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真巧，我也喜欢你。
不过一件小事，却叫人由衷欢喜。
“早就听闻陆晨轩是花边新闻小王子，但亲眼所见还是……怎么说，名过其实？”李少泽和楼明月走到另一个角落，他忍不住感叹。
“你应该好好学一下，这样就不愁绯闻炒作了。”楼明月见他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调侃。
“免了，绯闻炒作不适合我，我只适合靠脸和实力说话。”李少泽喝了一口随手端起的橙汁，眼神有些复杂，“不过看样子，宁姐是真的释怀了。”
“她很开心。”楼明月慢慢敛了笑容，只在嘴角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弧度，“这是和安逸分手之后，我头一次见她这么开心。”
“我也没想到，陆晨轩竟然是这样一个人。”李少泽叹了口气，像是已经释然，“也好，说不定他这次真是浪子回头了。”
楼明月没有说话，只是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羡慕。
多好啊，她终于放下了。
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装在心里，装得越久心就越疼，自己渐渐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感觉就像是在一点一点死去，不如放下，重新活回自己的生活。
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像她这样幸运，百转千回之后，终是能轻轻放下？
“明月姐，你还喜欢着航哥？”李少泽不经意间转头，看见楼明月的神情，犹豫片刻，低声问道。
“嗯，就像他仍喜欢着小宁一样。”楼明月坦荡以答，丝毫不见任何尴尬。
“你也是，航哥也是，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当面说清楚呢？”李少泽有时候真搞不明白他们的想法，告诉一个人你喜欢他就这么难吗？
难道，你宁愿眼睁睁地看着他喜欢上别人，爱上别人，最终和别人结婚生子、共度一生？
“展航为什么不告诉小宁他喜欢她？”楼明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一句。
“航哥受家庭影响，在感情方面非常含蓄，让他去跟宁姐告白那是打死都做不到的。”李少泽想了想，继续道，“可是明月姐你不一样啊。”
“你想说什么？”楼明月瞥他一眼。展航含蓄，自己就不含蓄？难不成自己还是个只要喜欢就大剌剌贴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撩再说的豪放派？
“我的意思是，明月姐你比航哥胆子大，在感情方面也更加……”显然李少泽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但他还是尽量用词委婉一些。
楼明月眯起眼睛，李少泽立即止声。
“展航的胆子不大吗？他要是胆子不大，又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就由亚瑟珠宝中国分公司的总经理做到了亚太区的CEO。”将吃了一半的蛋糕放回桌上，楼明月端起一杯柠檬水，“我们，只是不习惯听到拒绝。”
见李少泽神色不解，楼明月微微苦笑。
“不，也许你说得没错。展航胆子的确不大，但我比他的更小，我们都害怕听见事与愿违的答案，哪怕这个答案我们其实早就知晓。”
李少泽默然。
“说是自欺欺人也好，说是自我安慰也罢，但这个答案只要一天没从当事人口中说出来，那么它就是薛定谔的猫，仍然存在无限可能。”楼明月长舒一口气，像是要将心里的不甘尽数吐出，“退一万步讲，只要小宁能够获得幸福，不管最终的对象到底是不是他，我都会很开心。”
“为什么？”李少泽忍不住问。
“如果是他，我就可以彻底断了念想；如果不是他，我就仍保有能够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见李少泽欲言又止，楼明月眨了眨眼，神态已然如常。
“有你们作对比，我有时候真的挺佩服宁姐。”看了她许久，李少泽再次将目光移向正在与陆晨轩谈笑的那道纤细身影。
“我一直都很佩服她。”楼明月也抬眼看去，笑意盎然。
宋思祺在众多资方代表和记者当中周旋来去，看似繁忙，却并没有忘记注意陆晨轩等人的情况。
在看到秦雪愤然离开之后，她的心瞬间一落千丈。
她几乎已经认定，这一次陆晨轩是彻底动心了。
她不明白，演艺圈名媛美人不计其数，为什么他的目光最终却落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潜水教练身上。难道众星捧月般的人气偶像，竟还比不上一个曾因疯狂追星而被粉丝人人喊打的虚荣女？
这不可能！
宋思祺用力揉捻着礼服的一角，似乎用着全身的力气。
不能这样下去，不行。依陆晨轩的性子，一旦他认准了某件事就肯定会不计后果地去做，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任性胡来，将辛苦打拼出来的事业毁于一旦。
