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立煌,”丁莹终于推开男人的钳制,愤愤地低吼,“你能不能再流忙点儿!”
男人唇角微倾,双手一抱,靠立在身后的透明玻璃墙上,那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衬出一副健康有形的好体魄,微乱的发下,俊容邪肆,那成熟的男人味儿,性感,迷人,让人呼吸一窒。
“莹莹,这样都不够,你是不是太重口了?”
这个男人!
丁莹在心里咬牙,再转话题,“刚才你跟那对老外说了什么?”
阎立煌目色微变,口气沉了几分,“我告诉他们,我和我的未婚妻有些小误会,需要一点独处的空间。”
老外向来极重视个人隐私,特别是夫妻间的和偕,让个电梯都是小事儿。若是要请求其帮忙,也会乐此不疲,欣然相助。
只是这个时候,想要眼前这个小鼻子小眼的女子明白,似乎是个极漫长遥远的过程了。
“还有没有比你更无耻的人!”
像“宝贝”、“甜心”这样的词她听多了,如“老婆”、“未婚妻”这样的迷魂汤,也并不鲜见。
如果她还像年少时那么傻气地,信以为真,那她就真该帖上“史上第一贱人”的头牌儿,进行全球巡环表演了。
“当然有。改日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男人想到的正是远在京城的某位“野”友。
那时,某野人正喝着刚得到的伏特加,就那高浓度给呛得狠打了好几个喷嚏,被旁人取笑有人“想”了。
“你,阎立煌,我不想跟你废话。”
“莹莹,其实我也想跟你说些有营养的话题。譬如,待会儿你想吃哪国大餐,或者去哪家百货超市购物?路线大概我不是很熟悉,不过咱可以手机上网查查。”
“……”彻底地语。
“莹莹,别皱着眉头,你最近的细纹好像变多了。”口气十足戏谑。
丁莹怔了一下,索性侧转过身,目光却对着玻璃探看,心里很为男人的话耿耿于怀。
阎立煌看着女子想看又不敢看的别扭模样,心下好笑,却又无奈。
小小的电梯里,他和她之间,隔着不过一步的距离,以为已经走到对方的世界,却不过是一颗小石子,或说是一颗破螺丝,就搅坏了一切。
谁的心,比想像的更皿感,更脆弱?
叮咚一声。
电梯门开,男人站在电梯最靠里,不动,看着女子瞪着自己,小嘴抿得紧紧的,双腮不自觉地鼓了起来,让他又想到了母亲养的接吻鱼,心下无奈释尽,不由宛尔。
四目相接,一条无形的牵系似乎一下子绷得紧紧的。
他定了定眼神,高大的身子一震,迈步朝她走来。下一秒,她果然如他所料,浑身铤直,小脸绷紧,像是发现敌人的小兽,那抱着包包的手臂又收紧了。
目光紧紧咬合,距离不断缩短。
那高大的身影一下欺近,她闻到空气里浓浊的都是属于男子的气息,剔胡水,混和着天然皂角的味道。
脑子瞬间空白一片。
下一秒她想退离,可他已经擦肩而过,片叶衣袖,也未沾得。
他没有错过她那一刹的表情,唇角的弧度更深。
转身,他仍抱着臂,一副好整以暇地看着电梯门内的她,还一动不动地,有点儿呆的表情。
“你打算一直占着电梯,让楼下让我们的好心夫妻都上不来?”
“啊!”
她立即跳出电梯,身后的门轰隆一声迅速关上,电梯向下运行的声音很快消失了。
看着女子错愕之后,又回头怒瞪他的模样,他心里莫名一软,笑了。
“莹莹,”他松开双臂,朝她展开,不管她的反抗,将她抱进怀里拥着,低头时软了口气,“我们不吵了,行不?”
这蔼蔼求饶声,温柔面容带着苦笑,黑眸里跌落的光,都那么迷惑人心,诱仁沉仑。
心底又不可自抑,微澜再起。而一股无法言说的酸涩,从深处扶摇而上,酸了眼眸,恸离心扉。
她低下头,“阎立煌,我们这样,算什么呢?”
他看着她的发旋鼎,目光微沉,“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你说我们是什么?”
她叹息,“可是我们差距太大,很难沟通,我觉得很累,我不想……”
“丁莹,”他心下那股子怒郁深积,忍不住,勾起她的下巴,面对面,“好,咱们都别打什么哑迷,玩什么含蓄爱昧。”
他被她话里的强硬震住,表情微茫。
只听他口气硬沉地说,“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女朋友,我要你的答案。真、心、话!”
末了,他特别强调,钳着她的大手也施了几分力,目光咄咄逼人。
这便是这个男人,他要你时,不容拒绝;他不要时,便可冷漠转身,怀拥他人。
纵是震慑,依然自知。
“对不起,我想,我配不上你。”
他突然冷笑,“丁莹,你不觉得你太矛盾了么?”
她不解,看着他的表情,想后退,可是他武力值高强,不松手,她根本逃脱不得,只能这样直面他的“凌迟”。
“李倩已经告诉过,你和游自强分手后,这两年多你就没有再跟异性认真交往过。你在怕什么?如果游自强让你知道选择合适的对相,谈一场安全的恋爱,那么你多的是机会,不是吗?”
若真是这样,她会拒绝他到底,而不会一次又一次的似是欲拒还迎的“试探”,让他们彼此都越陷越深。
“可是你嘴里说着不相信《翻天寻爱》里的灵魂之爱,你眼睛里却不是这么说的,你的拒绝、逃避,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你忘了前两周,我们在一起有多开心吗?”
“可是转眼一个游自强,就能让你又退缩回去,你不觉得你很自相矛盾。”
“如果你真想谈什么灵魂之恋,又何必讲求现实的存在形式?!目的性太强、过于追求结果的关系,不是你第一个反对抗拒的,我有说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