嵋湖又被开了小灶,而且还是主动的来吃小灶,而小灶是化学老师张芝仙给开的。“现在社会形势已经发生了转变,学校也开始重视文化课教育。你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混天了,要尽快的把原来没学好的文化课补出来,把基础打牢,这样才能在进入社会后,找到好的工作,为社会做更大的贡献。”“我一定虚心接受你的批评教育,上课认真听讲,不说小话,不左顾右盼,不看小说。”“态度不错,只要以后改了就行。那你走吧。”“张老师,那我的‘上古神话演义’是不是还我呀?”“我看看不行吗?”“行、行,那你先看。”嵋湖退出张老师的寝办合一,继续到班里上课。
“我都用胳膊撞你几次了,你就是没反映。”“听讲,别说小话。”事情都已经发生和过去了,说它还有什么意思。香香小声嘟囔,“听不懂,听也瞎听。”出人意料之外,嵋湖伸长脖子、头抵桌面,侧脸向上,疑惑的目光盯着香香看,然后就是,“抓革命促生产。你是光顾着抓革命,忘记促生产了呀?”香香接不上话,用小手捂着嵋湖的脸把他的头推了回来,然后,直身正胫,目不斜视,面对讲台上的老师,傲骄的听起讲来。
下堂、放学,行过在学校大门口,嵋湖正劝香香从初中的课程开始复习,以便能和高中的知识接续,“现在再看初中的东西不难,只是费一些时间而已民。别噘嘴,噘嘴也没用,要想能跟上今后的课程,你就得从初中开始。”香香此时由百灵鸟就了布谷鸟,“不补、不补。”“花蝴蝶也会鸣叫?”冷不丁仓娃窜了出来,猛然抱膀搂臂揽住了嵋湖。嵋湖扭头看向仓娃说道:“你不是每次放学都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吗,怎么这会还在这里?”“就是因为等你才在这里站了半天。”“有事?”“胖脸挨打了。”怎么回事?胖脸老实,一般不会找事的,谁能找他的事?”“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还不是因为他爷爷到城里卖菜惹出来的事?”“现在市管会不是让农村人在城里卖菜吗?”“你别打岔,让我说完。”“好,你说,我不再问了。”“话说,胖脸他爷爷,以下简称胖爷。胖爷来到城里卖菜,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可卖的菜,就是两綑葱。知青点来了两个知青,想卖,但就是价钱谈不好,脸爷死咬住没有一毛五不卖,而知青只出一毛一斤。长话短说,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都也没了话说,这时知青掏出两支烟,给了胖爷一根。胖爷想着吸就吸,不管如何,没有一毛五就是不卖,看你能如何。俗话说,酒是敲门砖,烟是开口棒。话匣子打开,两人初时,都不说买葱卖葱的事,天南地北的胡侃,但最终还是又扯到了葱的上面。知青说:‘大爷,你看大家吃葱都喜欢吃葱白不喜欢吃葱叶,你卖这一毛五,那一毛就是葱白,葱叶只占五分。’胖爷说:‘是,葱白压称。’知青此时接着说道:‘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把葱白和葱叶分开,咱们分开过称,葱白给你一毛,葱叶给你五分,这样合起来还是一毛五。’胖爷感觉有怪,但也不清楚怪在哪里,看天已到中午,也就不再多想,借刀从綑中一切两开,葱白与葱叶分离,然后过称卖给了知青。提称回家,就是回胖脸他们家。但路上细算,感觉不对,因为在家时也曾算过能卖多少钱,现在钱却少收了一半,但如何想就是想不通,帐错在了哪里。胖脸先回家中,也就因老爷子要在家中吃饭,所以最后一节课没上,就是为了回家做饭。‘毛蛋,你说我的帐错到了哪里?’一番细说,胖脸明白了怎么回事,问清那俩知青去向,拔腿就跑出门外,要去追回少收的钱。结果可想而知,被揍的鼻青脸肿,学也上不成了。”仓娃说书般的把胖脸的遭遇叙说了一遍,嵋湖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嘴里还不住的说:“聪明,聪明。”仓娃待嵋湖笑完,问道:“现在怎么办?”“什么怎么办,我现在先去帮胖脸把脸上的花给抹了,然后,就是继续上学。”“这事就这么了了?这会可是吃亏了。”“没什么吃亏不吃亏的,就是把那两个知青打一顿,也不能把脸上的伤给补回来。何况还不知道去哪里找人,只当受罪买教训,下面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胖爷可是也气的不轻呀。”“时间长就好了。哈哈哈。”想起来还真是好笑。
装模作样,双掌摩热,上下推拿,然后真的就把脸整个抹拉了下,青红紫立消,胖脸又恢复成了胖脸,一切如常。“好好上学吧,以前的事就算了。”仓娃也帮忙劝道:“吃一堑长一智,下回记住多叫几个人。”“可是,那钱...”“就差那一块多钱至于吗?把这两瓶酒给老爷子,就说那是我的一熟人,我这里给他赔礼道歉了。”“这酒就是嵋湖专门给你爷爷买的,这点心才是给你补的。”“听你的。”嵋湖在自己的哈哈哈笑声中与仓娃出门而去,然后就是各回各家。
回到家中,姑姑已经做好了饭,菜饭在桌上摆着,就等嵋湖回来一起进餐。“今天怎么回来晚了?”姑姑坐在火盆边烤火喝茶。“姑姑,吃饭前喝茶可不好,容易疙食。”“这是剩茶,我加了点开水,先喝两口顺顺。”“我刚从胖脸家回来,因为......。”边吃边说,嵋湖的叙述把姑姑也给逗笑了,“这些知青呀,也有不少小聪明,只是用的地方不对。”然后又夸奖嵋湖这事处理的不错,毕竟知青下乡也不容易,钱粮都缺,生活也很困苦。“听说过年前知青还到县里闹过,说是没吃的,没法过年。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处理的?”“能怎么处理,无所谓就是两点,要么先让知青回家过年,这是知青最想的事。要么就供应过年物品,能让知青们过个安生的年。”
“夏嵋湖同学在家吗?”屋外,院中传来一声不太熟识的声音。两个人,一个年龄大点的似乎是县里的,有点面熟,但别外一个穿中山装的年青人却没见过。嵋湖先出来的,随后姑姑也跟了出来,“你们是来嵋湖的?”“噢,你就是夏冬菳同志吧?我是县革委的,我姓常,你可以叫我常同志、或老常,这位是地区的小梁同志。我们这会来,是想让夏嵋湖同学跟我们去一趟县招待所。”没说去有什么事,这使得姑姑心里一阵犯嘀咕,“能说有什么事吗?”“是领导这样交待的,我们不便多话,等到了那里,就清楚了。”“姑姑,没事,我去一趟。”“你把饭吃完再去吧。让两位同志先坐一会。”姑姑是想拖一下,再试着探问一下是什么事。“我已经吃饱了,先去看看再说。”嵋湖也不让两人就座,先行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