这时陆晨轩也看见了她，于是他低头跟颜小宁打了声招呼，走了过来。
“思祺，我正要找你。”他温文微笑，但眼中却并无笑意。
“轩，我也有话要跟你说。”宋思祺深吸一口气，抬头与他对视。
陆晨轩看了她半晌，转身，宋思祺立即跟上了他的脚步。
进入休息室，陆晨轩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宋思祺进来并关好门。
“颜小宁的事情，是你告诉秦雪的吧？”虽是疑问句，但陆晨轩的语气却很肯定。
“是。”宋思祺在他对面坐下，神色如常。
陆晨轩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宋思祺的性格他了解，为了工作她什么手段都可以用，这在演艺圈早已是人之常情，所以他一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但在颜小宁这件事上，他早就提醒过她，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他的底线，着实叫人忍无可忍。
“轩，你难道已经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进入演艺圈的吗？”见陆晨轩露出这样的神色，宋思祺暗自心惊，情绪十分激动，“你怎么能在这个关键时候，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打乱自己的计划？”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初衷，所以才会对你唆使秦雪这件事不予过问。”陆晨轩倾身向前，没有半分暖意的眸子看得宋思祺浑身发寒，“但是，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颜小宁不值得你这么做，她只是一个长得漂亮的潜水教练而已，她对你没有任何帮助！”宋思祺攥紧膝盖上的礼服裙，用力之大，仿佛指甲都要嵌进肉里。
“宋思祺，你跟了我一年多，魄力的确见长不少。”陆晨轩笑了，深色的眸子里光影渐暗，“不过你似乎忘了，既然我能够换走之前的经纪人，那我也可以换走现在的你。”
宋思祺全身一震，瞬间清醒。
看着这样的陆晨轩，她突然悲哀地发现，自己于他来说与刘念等人其实并无二致。他可以给予她最温柔的笑容、最甜蜜的话语，也可以转瞬之间冷若冰霜，毫不含糊地同她一刀两断。
只要他想，她随时都能退出他的生命，他甚至连一个挽留的眼神都不会给她。
“轩，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越界。”她想哭，却只能咬着牙强忍泪水，低声下气地向他认错。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开，因为她爱他，她已经在他身上倾注了自己所有的心血。
“思祺，我不止一次说过，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经纪人。”陆晨轩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由衷希望你能够一直在我身边，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能够容忍你所有的小动作。”
“我明白。”宋思祺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她低垂眼帘，眸子里隐隐升腾的怒火却惊人的灼热。
“颜小宁的事你就不要再过问了，我自己会处理好。”陆晨轩点头，随即抬腿走向酒会现场，“记住，是任何事。”
看着陆晨轩头也不回地离开，宋思祺深吸一口气，慢慢直起腰杆，猛地将桌上的水杯尽数扫落在地。
“颜小宁，我不会放过你的，绝不！”她恶狠狠地看向酒会方向，全然不顾精致的眼妆已被眼角闪烁的泪光晕花。
杀青酒会结束后，《碧海情缘》剧组就要前往北上广三座城市开展为期两个月的宣传活动。颜小宁等人也已圆满履行完业务合同，准备返回B市。
分别当天，陆晨轩缠着颜小宁加了个微信，楼明月等人也跟着凑热闹，大家一下子都成了微信圈好友，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上飞机前，陆晨轩送了颜小宁一个小盒子，说是临别赠礼，还特别叮嘱她要等上飞机之后再打开。虽然对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很好奇，但颜小宁碍于礼貌，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一上飞机便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盒子。
只见盒子里正安静地躺着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枚用红珊瑚打磨制成的光滑圆圈，项链侧面还插着一张小卡片，颜小宁将它抽出来，打开。
临别礼物不知道送什么好，思来想去，还是选了红珊瑚。愿大海常伴你的梦境，愿你的梦境中，有我。By陆晨轩
颜小宁心中怦然，她怎么也没想到，他送给她的礼物竟然会是红珊瑚。
