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在胸口的拳头,又收紧,再收紧。
阎立煌感觉到怀里人儿的身子,还是紧绷得厉害,大掌慢慢抚过那背脊,叹息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歧视!条件太好,这也不是我们完全可以决定的。有时候要配上某些好条件,我们比你们平常人要累得多得多,你就不可怜可怜?”
“所以,还是我无理取闹了?”
“莹莹,我们能不能先跳过那个话题。”
“那好,接下来是哪个?邓云菲借最后一抱,强吻你不成,回头又诅咒我和你不得善终这桩?”
“莹莹……”
男人沉沉一叹,似乎彻底被她打败了,再难辩解。
“喂,你的下巴是金钢钻做的,我的脑袋可不是钢铁侠。”
竟然用这种方法报复她么,真卑鄙啊!
他哧笑一声,终于放开了她。
还想说什么时,门被敲响,送饭的到了,这时候掐得可真够好的。
面对一桌美食,香气弥漫,丁莹早就饿得前胸帖后背,决定将之前的一堆气愤委屈化为食欲,通通释放出来。占了最好的位置,菜全揽自己面前,不理男人就先爬起了饭。
至于付款这种小事儿,自然由男人服其劳。
“先喝点儿汤,暖暖胃。”
伺候膳食这种小事儿,当然也由男人服其劳。
“这道菜太辣,你别吃了。”
通常,男人在做错事后,就会特别这么滴殷情。
“别只顾着吃菜,也吃点饭。人是铁,饭是钢,别给我来你们那套什么减肥的理论。”
记住,这是都市女子血泪里总结出来的经验,绝对真相。
甩筷子,“阎立煌,你当完邓云菲的鸡婆,回头又想当我的鸡母吗?!”
喜欢的菜被人端走了盘子,谁不怒?!
男人笑得几分痞气,却又该死的优雅,“莹莹,你肠胃不好,忌爆饮爆食。”
“阎先生,我表示,我很生气!”
女子将碗重重一搁,又拿起包包要走人。
男人宛尔,急忙将人攥住,低声下气,好言相劝,哄来哄去,终于把人哄进了自己的大皮椅里,玩起了血淋淋的——切西瓜!游戏哈,只是游戏。
待收拾妥当,扫空室内浓浓的饭菜香,男人走回办公桌,半倚在女子一侧,双手抱胸看着女子切得血色弥漫,一墙荼糜,好不畅快。
看那张粉白的脸蛋,表情变幻,皱眉,啮牙,嗔怒,沮丧,又开怀大笑。
其实,之前,他以为她见了那情形,会像以前一样,直接甩门走人,跑得比邓云菲更快,更绝。却没想到,她当时傻乎乎地听他说“出去”就往外走,之后被她攥进来,表情都是懵懵的。那抹笑,拧疼了他的心。
这个女子,其实比他想像的,还要好,很好。
“丁莹,你为什么回来?”
“不说了,回来捉奸……哎呀,你别打扰我,就差一步刷过纪录了!”
她脚一踮,故意把大黑椅子转了向,背对着他。
他轻哧一声,伸手扭转乾坤,近身骚扰。
“丁小姐,我很认真地在跟你谈。”
“啊,又差一点儿。”抬头,将男人的大块头手机扔掉,“阎先生,我以为之前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就是回来抓……唔!”
唇上被咬了一口,这个男人真小气!
直到女子气喘吁吁直讨饶时,他才抽回了身儿,将人从椅子上提溜起来,重掌大权。
“喂,你别得了便宜还……”
话儿,被他一根食指封在舌尖。
墨瞳如渊,蓄着难以抗拒的噬力,开始盘剥着她每每面对他时,就不怎么强大的,那一点点儿的毅力。
“又口是心非,我就不客气了。”
“你到底是不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哪,这么流氓?”
“我是受过教育的流氓,你还不知道吗!”
她无语了。
他揉着她的小拳头,一根一根地撸直了手指,与他十指交握,牢牢的。
她目光微黯,委屈一点一滴,从眼里释出,“阎先生,你就会欺负人!”
他倾身吻去,任那一点一滴的委屈,都化成喉底的苦甜。
“阎先生只欺负丁小姐一个,就够了。”
心里沉沉的堵,被那蝴蝶般的轻触,悄悄弥噬,没了影儿。
男子的眉眼,离得近了,愈发浓烈,却在那刚直入鬓的线条里,有一丝温柔悄悄漫进了眼里,心垂深入,在那里缠缠棉绵,绕着圈儿,打上了结。
“欺负人的,可不只你一个!”
“哦?说说,还有谁也欺负我们家的,爷一个个挑出来,收拾干净。”
那眉峰一扬,真就挑高了三度半,这三度半的骄傲,是谁也模仿不来的,正在她指间跳跃。
她想,此时此时,自己已经拥有了这个男人绝对的娇纵。
他抓过在眉间乱画的小手,口气和脸色更认真起来。
她心下婉转,微微一叹,“你一定要我承认,当初我眼拙人傻犯白痴地挑了那么一个渣男谈对象么?”
他抿直了唇线,不语。
对他们两人来说,今晚的争吵和最近几日的不快,也的确都由此渣男牵起,早该一吐而快了。
她故意捏上他的脸,口气遽紧,“你知不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恨不能那个渣渣倒霉一辈子娶不到老婆,那副伪造的黄晓明式脸蛋挂上屌丝排行榜第一!你还想听更恶毒的吗?”
他点头,俊脸的线条也绷了起来。
“他以为别人都不太清楚,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家境差,父母一辈子都没出过山,只听说过电视机,连电话都不会打。他还有哥哥姐姐,全都是泥腿子,穷得还在住解放前的那种茅草房的那么穷。他算什么东西?好歹我还是标准的城里姑娘,我家虽没田产,好歹靠着拆迁房还赚了两套新房,这里已经换了三个大电视机了!”
闻言,他有些憋不住,唇线抿得更紧了。
“嗯,丁小姐,容我插一句,这并不是最恶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