嵋湖上路了,在爸爸、妈妈、姐姐的相送下,他坐上了北去的火车。
本来姐姐也是闹着也要和嵋湖一起去看哥哥的的,但全家人都不同意,就连嵋湖也劝她赶快开始高中的学习,再三说明高中的知识不是光靠背诵就能完事的,主要还得理解和大量做题,否则到时只能是看着眼熟,做不出题来,那就抓瞎了。
“三子,到哪里和哥哥见面后,记得先给妈妈打个电话,如果自己实在解决不了了,妈妈也好及时过去,千万不要硬撑着。”妈妈再三叮咛。
姐姐也是拉着嵋湖不丢手,“弟弟、弟弟”的叫个不不停,好像嵋湖这一去就不再复返一样。
爸爸则是在嵋湖进站时,拍拍了嵋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但那饱含深意的目光,让嵋湖知道他已经把自己当做了男子汉,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你们都回吧,车还在外面等着呢。”挥手告别,转身进站。
关外是一片银色之地,即便是道边两旁的树上也挂满了冰凌,在这里没有其它的颜色,除了白花花一片白之外,就只剩下向前无限延伸的黑色铁轨,笔直而时有大弯的铁轨在火车沉重的重压和强力的冲击下,发出高频的颤抖,震散了冻结在铁轨侧面凹槽内的冰雪。
嵋湖的座位练功车窗边,自上车后,他就一直坐着没动,而眼睛则凝视着窗外。
随着火车的开动,车厢内的哄闹渐渐小了下来,来回走动的人也少了很多,大多没有买到座位的乘客只能在寻找无果后,老实的站在了过道或两厢之间的连接处,只能看到下一站点时是否有人下车,可以抢到一个座位。
”怎么会这么多人?这都乱跑什么呢?“坐在嵋湖旁边的中年人,看着满满荡荡的车厢自言自语的说道。
嵋湖回过头来,先是扫了一眼这位中年人,然后抬眼看了下车厢内的状况,轻微的摇了一下头,又把目光放到了车外。
”小同志是去上学还是回农场?“身边再次响起那中年人的声音。
嵋湖再次转过脸,同时也调好坐姿,这才对那人说道:”是问我吗?喔!只是跑着玩玩,没什么正经事。你呢?不会跟我一样也是到关外看北国风光的吧?“声音不高,但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意味。嵋湖实在是不想跟这些人闲聊,他有的是事情要办,从上车坐下以来,他的心思一直沉静在研究禁制之中,经过这人的打扰,虽然他的神念可以一心二用的继续研究,但总的来说不能全身心投入,研究的效果肯定要打折扣,这令他很不喜。
中年人说道:”哪有时间专门跑出来看风景呀。现在各地都在抓革命促生产、搞经济建设,谁也没有那闲时间出来搞旅游。我这是到东北采购物资来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搞到。现在形势这么紧。“说完忧心重重的长叹了一口气。
嵋湖问道:”你不会没有计划吧?“
那人答道:”怎么可能,没计划跑来做什么?别说物资紧张,就是不紧张,没计划你也搞不走的。“
嵋湖说道:“有计划你还发什么愁,难道他们敢不给你吗?”
”不是不给,而是计划发放过多,人家短时间生产不了那么多东西、也发不出那么多货,这你又能怪谁,要怪只能怪自己没那本事。“那人无奈的说道。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但也不小,邻位肯定是能听到的。
这时坐在中年人对面的人开了口,这是一位介于中年和老年之间的人,他头发稀疏,脸上细纹纵横,张口时,那露出的牙让人望而生厌,不知他上车前吃了什么,黄不溜秋的牙上挂有黄绿的残余,更可恶的是那喷出的口气,让人感到窒息。
只听他说道:“你可以走走后门、拉拉关系,只要找对了人、喝上一顿酒,什么事都解决了。”
嵋湖屏住气、扭过头,仍然欣赏起窗外的风景。至于那两人的谈话被他完全屏蔽在了外头,根本不让其干扰自己的思索。
时至半夜,车终于停到了奉天站,嵋湖下车出站,在广场的僻静处留下一缕神念,然后腾空而起,超越那走走停停的火车,快速的向北飞去。
在冰城的上空中,嵋湖很快搜索到了呵呵所在的大学,也看到了躺在床上愁眉苦脸的哥哥。
”吔?不是病、是伤?打电话不是说是病吗?”