“竟然是红珊瑚。”楼明月凑过来，看见吊坠后低声惊呼，而后笑了。
“你那什么表情？”颜小宁见她笑得十分不怀好意，立即心生警惕。
“陆晨轩跟你果然心有灵犀，他靠猜的竟然都猜对了你最喜欢的珠宝。”楼明月靠回座椅上，从前排椅背后面抽出一本杂志，“话说回来，你送他礼物了吗？”
颜小宁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扭头看向窗外：“当然送了。”
酒会结束后，陆晨轩避开所有人，拉着颜小宁去了白沙滩。
“你别害我又上头条啊，”颜小宁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手却任由他紧紧牵着，“你粉丝那么多，我怕随便出门走走都被人打。”
“放心，我的粉丝素质不错，打人这种事做不出来。”陆晨轩笑了，他慢慢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
颜小宁笑而不语，静待下文。
“颜小宁，我喜欢你。”他低头，目光迎着她的目光，直直看进她的心底。
“早就知道了。”颜小宁眨眨眼睛，睫羽扫过，蓦地红了脸颊。
“早就知道了？”陆晨轩于是凑得更近。
“我又不傻。”颜小宁终于忍不住移开目光，耳根发烫。
“是是是，你当然不傻。”陆晨轩眉眼弯弯，眼中星光熠熠生辉，“那么……”
“不行。”不等他将话说完，颜小宁却打断了他。
陆晨轩止声，他微微挑眉，安静地看着她。
颜小宁指指他的手，他很配合地放开，她便顺势退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现在不行，以后再看。”她微笑，透着一丝狡黠，眼中却又隐隐带着不安。
这不安没有逃过陆晨轩的眼睛，他有些无奈，却更多心疼。
安逸的事，对她来说大概是一场难以忘怀的劫难。即便如今她已走出他的阴影，却还是不能轻易相信与他同是模特出身的自己。更确切地说，她不能轻易相信的，其实是他们这些贴着“焦点”标签的艺人们。
他不想逼她太紧，他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够完完全全地敞开心扉接受他，没有任何顾忌，不带一丝不安。
“那么，我可以追求你吗？”陆晨轩闭上眼睛长吁一口气，而后慢慢睁眼，他的目光清澈，坚定而温柔。
颜小宁见他闭上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回答让他失望，心中原本怀有的期待霎时烟消云散，不禁暗自苦笑；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却发现他的眼中踌躇满志，丝毫不见丁点气馁的样子。
“这个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她松了口气，唇角扬起的笑容越发好看，“陆先生，都说你万花丛中过，问出这个问题着实让人大跌眼镜。”他和安逸，真的一点都不一样。在他身上，她隐约看到了可期的未来。
“可你不是花，”陆晨轩再次牵起她的手，笑容温柔一如平常，“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唯一一条美人鱼。”
路过的行人中，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他们。
陆晨轩见状，立即松开颜小宁的手，猛地将脱下高跟鞋准备跑路的她一把抱起，迈开腿便向前狂奔。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跑！”陆晨轩跑得飞快，颜小宁不禁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又不是第一次了，凑合一下吧。”他低低地笑，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颜小宁突然记起，一年前的那个午后他也是这样抱着自己，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上飞奔，丝毫没有顾忌行人高高举起的手机。
那时，自己于他来说只是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路人甲；现在，他当着她的面认真地说喜欢她，依旧丝毫没有顾忌周遭往来的人们。
抬头看向陆晨轩的侧颜，颜小宁只觉心底渐渐泛起一阵别样情愫，有丝丝甜意，却更多感动。
她忍不住将他的脖颈拉低了一点，轻轻在他脸颊上印了一个吻。
陆晨轩露出惊讶神色，他低头看她，眸子里蕴着惊喜。
“只是因为看你抱着我跑这么累，感谢一下你而已。”颜小宁笑得坦然，眼中的光彩明亮动人。
从现在开始，他只是陆晨轩。
不管是不是艺人，不管有多少绯闻缠身，从现在开始，他在她面前就只是陆晨轩。
靠在陆晨轩的胸膛上，颜小宁闭上眼睛，嘴角漾开的笑意越发温柔。
飞机刚刚抵达B市双陆国际机场，颜小宁刚一开机就来了电话。
“大哥，你已经回来了？”见是展航，颜小宁立即接听。
“我的航班比你们稍早一点，所以直接在机场等了。”展航的笑意穿过手机，颜小宁能够想象出此时他面上温和沉稳的笑容，“凯恩斯之旅，辛苦了。”
