不同,安柯没有朋友,完全是自身性格的原因。
家庭背景好,父亲的严格要求,这让安柯一直以来在哥哥的光环下非常自卑,像宠物店里一只低贱的杂种小狗。
但是,他在外人面前却是完全相反的表现。高傲自大,无礼傲慢,脖子上仰,鼻孔像他的第二双眼睛,瞪着面前的人。
怎么会有人回应他的求助呢?或者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向他人求助呢。
所以,安柯最终决定找朱和帮忙,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特殊能力。
毕竟朱和的目的是赚钱,所以他只要以一个客户的身份,取一点钱,拍在朱和面前就可以了。
这种模式让他很满意,他相信自己的开价肯定会让朱和满口接应下来。
结果朱和他妈的说不开除魔事务所就不开了。
明明越来越火,正处于极速上升期的除魔事务所,就在前几天宣布关闭。
朱和就像是隐退江湖的高人,在校门口重新开了一家炸串摊子,每天戴着围裙,市井味十足。
当然,这一次朱和是下了成本的,他用之前开除魔事务所的钱购买食材,赚点小钱。
这天,安柯来到朱和的摊位前,锅里的油包裹着肉串,发出了滋滋啦啦的声响。
朱和:呦,好久不见了哈。
安柯:好久不见,现在就干这个吗?
朱和:没办法,赚小钱也是赚。
安柯拍了几张大钞放在摊前:有活儿干不干?
朱和两眼放光地伸手去抓,安柯眼疾手快地缩回手:“你还没答应我。”
朱和讪笑着抹了抹围裙:“那你要买几串啊?货不一定够,我先让瓜瓜在这里炸,我去进点材料。”
安柯:……
“我家里最近出了点怪事,想让你来处理一下。”安柯嫌弃的看了一眼锅里的炸串。
朱和紧紧皱着眉头,很苦恼的样子:“哎呀……那真不好意思,我已经改行了,现在的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安柯又掏了几张钞票放在摊子上。
“不过看你这么烦恼,而且咱们又是老同学的份上,这活我接了,放心。”朱和笑得一脸褶子,接着他又鬼鬼祟祟地凑到安柯旁边。
“这事儿可千万别声张啊,我可是看着你的面子,前几天我哥请我帮忙我都没去呢。”
走之前,安柯被朱和塞了一大袋油亮亮的炸串,然后眼睁睁看着这家伙心满意足地收了摊。
……
周六,安柯家门口,朱和按响了门铃。
满满的资本主义腐败气息,朱和看着眼前奶白色的三层大别墅,心里感叹道。
安柯家房屋整体颜色低调,体积接近于涂妮家养宠物的那栋楼。
可以说奢华程度上,完全不及于涂妮家。
但是在安保上,安柯家明显更胜一筹。
围墙外,隔两米就停着一只侦查蝇。同时,在不远处的房顶上,同样也有数只头顶着巨大复眼的这些家伙。
朱和偷偷摸摸地歪头对肩膀上的沙杏说:“你怎么跑这么远来吓人,也不怕给虫子吃了。”
“什么虫子敢吃姑奶奶我?”沙杏用力揪了一把朱和的耳朵,“我告诉你,我可没这么闲,跑这里来吓人。”
不是沙杏?朱和突然想到某些遥远而不堪的回忆,他瞅了瞅一边的安柯,心想这小子不会也要花钱吓我吧。
这年头大家都什么鬼癖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