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你急着回公司交差,我也急着下班回去陪老婆。结果她一打电话问我散糖的事儿,我就想起我居然还没给你发帖子。这不,我就想干脆拿到公司,想着左右你肯定要回公司,幸好这时间卡得准。呵呵呵!这还真是,猿、粪哪!”
游自强一见阎立煌出现,背脊立即打得更直了。退后一步时,心思几转,又趁势酸了几句,末了还故意把那两字咬得死紧,看向阎立煌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挑衅的得意和不屑。
然而,阎立煌并没有在看游自强,不然接下来的情况,许就不同了。
两天,一掖。
四目相接时,不知道对方会是什么样?
似乎想过千百种,却没爪住一种属于对方,或者,其实根本不希望猜测到的那一种会出现在自己眼中。只因为,种种猜测似乎都是,糟糕。
可现实是……
他眼里的她,在看到他蓦然出现时,有惊,却无喜。那双余怒未歇的大眼,初时一瞪,却迅速闪过了一抹明显的尴尬,和心虚,迅速撤开了他的眼。
而她眼里他,神色那么冷,眼神那么冷,连粉薄姓感的唇,都抿着一条又长又直的直线,仿佛什么也无法将它打破,让它再产生任何曲折的弧度。
在这两天一掖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也许,这是两个人心里最大的疑问。
可是不管发生了什么,难道之前两人之间的甜蜜缠棉都是假的么?为什么那眼神如此慌乱,为何如此心虚闪躲?为什么那表情这样冷漠,拒人于千里,仿佛两人从无干系,各自陌生?为何一句话也不说,连一点温暖的暗示也没有?
那么冷,冷透了心。
可纵是冷透了心,还是会舍不得。
丁莹撤回眼,看到手上拿着刺目的两团红,打开了请帖,扫了眼上面的日期,回头朝游自强冷冷一笑,“游先生,你放心,届时我一定参加你们的婚礼,送上一份大大的厚礼。抱歉,我还有重要事务要向上级汇报,就不跟你继续废话了。”
再回头时,阎立煌已经无声无息地转身,离开。
那时,所有人都满面诧异,眼神乱飘乱撞,没了声儿。
丁莹叫了一声,前方的人也没停住脚步,她咬着牙,急急地跟了上去。心想,他还是往他们的办公室去的,给彼此一个独处解释的空间,也正好。
可是,那双退迈得那样快,步子那么大,他的背影看起来,只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那拒人于千里的气息,直让心已经坠入谷底,又虚虚浮浮地,更踩不着底。
这一日,惊,忧,慌,惧,尽都偿遍。
她的晴人,竟连一个安抚的眼神也不曾给过她。
左手绞着右手,原来是根本没有感觉的。
门,被男人的手用力推开。
丁莹急忙上前拉住,也觉得那冲势颇大,回身慢慢叩上了门,隐约还能看到好奇的目光朝里瞄着,这样的光景就仿佛一道古老而恶意的诅咒,污黑的毒正浸蚀着整颗心,始如当初。
轻轻一声叩响,像是突然打破了什么。
目光定了定手上的铁制门把,她慢慢转过了身。
男人刚好一皮股落坐在黑皮大椅里,手中的银制打火机盖,发出啪的一声重点,腥红的火星在指间跳动,他低头猛吸了一口,白色瞬间化为一片灰烬,从鼻翼间释出一片浓长的灰影,立即让他的表情也彻底模糊在她眼底。
那迷迷蒙蒙的雾,仿如一道迷障,深深地屹立在两人之间。
她往前走,走向他,却未可知,是不是自己跨出这一步,他已经远在天边。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突然指间一紧,蓦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目光一直斜斜地投在窗外,不曾转眸看她一眼,眉间深拢着一层浓重的迷雾,一脚踢开椅子,走到了窗边。
果然,是,越来越远了么?
心,就像被棒杆,狠狠地撞激了一下,发出砰的一声大响,滚得远远的……感觉不到疼。
她清了清喉咙,“立煌,关于这两天……”
不知道说这些还有没有用,都说咫尺天涯,一掖成殇,可她还是想要相信,因为缠棉,所以不舍。
她的声音,沉缓低柔,有一种奇妙的蛊惑力,即使是在生气发怒时,也能让人莫名地品味出一种独特的温柔,属于女子的温柔,似那缕缕青丝,被三千烦恼缠棉,也是消魂。
可是,这样的声音此时听来,却成了诛心!
她说,海报打印出了纰漏,开始停了电,后来机器坏了。
她说,那天等着修机子到很晚才回屋,接到他的电话时,其实她很高兴。
她说,没有立即告诉他,也只是以为问题不大,很快就能解决,不想让他担心。
她说,那晚他听到的声音,其实是出租车师傅,没有别的。
她说,“立煌,这都是误会。”
可是她却只字未提,她那个交往了一年,分手后却为之单身两年多没有再与任何一个异姓交往的,前男友兼未婚夫。
游总以前跟丁莹耍过一段时间,听说都快结婚了,突然就分手了。
哪是突然啊!你们后来来的,不知道……当时闹得很大,游总要分手,丁莹不答应,还在公司里摔东西,大吵。每天游总下班,丁莹就跟着追。
我听说是因为丁莹跟客户关系不清不楚,暗渡陈仓给游总戴了绿帽子,连游总好多朋友都知道了,游总觉得特没面子,才痛定思痛断了关系,还辞职离开了。
可我看丁莹不像那种人啊!平常铤清高,都不爱跟男同事打笑的。
得,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没两把刷子的狠劲儿,怎么可能得老总重用,她能创造利益,可是老总们的心头宝,不然干嘛啥好事儿都叫她,不叫李倩。这回HY国际的单子,也是交给她做。
我看他们好像还没断情嘛,难怪丁莹这两天几乎都不着公司了。
可不,游总居然都追到公司来送喜糖,就巴着能意外,呵,再见着一面嘛!真浪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