“本来说你去凯恩斯的话我们就请你吃饭，但你没来，所以现在换你请吃饭。”颜小宁哼了一声，佯装生气。
“没问题，我在抵达大厅门口等你们。”展航一口答应，笑意更甚。
挂了电话，颜小宁的手机又振了一下，是微信信息。
礼物还喜欢吗？
陆晨轩发过来一句话，附带一个乖巧的表情。
颜小宁嘴角微翘，她想了想，点开表情包，翻了半天之后发过去了一个长草颜团子的飞吻表情。
没过两秒钟，陆晨轩就回了信息。
喜欢就好，我终于可以安心做宣传了。
颜小宁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楼明月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
“没什么，我们快出去吧，大哥说今天中午请吃饭。”颜小宁挽住楼明月的胳膊，大步向前走。
“展航来接我们？”楼明月顿了一下，问。
“没，他碰巧比我们早一点到，所以直接就在机场等我们了。”颜小宁解释，不忘抬手示意唐白先去守行李。
楼明月“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展航接到颜小宁等人之后，便亲自开车载着众人离开机场。
开到一半，颜小宁突然发觉目的地竟然是展航的家。
“大哥，你是要亲自下厨？”她忍不住扭头看向展航。
“在外面吃了这么久，难不成你们还想继续在外面吃？”展航目视前方，笑着反问。
“你也刚下飞机，不累吗？”楼明月闻言，也从后座探过头来。
“放心吧，我剩下的精力煮一顿饭还是绰绰有余。”展航开过一个红绿灯，他家所在小区已隐约可见。
也不知是碰巧冰箱存货充足还是展航早有打算，一进展航家门大家就发现食材丰盛，根本不用再下楼去买。
展航熟练地系好围裙走进厨房，楼明月下一刻便挽起袖子跟进厨房打下手。
颜小宁瘫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桌上摆着的芒果干撕开来，一边吃一边看向厨房里那两个忙碌的身影，若有所思。
“唐白，你觉不觉得我大哥和明月很配？”她推了一下身边正在看手机的唐白，让他也看一眼厨房里的情形。
唐白抬头，伸长脖子看了许久，心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展总和明月姐站在一块，男才女貌，的确挺般配。”
颜小宁摸摸下巴，心下立马有了计划。
“大哥，今天吃什么？”颜小宁蹿进厨房，左看右看了半天，凑到展航身边问。
“几个家常菜，肯定都是你爱吃的。”展航颠了一下锅，使锅里的油均匀摊开。
“都是我爱吃的不太好吧，”颜小宁又凑到楼明月身边，看她切菜，“有明月喜欢吃的么？”
“有，糖醋里脊。”不等楼明月开口，展航便接过话去。
颜小宁立马笑了，饱含深意的笑声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厨房里的两个人都听见。
“宁宁，你笑什么呢？”展航将牛肉滑进锅内，肉香立马便伴着滋滋作响的声音飘了出来。
“看来在我出国的这段时间里，你们果然发生了点什么，”颜小宁拍拍两人的后背，像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怎么样，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什么时候我能有大嫂啊？”
此话一出，楼明月差点切到手，展航正颠着的锅“砰”地一声砸在了灶台上。
“怎么了？”被这动静吓了一跳，颜小宁立马探头看去。
“我和明月关系纯洁，你就别站在这儿脑洞大开了。”展航微微苦笑，此时他背对着颜小宁，所以她根本看不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苦涩，“要是还想吃中饭，现在就立即回沙发上坐好，别进厨房捣乱。”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颜小宁闻言，感觉自己十分委屈。
“小宁你还是先出去吧，厨房站不下三个人，我现在都转不过身了。”动作停顿了一下的楼明月这时也叹了口气，向颜小宁下逐客令。
“真是见色忘友。”颜小宁嘟囔一句，在他们再次开口前转身就往外跑，“好好好，我这就出去。”
等到颜小宁出去，厨房里的氛围一下变得十分微妙。
展航继续炒菜，楼明月继续切菜，厨房里一时间只能听见滋滋的油爆声和锵锵的切菜声。
“抱歉，宁宁向来就是这种性格，你知道的。”过了一阵，展航突然低声道。
楼明月先是一愣，随即苦笑。他连一丁点希望都不愿意给她，可见在他的心中，的确从未给除颜小宁之外的任何人留下位置。
只是她也实在是没有资格说他，因为在感情这件事上，他们的执着并无二致。
“没事，我和小宁向来都是半斤八两。”楼明月深吸一口气，把切好的菜扫入准备好的瓷碗中，将碗递给了展航。
展航的手艺很好，加上众人很久都没吃过家乡菜，这顿午餐吃得很是愉快。
颜小宁声情并茂地讲述了凯恩斯的美丽风景和一行人的所见所闻。说到遭遇大白鲨时展航屏息凝神，谈起秦雪学不会潜水时大家忍俊不禁，聊到菲力·斯特拉想让颜小宁出道当演员时，展航忍不住拍案叫绝。
“菲力导演的识人之术还有待提高，他是怎么从你身上看出演员天赋的？”展航笑得肩膀发抖，丝毫没给颜小宁留面子。
