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自强本想借口上前救人,哪知道人家保镖出口的规章制度比他个平头小老百姓儿还滚瓜乱熟,他根本站不住脚,生生冷僵当场。
阎立煌只扫了眼地上的人,便不屑地移开眼,冷眼掷向那完全没有一丝实力的对手,都觉得实在惨不忍睹,懒得开口。
“阎先生……”
意欲转身离开的阎立煌脚步一顿,斜斜地睨向游自强,那眼神不屑到了极点,让游自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阎……”
“阎先生三个字,你还不配叫。”
“……”
“有什么不满,想要告我还是怎样,你可以联系我的律师。”
话毕,完全不给游自强反应的机会,转身走人。
“阎总,等等,您等等,有什么事好商量?能不能给我们……”
阎立煌又站住步子,却没转身。
游自强急着想澄清所谓的“误会”,却被保镖们拦住,根本近不了男人身。
男人抬了下头,似乎在思索什么,低头时,发出一声冷哧。
“游自强,丁莹是不是也说过这样的话?想跟你谈谈,解除,所谓的误会?你有给过她机会?”
自强,我们谈谈。你听我解释,我跟那个客户只是朋友,我们……
自强,我们见个面好不好,你连一个申诉的机会也不给我吗?
游自强……
当初,任女子如何求唤,泪声哽咽,绝决的心根本不予理睬。
此时,那个男人的背影,笔直,冷硬,似一把光阴的刀,直直叉进游自强悔不当初的眼中,再也拔不出。
咎游自取,自作孽不可活也!
这一刻的等待,甜蜜,可期,竟然也这般漫长,熬人。
丁莹看着匿大的黑色办公桌,来来回回地,拨弄着桌上的物什,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只除了唯一一件事——
想那个说“莹莹,等我回来”的男人。
他叫,阎立煌。
多年的历练和心性,一再警告她赶紧返回正轨,做些正事儿。免得夜长梦多,胡思乱想,无事生非!
可是……
亲爱的。
你说,为什么是他呢?
你说,为什么那人叫,是叫阎立煌,而不是其他阿猫阿狗?
呵,真傻。
不叫阎立煌,难道叫,大黄!
哈!
他都不知道,在他以为她根本不屑理睬他的时候,她的整个儿神经早已经不由自主地系在她身上。
是的,她好娇情好娇情,娇情得连她自己都快受不了自己了,因为,他实在太宠她。
也许,女人不该因为一个人、一件事而自暴自弃,却要更爱自己、更疼自己。
可是当有一天,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人,他合着你的份儿,更爱你,更疼你,这便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大于二,臻致圆满的,一百分!
感觉,幸福,仿佛一切不似真的。
一个小小的意外,她竟然听到他的朋友,称他做大黄。
这个名字,被她悄悄刻在了心里,每次忍不住对他的霸道、自大而腹诽时,就全在心里默叨个好多遍。
说实在的,她觉得这名儿,跟他,真是太配了!
狗狗,可是人类最忠诚的伴侣。
伴侣呵!
黑色大皮椅里的女子,抿着笑唇,一下直起身,又靠进大大的椅被里,那淡淡的皮草味儿里似乎融上了男子好闻的气息,仿佛被拥抱着,一道电流突然从心尖儿窜过了全身。
她缓缓地吁出一口气,闭上眼,脑海里翻腾、荡漾着,他爱着她的每一幕,每一个细节,每一次深深的情动。
啊……
那晚。
他说,我就是她的男朋友!
他还说,莹莹,就算你醒来会后悔,我也不会放过你。
世界,突然旋转起来,把这一切的一切都搅揉在一起,幻成一片光影星幕,美得璀璨夺目,纵是粉身碎骨,若曾有过这样最美的时光,亦无憾。
真的,没有遗憾了!
她想,她正在从那个可怕的梦魇,解脱出来。
两年前,也是在这个金秋时节,她以为终于可以收获的平凡爱情,开花结果,却被游自强一手打破。
两年后,游自强选在这个时候与别的女人喜结连理,还要她去观礼,不管意欲为何,已经与她无关。
办公室的门,被咯嗒一声打。
许是进来的人动作太温柔,有种期待,又有些情怯。
推开门后,眼眸直向左手边,墙角下的小办公桌,没人?!
心头莫名一跳。
然后右手边的声响引回他的目光,紧挟心口的那股气息一下松掉,便不知是自嘲自己过于紧张,都犯傻了,或是真的竟那么重要,可以牵动他每一丝明感的神经。
突然,便生了一丝恶意。
“咳!丁莹,你在干什么?”
这严肃、沉重,似蓄着几分怒意的低喝,吓得正在黑色大皮椅上打转儿的女子,瞪大了眼儿,看到门口站着的高大身影,愣了一愣,脖子同椅子的转向发生逆转,直纽到视线无法承接的角度。然后……
“阎……哎,啊……咝……”
闷撞声,伴着低连声哀叫,立即打破男人故做严肃的镇定。
“莹莹……”
阎立煌急忙三步并两步冲上前,顺手也把大门关上了,隔绝了门外一片闪亮无比的打望眼神儿,顺手将外套扔在沙发上,黑色外套不堪重力加速度地迤了地。
由于起得太急,丁莹被办公桌边的小文件柜撞到,回退时后腰又抵上仍在转动的大皮椅的纯实木椅把子,疼得失了重心,脚下一乱又驻到了椅子的滚轮椅脚,眼看就要失去平衡,面朝矮柜上的一排排竖插的文件夹、花瓶、加湿器,等等物什,扑下去。
男人一把将旋转的大椅子扶住,长臂一展,大掌一扣,女子顺利跌进了一个安全的怀抱。
脸蛋撞在硬硬的肉墙上,鼻尖硌在微凉的金属扭扣上,呼吸方才落下。
哦,窘死了,窘死了,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