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三人成行,这让志新更加不满,要不是下午还要上学的话,他肯定也要跟着去。
胡老的家乡离大城不远,交通也很方便,当三个人在西去火车上坐定以后,这才有时间说些体己话。
始发站人不多,三人独占了车厢头起的相对座位,正好三个位,也正好三个人。姐姐坐在紧挨车窗的独座上,胡爷爷与她相对而坐,而嵋湖则挨着胡爷爷坐在两人座的边起。
“说吧,你小子做事从来就是一环扣一环,如果我今天不能如你的愿,你下一步会怎么办?”事已了,但胡老还是惦记着嵋湖的小心思。
嵋湖悄无声息的布下隔音结界,对胡爷爷笑着说道:“有你老的面子摆在哪,哪还用得着我操心,只要一进到学院里、进到你的一亩三分地,一切由您,我才不会瞎摆活呢。”既戴高帽又糊弄,似是不想言明自己的想法。然而,他的这种小聪明在胡爷爷面前没用,“别来这套,当你在我办公室拿出那份的通知书时,就已经在引导我老人家怎么做了,是不是我要是无法让燕茹入学,你还有其它的办法?比如...”胡爷爷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提个醒,让嵋湖自己老实交待。
这时姐姐燕茹接话道:“弟弟没说有其它的办法能让我上学,只说他传给我的功法可以转授给您,那样,您就可以跟学院讲条件了。”姐姐说完,嵋湖赶紧补充道:“这只是为了增加你说话的筹码,没别的意思。您老可别想歪了。”
胡老先是错愕,然后细细一想揣摩清了嵋湖小聪明,“就这办法?我还当有什么高招呢,我老人家用得着你给我增加话语权吗,仅凭我这长老脸他们也得给我安排好,否则看他们以后怎么见我。”说话间有点小得意,随后,他转过脸盯着嵋湖又说道:“不过这事不能就这么便宜你,你还得把那功法交出来,了却这段因果。“姐姐赶忙站起,用眼睛瞟扫了下周围,见无人注视他们,这才又安心的坐下,继续当她的听众。
嵋湖无视胡老灼热的目光,而是在姐姐坐下后,站起身把行李架上的挎包提了下来,从中一翻一弄的拿出了茶具,石制的茶瓶、石制的茶壶还有石制的小茶杯。
茶杯摆到几上,嵋湖手持茶瓶向壶中冲水。
胡爷爷下意识的向走道和对面看了一眼,然后对专心泡茶的嵋湖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想显摆你有好茶是不是?你真要在这里这么一弄,一会就要被围观,那不是自找麻烦吗?真要是想喝茶,等回去了再泡也不迟。”
“长路漫漫,喝茶聊天才能消遣途中不耐。”嵋湖酸了一句,放好茶瓶,手端茶壶就那么坐在了旁边。
胡老白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嵋湖,对燕茹说道:“看到你这个弟弟是啥样了吧,鬼心思特别多。这一提正事,他就给你来这一套,你急也没用。”师父的话,姐姐是要回应的,此时也不知她怎么想的,忽然就莫明其妙的给胡老来了一句,“弟弟说,法不可轻传。”
嵋湖手掌一颤,差一点把茶壶扔在地上。还未等他跟胡爷爷解释清楚,老爷子已经心火升起,只听他讥讽道:“怎么着,要是想练习你那功法还得行拜师礼?是不是得给你三拜九叩叫你师父才行?”
这不是打脸吗?谁敢让这老爷子行礼叫师父,那不是找死吗?