“大哥，你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颜小宁挑眉，在她心中自己的缺点始终都只能自己说，要是别人笑话的话怎么都觉得心里不爽，“到时候电影上映你自己看，我的替身镜头绝对都是百分百敬业。”
“这个我信，潜水你是专业的。”展航眉目含笑，显然还沉浸在刚刚的“出道说”里，“但是演戏，说句实在话，我真不看好你。”
颜小宁气鼓鼓地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刚嚼几口，脸色却突然红了。
“怎么了？”展航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异样，于是立即问。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件事。”颜小宁轻轻地笑了一下，眉角瞬间如同绽开了千朵桃花，春色无边。
那一天陆晨轩对她说，只有在面对她时他演戏才能放下心来全情投入，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动人心弦的情话。
明明戏如人生，他却能义无反顾地将她带入戏中，然后在她面前，做最真实的自己——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加珍贵？
看着这样的颜小宁，展航的心渐渐下沉，笑意慢慢收敛，他很久都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她了。
自从安逸进入演艺圈，她的笑容便慢慢减少，等到和安逸分手远赴意大利之后，他几乎便再也没有看见过她的笑容，哪怕她重新振作回到B市，他也再没有从她扬起的笑容中看到过由衷的喜悦。
然而现在，她的笑容却已是完全发自内心的，他可以感觉到她内心蕴藏着的快乐。
这些日子在凯恩斯发生了些什么他不得而知，但他隐隐有些明白，自己可能又错过了一次走进她心扉的机会，而这个机会，恐怕早已被有心人捷足先登。
这时，颜小宁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陆晨轩打来的电话。
于是她赶紧起身离席，跑到了阳台上。
“怎么了？”接通电话，不等对方开口，颜小宁率先便出声问道。
“担心你而已，给你发了那么多条微信也不回，我还以为你丢了。”陆晨轩低低地笑，颜小宁听见他的背景很是嘈杂，似乎有很多人跑来跑去。
“刚刚我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注意手机，你吃饭了吗？”她看了眼手机，确实有5条信息提醒，于是继续道。
“还没，待会儿有个宣传记者会要开，这会儿正在布置会场，我们也在看相关资料。”陆晨轩叹了口气，语气哀怨，“小宁，我肚子好饿。”
“你肚子饿我也没办法啊，难道要我现在飞过去给你煮方便面？”颜小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样的陆晨轩，她也是第一次见。
“这个主意不错，我现在就给你订票。”陆晨轩煞有介事地应承道，颜小宁已经听见他转头去叫刘念。
“你想得美，我这刚下飞机自己都还没管好呢，才不去管你。”颜小宁赶紧“哎”了几声表示抗议。
“我后悔了。”沉吟片刻，陆晨轩痛心疾首。
“后悔什么？”颜小宁勾起嘴角，脸上是一副好戏将至的调皮神态。
“我根本不应该让你回B市，直接带在身边多好。”陆晨轩说得义正言辞，有那么一瞬间，颜小宁真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陆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颜小宁咳嗽一声，强忍笑意，压低声音问。
“当然没忘，我必须使尽浑身解数追求颜——”陆晨轩一字一顿地严肃发声，不等他将话说完，颜小宁便赶紧叫停。
“你就这么想告诉大家你在追女孩子？”颜小宁哭笑不得，她着实低估了他的乱来程度。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从不觉得追女孩子是件丢人的事。”陆晨轩耸耸肩，显然并不在意自己身处的环境。
颜小宁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最终全都化作了一声叹息。但不能否认的是，接到他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她真的很高兴。
“不说了，你先吃饭，有时间我会再给你发微信。”陆晨轩那边隐隐响起了催促声，他的声音终于正经，“不要不理我，除非你更喜欢打电话。”
“陆晨轩，你可是个明星，哪这么闲？”颜小宁的目光渐渐温柔，声音越发轻缓。
“谁说我闲？我可是很忙的，接下来几乎天天都要千里奔袭，坐车大概都会坐残废。”电话那头传来无奈的苦笑，但吐露的心语却让颜小宁心如擂鼓，“但只有你，我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有时间联系，所以，不要无视我的信息啊。”
“知道了。”颜小宁禁不住微笑，犹如三月春日里的暖阳。
“谁的电话？”见颜小宁回到桌前，展航不由得出声问道。
她打电话向来不会避开旁人，可今天这个电话却让她急匆匆离席跑去了阳台，可见很不一般。
