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微笑的眉眼,在路灯明亮的光线下,份下柔和,“好,我等你。”
阎立煌没有立即回应。
路易斯默了一默,似想到什么,接道,“立煌,如果让女孩子独自一人躲着伤心,自己可是会后悔的。”
阎立煌一愣,张口,却说不出口。
路易斯的目光慢慢升上高空,此时满天星斗,月色朦胧,城市依然喧嚣,可身旁早已寂冷。
电话挂断。
阎立煌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窗口。
是吗?
路易斯,你后悔了。
所以,你每年往返于英国和港城之间。
你后悔了,所以连赎罪的机会也不给自己,只是从旁做一个,守望者。
低下眼,目光在那小巧莹白的手机上兜了一圈儿,脑海里浮闪过许多画面,他又拿起自己的手机,拨了出去。
“您所拨打的手机,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结果,却还是一样。
到底谁在捉弄他们?
恰时,车窗被叩响,片区管理员来收深夜停车的加价费,阎立煌低头去拿钱包,就找零的问题折腾了半晌。
也就在这时,丁莹拖着疲累的步子,缓缓踱进了小区大门。
等待,无声无息,总被错过。
“唉,你们这些爷们儿,出门都是嗨票子,零钞是不是都被老婆管着了。下次,可记得带上你老婆。”
“抱歉,我还没结婚。”
“那就带上你女朋友。”
对于收费大爷的调侃,阎立煌扯扯脸嘴角,笑得索然无味。
回头再看那窗口,依然漆黑一片。
黑暗里,丁莹连灯都懒得开,也没精神洗漱,只想彻底放松,倒在揉软的小船里,便一动不想动了。
一会儿,觉得有点凉,伸手模了床内侧,模到一个软棉棉、暖呼呼的东西,拖过来,压在身上,脸埋进去,嗅到揉软而安心的味道,用力吸一口,便悄悄的,把那些白日里都不敢宣泄的,通通揉了进去。
昏暗的房间里,斜掠的布窗外透入对面楼舍的灯光,渐渐模糊了,化入眼底。
紧紧地抱紧怀里的玩隅,身体好像有些舒服了。
可心却在嘲笑!
丁莹,你真傻,你还能抱着游自强送的玩隅,为阎立煌的冷酷无情而流泪?!
有你这么恶心娇情的么?!
对,我就恶心,我就娇情了,凭什嘛我就不行。
他们可以说出那么难听伤人的话,我躲起来郁闷一下也不行了么?
那么难听的话,为什么,他们总能说得出口?那么恶心的事,为什么,他们总能做得理所当然?
丁莹那个人,初看清傲难以亲近,其实骨子里——骚!还没约几次,就拜倒在爷的西装裤下了。一上了床,什么清傲冷淡都没啦!一准儿地当你是太阳,天天绕着你转悠。舒服是舒服,但这么容易上手的女人也实在无趣得很。
不,我从来没说过我爱你。没有!
心理学家说,人的身体里其实有千百种性格,只不过多数人类却是由着一种主要性格主导着自己面对世界。所以,人性多变,并不稀奇。
那个人身体里的主要性格,主要是在社会道德和人类本能的冲突矛盾下,渐渐形成的自我。所以说,这个“自我”是一边要压抑本能,一边又要利用社会道德说服自己,遵守规则。它一边自欺着“它不想”,一边还要欺骗他人,其实“它真的不想”。
可是人怎么可能逃脱本能呢?
游自强一边说甘于平淡的幸福,一边却背着她跟更多的女性结识,借着他工作之便,挑选条件更为优异的本地女子,做为终生伴侣。
这种现实,并没有多少好苛责的,女人也希望找一个条件更好的伴侣,借以提升自己的社会价值。
社会价值是什么?那就是在多数人眼里,觉得幸福舒服享福的那些东西。
谁规定,男人就不能傍个女人发际的?!
是呀,谁规定不可以?
只是你自己不愿意,你清高,你傲气,你不屑为了五斗米折腰,可不代表别人就不屑。你不愿受父母压力催促结婚生子甘愿独身,就必须承受寂寞的孤冷,可不代表别人要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灵魂之爱”而漫无边际地等待。
丁莹,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父母?都说丈母娘见女婿,越见越欢喜。
似乎越活,越听不懂人话了!
莹莹,懂得享受男士的殷情服务,这即是女士的权利,也会帮你找到幸福。
我听到某人一直在口是心非,自欺欺人。
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他们说这些话,到底真心有几何?
她到底应该相信什么呢?
她能相信什么呢?
或者说,她还愿意去相信,什么样的谎言,才足以自欺,不再为之流泪?
绞紧手指,捏紧了拳头,狠狠地捶打,发泄,想要尖叫却因为是深夜而不能,想要放声大哭却因为不屑于为那样的混蛋而压抑,想要好好睡上一觉,却突然想起那个男人的前度女友、现在爱昧,新片宣传会正好就是明日,周六。
难怪,有分析说,独立自强的现代OL,其实幸福感并不如古代终日生活于大宅院里的女人幸福多少。
现代女子,不仅要跟自己催婚的父母打游击战,还要跟公司同事和老板,情敌小参,陌生路人,甚至自己的枕边人,斗智斗勇,方能保住自己一方小小天。
而大宅院里的女人,只需要讨好一个男人——自己的夫君,足矣。偶时跟其他妻妾丫头婆子斗斗。也不用担心生计,为工作的不体面而纠结,也不用担心会嫁不出去,包办婚姻媒婆搞定,基本上不存在大龄剩女的问题,至于养老什么的因为有社会道德的严格约束,也不用像现代人一样还没老已经在计划选择什么样的养老院更好。
瞧,做个现代都市女子,多累啊!
那时,城市的另一角。
“只要没有证据,根本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