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年也好,熬年也罢,总归就是为了出天方,希望在那新旧交接的一瞬能够迎来好运气,以至在新的一年里能过上称心如意的好日子。
嵋湖突发的提前出天方,终结了大家继续守年的困熬。
姑姑在大家都回到屋里的后,她先是对嵋湖交待,“你在这里伺候你爷爷先休息,要是还有精神的话,就按照小城的规矩在这熬年,不想熬的话就去跟志新挤挤。”然后又对着自己的二哥和二嫂说:“你儿子就在嵋湖的房间睡,你也去休息吧。至于嫂子你就和我一个房间,咱们明天早上还得早点起来包饺子,那可不是一会的事。”
安排好这些,姑姑夏冬菳转过身看向去给她拿包的嵋湖,只见嵋湖在提起她挎包的一刹那微光闪烁,“姑姑,你的包。”嵋湖平静的把她的包递来过来,接着包挎上肩头,姑姑又对嵋湖交待道:“要是早上你还在这坐着的话,可要记得先把火生起来,把水烧开,等我们来了就可以直接下饺子了。”“你们就在房间里包?那包好的饺子放哪呀?”对于姑姑的交待他当然不会有异议,只是他想不通姑姑如何能在房间里包饺子,那包好的饺子可不是熟馒头,随便一堆就可以的,那得平摆着,不能挤、不能压。
听到嵋湖如此发问,姑姑夏冬菳把手中的报纸扬了扬,然后对嵋湖解释道:“我们先把包好的饺子摆放在桌面上和抽屉的底部,到时,用抽屉端过来就行了。只是多跑几趟的不是。”姑姑已经打算好了,嵋湖也不再多说,他拿起两双筷子和两个碗,又提了个茶瓶跑出门去。姑姑、叔叔、婶婶也分别和爷爷道别后,跟着出门来到院中。待嵋湖把那碗筷冲洗干净递给姑姑后,叔叔、婶婶就和姑姑的一起到前楼去休息了。而嵋湖则回屋去帮爷爷安寝。
伺候爷爷已经轻车熟路,所以,半小时后,嵋湖就关上里间门来到了外屋。他没有急于坐下冥想,而是立于屋中,把神念散开先行察看周边情况。然后,敞门开窗先把屋内的空气换了一遍,接着就是一股劲风生起,把那些残羹冷炙从盆、碟内吹到了九天云外,只余下干净的餐具摆放在桌上。嵋湖再次施法把东西叠摞起来,那些零碎的小件也被他堆放到了桌子的一处。至于地上的渣屑和随进出带到屋里的灰尘,那更不会是事,轻风过后,一尘不染。
待屋里整洁起来后,嵋湖这个端坐在椅子上开始修炼起来。眼睑下垂、呼吸悠长,而神思已飘飞于无边的虚空。
钟声敲响,鞭炮齐鸣,新年已至,大城开始迎接新年的到来。
“噼噼、啪啪”出天方的爆竹声把嵋湖从冥想中惊醒,“真是失误呀,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赶忙起身挥手之间布下隔音气罩,又透视了一下同样被袭扰的爷爷,当看到爷爷只是不安的辗转一下而后又熟睡后,这才轻嘘了一口气,又放心的端坐下来继续出神。
东方露白,晨曦欲临,而嵋湖伫立院中凝思。精神饱满的他,已经在这站了好一会,他不是想观赏这大城的晨景,也不是在迎接那新年的第一缕阳光,更不是内火上升来屋外凉快,而是他遇到了百思不解的问题,那就是那个发势而出的空间真的是仙界吗?难道真的存在有民间传说的天界?那里气势强到可以穿过界壁进入到这个空间,难道那里的天道地势真的优越于人间吗?那么是不是那里的人或者说仙人、天人也比这个世界的人强势?......。问题连锁而出,然而却没有答案,亦没有思索的头绪。“要是能穿越过去看看就好了。”异想天开,只能说这是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以他现在的修为要想到另外一个空间去逛逛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可以说那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暂时他是干不了这活的。不过,当这个想法在心间升起时,那就是在心田种下一颗种子,待到条件成熟就会生根发芽,以至长成参天大树。
“怎么在院里站着,不怕受凉了?”爷爷在来到屋门口,当看到嵋湖在那发愣时,发出了长辈的关心。“刚出来,先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等会得生火烧水。”说着,嵋湖把神识扫向前楼,看到姑姑与婶婶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桌上已经摆满了她们的成果,而那桌子的三个抽屉也被抽了出来,底上铺上了报纸并排摆放在床上。而另外一个房间的父子俩也在洗漱,估计一会就要到姑姑她们房间去帮忙端饺子吧。
看过前面的情况,嵋湖也开始搭灶支锅,忙活完这些后,对正在甩手踢脚的爷爷说:“茶瓶里有开水,你自己先去洗漱,等会姑姑他们把饺子端来后,就要下了,你可得赶上吃。”美味诱人,听到饺子二字,爷爷仿佛感觉口水要流出来。中断锻炼,进屋刷牙、洗脸。爷爷进屋后,嵋湖趁机用道术把锅里的水灌满,填柴生火,为下饺子做准备。
“呯”的声,门被从外面踢开,夏志新双手抱着抽屉跑着就来到了锅边,二话不说就要把抽屉的饺子往锅里倒,嵋湖眼疾手快,一把就从他手上抢了过来,然后对他说道:“水还没开,丢下去就成菜粥了。”夏志新哪懂这个,他只是昨晚在嵋湖下饺子时与旁边剽看了一眼,根本没注意那锅里的水是什么样子。搔头讪笑,呆立一旁。
嵋湖看他此时无事可做,所以对他指示道:“马步直拳、弓步冲拳、振腿冲拳先各作一百个。要快,不要等别人都吃过了还得再给你下。”志新倒是听话,说干就干,往后退了一点就要吸气扎马步出拳,“离远点,你在这里舞弄不怕把灰尘给弄到锅里了?”