“是一个朋友。”颜小宁笑着回答，脸颊上漾开了淡淡的红晕。
见她不愿说，展航也不勉强，转而招呼大家多吃菜。
吃过饭后，楼明月在厨房洗碗，展航在她厨房里转了三四个来回，终于在她身边站定。
“明月，刚才那个电话，你知道是谁吗？”他犹豫良久，终于启齿。
“是陆晨轩。”楼明月目不转睛地盯着池子里面，平静地回答。
“那个演艺圈里有名的花花公子？”展航闻言，面露讶色，“宁宁跟他很熟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问题，你恐怕得问当事人。”楼明月抬眼看他，“其他的不说，至少在认识他之后，小宁终于从安逸的阴影中彻底走了出来。”
展航心中猛地一震。
“她，喜欢他？”沉默良久，展航沉声问。
“展航，这个问题，你要问她。”见他露出受伤的神色，楼明月只觉嘴里微微发苦。
他和她太像了，所以他在想什么她一清二楚。她知道他绝不会去询问颜小宁，因为他和她一样，从来没有亲耳聆听答案的勇气。
暗恋这件事，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知道，自己究竟能够卑微到什么程度。
“我明白了。”展航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厨房。
楼明月继续洗碗，手指却不知为什么频频发颤，半天都没能重新拿起洗碗布。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
《碧海情缘》剧组还在满世界跑宣传，颜小宁手里的业务则慢慢步入正轨。原先因颜小宁离开而退出VIP的老客户们听说她已回来，几乎都立即跑回海之心重新报名入会，于是颜小宁的风头在中国潜水教学界一时无两。
陆晨轩几乎每天都会给颜小宁发微信，如果颜小宁许久不回，他就会打电话。
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多话要说，但只要看见陆晨轩的微信头像显示信息提醒，她就觉得很高兴。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艺人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每天都有简短的问候，时不时聊聊遇到的趣事，根本不用在意他的档期和通告是否已排得满满当当。
这仅仅取决于，他想或者不想。
颜小宁突然很庆幸自己当时没有退得太急，不小心就错过了一个这样的男人。
“小宁，陆晨轩他们到上海啦！”休息区里，蔡亚亚将电视调到娱乐频道，随后赶忙召唤颜小宁。自从上次颜小宁给她带回了五张陆晨轩的签名海报之后，蔡亚亚俨然就将她当成了自己老大，处处狗腿。
颜小宁走到电视机前，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接受媒体采访的陆晨轩。
“陆晨轩到底什么时候来B市？我等得花都快谢了。”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蔡亚亚无比哀怨。
“签名海报已经给你搞到了，你还这么执着地等他干什么？”颜小宁有些好笑地看向她。
“虽然我不是陆晨轩的死忠粉，但B市有很多小妹妹是；宁姐你不知道，陆晨轩的照片私底下都已经炒到一两千块了。”蔡亚亚闻言，立马支起身子给颜小宁科普。
颜小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受蔡亚亚常年熏陶，她也开始有点对陆晨轩的照片动心了。
就在这时，电视里有人又问起了陆晨轩的感情问题。
“真是万年的老调重弹，他们就不能问点新问题？”蔡亚亚见状，连连扶额，“就算是我都知道，陆晨轩最近为了转型开始不近女色，连当红偶像秦雪都被他拒之门外，也是相当拼了。”
颜小宁咳嗽一声，眼神飘向别处。
但还不等蔡亚亚继续发表意见，陆晨轩的答案却叫正在看电视的人们都大跌眼镜。
“最近的感情问题？哦，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陆晨轩在电视里笑得温文尔雅，全身上下三百六十度全无死角，但说出的话却像是平地一声炸雷，很明显可以看出电视屏幕里的记者们发生了不小的震动。
有人开始趁热打铁询问陆晨轩女朋友的情况，但他却笑着开始避而不谈，仿佛刚才扔出“女朋友”这枚重磅炸弹的人从来都不是他一样。
蔡亚亚在电视机前跳了起来，八卦之魂促使她开始分析陆晨轩的女朋友到底是谁；而颜小宁却只是愣愣地盯着电视，直到陆晨轩的画面完全消失，她才猛然回神。
他刚才说什么？他有女朋友了？
他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又是谁？
是秦雪？是宋思祺？还是……我？
一个“我”字在脑海中回荡，颜小宁如遭火燎，瞬间便跳起来朝外面跑。
“小宁你去哪里？”蔡亚亚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大声问道。
“亚亚我有事先走了，替我请个假，顺便让明月帮我代一下待会儿的私教课！”颜小宁急匆匆地撂下一句话，人已经冲出了休息区。
不知跑了多久，颜小宁终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慢慢停下脚步。