胡爷爷的讥讽让嵋湖无话可说,但又不能不说,“我跟姐姐说的话不是针对您的,只是想说明这功法非同小可,怕被小人所得用于害人,所以才给姐姐交待不要轻易把功法暴露出来。您老这是误会了。”燕茹也帮腔道:“弟弟说的是实话,还说要我把功法传给您老,并交待要您老在选人传授时,一定要考验欲学人的心性,凡心术不正的人要您老不可传授。”
胡老火气稍消,看着嵋湖问道:“是吗?”嵋湖点头道:“是,绝对没有半句谎言。”
风平浪静时,茶也泡好了,“您老请喝茶。”嵋湖又手持杯递到胡爷爷面前,态度极为恭敬。当老爷子正要伸手相接时,嵋湖端着杯子又转了向,他把杯子递给了姐姐燕茹。
“什么意思?”胡老诧异,燕茹也有些不解。差一点又把胡爷爷的火气撩起。
嵋湖解释道:“您老收姐姐为徒,她还没给您老敬过茶呢,在这让她给您老补上。”
燕茹也是伶俐之人,她站起接过弟弟的茶杯,伏首躬身敬到胡老的面前,并正儿八经的小声喊道:“请师父喝茶。”
胡老很舒心,也很感慨,没想到小城一行竟有如此因果,一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匿名高手,一个是具有无限可能的传承弟子,得徒如此,夫夫何求呀。
“嵋湖,赋诗一首,记下此时老夫的心情。”
在火车隆隆的轰鸣中,嵋湖念诵道:“老木春开花,引得香满园。秋风摇苍枝,硕果枝头悬。济民心头挂,驱疾将医传。得徒倩倩女,施福尽宇寰。”
接下来就是喝茶聊天,胡老讲了一些有关上学的注意事项,姐姐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下乡过往,而嵋湖则重扯功法旧题,把来路及其珍贵性和重要性跟胡爷爷和姐姐做了解说,“这是赵爷爷给我东西,但我却不能把破解的东西告诉赵爷爷,这东西稍有不慎就会给社会和民众带来灾难,所以我只能自己把握,不敢轻易示人。”
“你小子别糊弄人,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吗?”胡老有些不信,在他的心里,那些飞天遁地、翻江倒海只是传说,根本不足为虑。
嵋湖对胡爷爷摇摇头,然后认真的对胡老说道:“您老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等回到家、没人时我再给你演示,到时你可别吓着了。”
姐姐倒时相信弟弟的话,此时的她真的很想见识一下那神奇的气功,这样她修炼起来就会更有劲。于时,她对弟弟要演示气功非常赞同,“好呀,好呀,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随后,胡爷爷就唱起了主角,而话题则都与医术相关,这也算是给徒弟上的第一课吧。
路不远,虽然他们坐的这趟是慢车,但经过两个多小时还是在晚饭关赶到了胡爷爷的家,在这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到处都是绿色,不同于小城的是,街道两旁都栽有好看的风景树,而树下则是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经过的大大小小的广场上,也有设定的花圃,可惜的是,他们此时来的还有点过早,否则待到花开时,那风景肯定会更美。
七拐八拐,当他们闻到药香时,已经进了一所陈旧的小院。
“倩茜,来客人了。”余兴未尽的胡爷爷进门就是一声大喊,完全没了一丝学院教授的庄严,倒像是一个温馨的居家老头。
满脸憔悴、白发苍苍的吴倩茜从青瓦屋走了出来,身材不高的她,也许经过这段时间的磨难,显得疲惫不堪,当她看到紧随老头子进来的嵋湖和燕茹时,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有些蹒跚的紧走两步,对嵋湖和燕茹客气道:“家里不像样,你们可别嫌弃。来来来,屋里坐。”说着拉过姐姐的手,领着向屋里走去。
胡爷爷则站到一旁说,“别客气了,都不是外人。这是我原来跟你说的嵋湖和新收的徒弟燕茹,他们两个是姐弟关系。”说着还分别指了一下。
老婆子也不是善茬,她白了一眼胡老说道:“就是徒弟,第一次进家门也得客气一下,总不会像以前一样先把他们当小厮和丫鬟使吧?”说完不再搭理老头,自顾自的领着燕茹进了屋。
嵋湖偷笑,进屋的燕茹则硬是憋着。
“咱们也进屋吧,先去看看你中垣叔叔吧。”胡爷爷尴尬之后,亦领着嵋湖进到正屋、又拐进套里间。
称呼有点乱,但各喊各叫,只要胡爷爷不计较就行。
吴中垣仍然在床上昏睡,苍白的脸看起来就不像活人,要不是还有微弱的气息能让人察觉,还真是没人会把他当活人看待。
“你中垣叔叔本来身体就不怎么样,这一病就更没个人样了。”胡老说着,上前抚摸了一下儿子乱糟糟的头发,又伏身听了听儿子的呼吸,然后站直让开了位置。
嵋湖近前,把中垣叔叔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手心相握,把自己的内气缓缓输入到中垣叔叔的身体,让其虚弱不堪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
“哟,你小子还真是能治呀!”胡老惊异的叫了起来,还未等岂湖做出解释,外屋正与姐姐的说话的胡奶奶已经冲进门来,当她看到面色红润、呼吸有声的儿子时,有点情不自禁,本想上前,又怕打扰到嵋湖的治疗,只能强按心中激动在旁小声的抽泣。
姐姐也赶了进来,她不知祥情,但当她看到胡奶奶在一旁抽泣时,眼睛也有些发酸,她悄悄的站到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嵋湖在施法帮助中垣叔叔恢复血脉正常运转后,原本想跟胡爷爷说,这只是保持肉体正常,而非是根治此病的,但一看屋里老两口的神情,把原来想说的话改了口,“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要想把中垣叔叔的病治好,还得等明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