院外又传来了脚步声,是招待所的服务员来送餐的,前面的两个人端着条盘,上面放着盆盆、碟碟,后面一人则提着一个小竹篮,里面放着大城的特色吃食,年糕和米糕。
嵋湖瞬间以幻术把他这锅灶什么的进行了遮掩,他还不想因这种小事让人家说三道四。而志新则在专心的练他的功。
服务人员走后,叔叔也一手一个抽屉把饺子送了过来,当他看到岂湖站在锅边而自己的儿子在西墙边练拳时,对嵋湖说道:“是你让他去练拳的吧。我还在前面等他一起已经包好的饺子全端过来呢。算了,你先把这些都下进锅里,我再跑一趟。”嵋湖又用神念扫了下前面的房间,然后对叔叔说:“你先等会,我去把桌子搬出来。”
偌大个八仙桌,嵋湖一人轻松的从屋里搬到了院里,然后又回到屋里把刚放在茶几上的抽屉端出来,两手捏住铺在抽屉底下报纸的对角,把饺子从抽屉里兜放在餐桌上,把接过叔叔一只手上的抽屉,把空抽屉递给他,依前法又把饺子转放到桌上,这才把叔叔另外一个抽屉接过来后说道:“你再跑一趟,把姑姑他们包好全端过来一起下。另外让姑姑和婶婶她们到这里来包吧,这样省得来回跑了,而且还能吃多少包多少。”
“今天早上这顿才算过赢。”第一个放下碗筷的叔叔,轻抚肚皮如是说道,军人出身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吃的多、吃得快。没人接他的腔,屋里只有吞咽的声音,要说有回应的话,那就是婶婶的温柔白眼。
爷爷也吃好了,擦擦额头上的细汗,看向被移到茶几上的饭菜,想了一会也没找到恰当的好办法,只好对快要吃完的姑姑夏冬菳说道:“那送来的饭也不能浪费了,你看怎么处理?”姑姑头都没抬,随口应答道:“等会嫂子他们不是要回去吗?让他们打包带走吧。”姑姑刚说完,志新就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刚才尝了,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好吃。还给他们算了。”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一巴掌,随之而起的是叔叔的教训声,“那些东西平时见了连你妈你都不要了,现在刚吃过两顿顺口饭,把那么好的东西也不放眼里了?我看就得经常给你搞忆苦思甜,要不,你很快就会变修。”志新理屈,当然不反犟,但爷爷可看不过去,所以爷爷又开始揭叔叔的短,“你现在可是长大了,知道教训小孩子了。当年你像这么大的时候,不是拿住馒头就把红署给扔了,我记得当时你妈可是要收你的馒头的。”姑姑也趁势帮腔道:“没收过来,他跑的太快,边啃边跑,我妈撵不上。不过,妈妈的秋后算帐也算让二哥长了记性。”志新像听故事一样,姑姑一个秋后算帐一笔带过,显然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于是问道,“怎么秋后算帐的?”哈哈哈,爷爷和姑姑都笑起来,笑后,姑姑对志新说道:“这你得问你爸爸,让他描述一下教训的过程也顺便把心得告诉你。”
志新看了爸爸一眼,没敢问,然后又转向爷爷,“爷爷你说吗!”“好吧,说出来也让你接受下教育。那是时已经进入深秋,你奶奶给了你爸爸两个选择,要么光屁股在村里跑一圈,边跑还要边喊‘我错了’;要么就以后再不吃馒头,别人吃馒头,他只能吃红暑。”话暂停,爷爷陷入回忆,志新催道:“快说我爸爸选的是哪一项。”姑姑接过来说道:“当然是第一项了,你爸爸肯定不会选第二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