陆晨轩的话语犹然在耳，颜小宁控制不住狂跳的心脏，恨不能立即飞到陆晨轩面前质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着陆晨轩的头像，犹豫再三。
她开始打字，打出几个又删掉，打出几个又删掉，反反复复，发送栏里最终仍是一片空白。
她该对他说什么？
问他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问他女朋友究竟是谁？还是问他这个女朋友，究竟是不是自己？
颜小宁只觉阵阵头痛，仿佛一个头两个大。
她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就像是回到了大学时期第一次谈恋爱的时候：患得患失，心有余悸，每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惶惶不安，然而思虑过多的结果便是无比纠结，纠结到最后甚至连呼吸都困难。
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颜小宁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蓦地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已经很在乎他了。
不管以后会怎么样，现在，她已经很在乎他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就这样在记者会上说了自己有女朋友，全然不顾这么说会给自己的人气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想到这里，颜小宁又有点想笑，半晌之后终于重新拿出了手机。
陆晨轩，她打字，每一下都按得郑重其事，不娶何撩，你个王八蛋。
谢绝了楼明月等人的邀约，晚上颜小宁独自一人在外面好好吃了一顿，而后回家。
将电脑搬来茶几上放好，点开自己一直在追的一部韩剧，颜小宁陷在懒人沙发里，认真沉浸在唯美浪漫的爱情故事里。
手机突然振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陆晨轩的微信消息。
犹豫片刻，她划开锁屏，点开微信，陆晨轩发来了一个乖巧的表情，后面紧接着便是一句话。
做我女朋友吧。
颜小宁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他竟然就这样告白了。
窗外雨声淅沥，笔记本里播放的韩剧正演到高潮，男主角单膝下跪向女主角求婚，女主角高兴得泪流满面。
但此时此刻她却什么都听不见，手机里的六个字让所有声音归为沉寂。
也许是因为颜小宁许久都没有回应，陆晨轩又发来一条信息，是语音。
颜小宁的手在上面停了许久，终于还是轻轻点开。
“颜小宁，我怎么可能是王八蛋，所以，做我女朋友吧。”
清晰的声音刹那间流泻而出，温柔而低回，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宠溺。
如果不是碍于深更半夜可能扰民，她真想跳起来大声尖叫，然后围着客厅跑上十圈八圈。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颜小宁揉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眼角已经湿了。
原来，她期待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从他在酒会上对她说他喜欢她，到他在记者会上大方承认自己有女朋友，她就在期待着听到他正式说出这一句话。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在担心陆晨轩会重蹈安逸的覆辙，在万不得已之际将她推出去当挡箭牌，那么当听见他亲口承认自己有女朋友时，这些担心便全都烟消云散了。
陆晨轩永远都不会像安逸那样，因为他从未将演艺事业凌驾于她之上。
突然，颜小宁的手机响起了铃声。她赶紧拿起一看，还是陆晨轩。
深吸一口气，她接通了电话。
“你不回我微信，是打算拒绝我吗？”陆晨轩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故意压低声音，显得自己无比哀怨。
“要是我拒绝，你会怎么样？”颜小宁沉默半晌，声音微微颤抖。
“还能怎么样？”陆晨轩叹了口气，语气却丝毫不见沮丧，“当然是继续努力，再努力，直到有一天你终于同意为止。”
“你是无赖么？”颜小宁捂住嘴巴，她想笑，但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流。
“无赖给你送宵夜了，快开门。”陆晨轩轻笑一声，随后颜小宁的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颜小宁一愣，立刻跑向玄关，透着猫眼看向门外。
门外站着一个身影，高挑帅气，嘴角勾着一个她万分熟悉的弧度，一双眼睛已然弯成了月牙。
她赶紧开门，对方便将手里提着的一盒烤年糕送到了她面前。
“楼明月说你最喜欢吃烤年糕，所以我一下飞机就特意赶到F大后面那条街去买了。”陆晨轩还在笑，颜小宁却猛地一把将他拉进门内。