嵋湖降落于那五层小楼的楼顶,仔细用法眼看了一下哥哥的伤情,“肋骨断了也不正下位,随便用绷带缠一下就算完事了?全身都是伤,看来这架打的不小。”伤情已经明了,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了。沉吟过后,嵋湖在神识的引导下,开始在夜空下浏览风景。
太阳岛是要去的,松花江正好顺路也要看看,至于教堂、古街的没什么看头,只是在上面扫一眼就行。
“咦?好东西,现在正好可用。”嵋湖忽然加快了速度,转瞬就降落在了一片森林里,片刻之后就又飞了起来,在松花江畔的无人之地当起来屠宰工,先是从储我袋里引出一个石盆开始放血,收起来血盆后,把猎物悬空挂起,开始剥皮取肉。边干边嘟囔着,”这可得小心点,弄破就可惜了。“实际上他完全是心理作用,这种熟的不能再熟的活,他怎么可能失手呢?
骨头有用、皮毛有用,肉更有用,内脏也不能浪费。他念道着,把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分门别类的放进了储物袋里,随后十分满意的自语道:“还算不错,没想到到此一逛还有碰到这样的好事。”
天色还早,嵋湖此时也无地可去,所以,那就是一个人的野炊了。
把刚进储物袋的肉拿出一大块,然后手一划,分割成薄薄的长方条,然后又把那些盐呀、胡椒、姜粉、大料等等的搞出一大堆置放于空中,这才施放道火,慢慢的炙烤起来。
一行双排,火也被他拉成了长条形。在那炙烤的滋滋声中,嵋湖悬空而卧,惬意的闻着肉香、喝着茶。
江水夹杂的冰块缓缓的向下流去,空旷而寒冷的原野静静的等待阳光的普照,而温暖如春的护罩内,嵋湖则开始幸福的享用这特别的早餐。果酒配肉,清香加浓香,热加热、再加辣,一时就让他吃的浑身冒汗,舒畅的不要不要的。
然后,当他吃饱喝足以后,深有遗憾的说道:“真是没意思呀!一个人实在是感觉没劲。”摇头叹息,然后飞到大道上,慢条斯理的向市区走去。
学院开饭时,嵋湖也晃荡到了哥哥住室的门外,象征性的问了下过往的同学,他敲响了二零三的门。
“来了。”随着话音,一时间门开人现,那人一手扶着打开的门,一手还在往向提裤子,“你找谁?”眼镜片后是一双疑惑和警惕的眼睛。
嵋湖从身上掏出一张哥哥的速描,举到对方的面前,说道:“我是夏京生的弟弟夏嵋湖,我是来找我哥哥的。”
开门人向屋里靠窗的上铺看了一眼,然后让开了门口,向自己的床铺走去。
屋里其他的人也许早已去上早自习或排队吃饭去了,除了这个开门的同学外,还有一个在哥哥的下铺整理床铺,一看就是个讲究的人,不仅被子叠的板板正正,就是床下的拖鞋、雨鞋、球鞋也放的整整齐齐,床边的茶瓶和脸盆擦洗的干干净净、摆放紧凑。
嵋湖客气的点头给两人打了招呼,然后把手中买的早餐放在窗下的公用书桌上,这才长身而起拍了下面朝里睡的哥哥。
哥哥没动。
这时,已经收拾停当的下铺同学站在床尾拍了两下床邦,大声的说道:“小京京,你弟弟来看你来了,别装死,快起来。”
哥哥不信,但还是在不情愿的嘟囔声中转过身来。
嵋湖看着已经睁开的眼睛,笑着说道:“打电话不是说得病了吗,怎么变伤兵了?”然后又戏弄的自我介绍道:“我叫夏嵋湖,出生京城、长于小城,有个哥哥叫夏京生,有个姐姐叫戛燕茹,当然,父母的名字我也知道,但不能说。”说完这些,自己道是先笑出声来。
“你真的是嵋湖?”哥哥说着就要坐起,而嵋湖只是往上推了一把,让他斜靠在床头,这才肯定的给哥哥点点了,继续呈堂供词,“妈妈的接了你同学打过去的电话,知道你在这里生病了。本想着要请假来领你去看病的,但被我拦了下来,所以,我就代妈妈来伺候你了。”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当看到同室的两个同学出去后,他才继续说道:“本来我不想在这里多耽误你的学习的,但一看这情况,还真得多待两天了。不仅是你的伤,其它的事也要一並处理。”
哥哥认定了这就是自己那久未见面而已经长大的弟弟,他激动的伸手握住嵋湖的手,眼泪不由的像串线的珠子滚落下来,“你、你...”哥哥泣不成声,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嵋湖用另外一只手拍拍哥哥的身上说:“这会什么都不说了。我给你买了饭,你先吃,吃完了咱们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