门“砰”地一声关上，陆晨轩后背抵靠在门上，颜小宁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上，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小宁，你突然这么热情，我有点不适应啊。”陆晨轩下意识绷紧的肌肉缓缓放松，他用空着的手摸了下颜小宁的脑袋，语带调侃。
“你是不是疯了，白天不是还在上海做宣传吗！”颜小宁没有抬手，闷声闷气地质问。
“没事，我待会儿就坐飞机赶回上海，反正离得不远。”陆晨轩环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将下巴轻轻地压在她的脑袋上，“如果你在电话里拒绝我，我总要再当面试试，毕竟我和别人不同，并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
“陆晨轩，你就是个疯子！”颜小宁尖叫。
“演戏的不都是疯子么，我现在也算正式开始演戏了，说是疯子也没差。”他笑，笑声低低的，全部钻进了颜小宁的耳朵，“所以，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我只要你一句话。”
“做，当然做，谁不想有个远在天边却仍会半夜飞回来给自己买夜宵的男朋友！”颜小宁终于松手，她抬头看他，小鹿般的眼睛第一次这样明亮耀眼。
陆晨轩从里面看出四个字：豁出去了。
“太好了，如果你不答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媒体们赔一个女朋友。”陆晨轩拉着颜小宁的手走到茶几前，将手里的袋子放下，打开盒子拿出一串年糕递给颜小宁。
颜小宁也不客气，接过年糕便坐在沙发上盘腿吃起来。
“如果我真的拒绝了你，那你在记者会上说的女朋友会变成谁？”对此，颜小宁是真的深感好奇。
“也不会变成谁，只会变成一个记者们永远都曝光不了的神秘人物，”陆晨轩看着她吃，目光温柔如水，“直到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为止。”
颜小宁猝不及防，一下就红了脸。
“陆晨轩，你这是犯规。”她嘟囔一句，狠狠咬了口年糕。
陆晨轩没有说话，却是笑意更浓。
待到颜小宁吃完年糕，陆晨轩递给她一张纸巾，看她擦干净嘴巴之后便站起身来。
“你这就要走？”颜小宁见状，立即也站了起来。
“早上还有一场宣传，7点之前我要赶回酒店。”陆晨轩整理了一下服装，回答。
“我送你去机场。”颜小宁闻言，立即转身想去卧室换衣服。
陆晨轩却拉住了她。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他微笑着看她，眼神炯炯，“虽然我想立刻把你介绍给全世界，但现在太晚了，我不放心你晚上一个人回家。”
“明天在宣传现场不要乱说啊！”听他这么一说，颜小宁突然有点慌。
“为什么？”陆晨轩见她神色慌乱十分可爱，不禁想逗逗她。
“我……我还没做好准备，总之，不准乱说！”她瞪他，面颊微红，嗔怒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半分威慑力，反而平添几分诱惑。
于是他没有犹豫，猛地将她一把拉进怀里，低头吻下。
嘴唇上突然传来湿热的温度，颜小宁的眼睛瞬间睁大，过了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是陆晨轩吻了她。
她想推开他，但手刚一触碰到他的胸膛便失去了力气。
内心难以自制地泛开了一丝微微的甜，她知道，这一刻自己已彻底沦陷。
依依不舍地缓缓分开，陆晨轩将颜小宁用力抱紧在怀里。
“这一个吻从凯恩斯拖到B市，时隔一个多月，辗转几千公里，过程真是艰难万分。”陆晨轩眯着眼睛，声音里是满满的餍足。
“才一个多月，知足吧。”颜小宁不满地哼了一声。
陆晨轩再次弯了眉眼。
“小宁，你真的不想光明正大地当我女朋友？”他问。
颜小宁闻言，慢慢敛去玩笑之色。
“当然想，但我想的跟你想的不一样。”靠在他的胸前，颜小宁的语气十分平静，“当年我和安逸……安逸一直都不敢向大众坦白自己有女朋友，就是怕因为有女朋友这件事拉低自己的人气；可你之前已向媒体公开承认自己有女朋友了，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并没有将自己的女朋友当作事业上的绊脚石。”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只是觉得当‘地下情人’很委屈。”陆晨轩闻言，面露讶色。
“当然委屈。”颜小宁踩了他一脚，力道很轻，“和安逸在一起那几年，我在他的世界里就像是个透明人，只有分手时才真真正正有了形体。”
陆晨轩想起一年以前那则新闻和秦雪羞辱颜小宁的那番话，抱住颜小宁的双手又收紧了些。
“我绝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委屈，你是我陆晨轩的女朋友，从此以后，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仿佛是用尽全力许下的承诺。
颜小宁浑身一震，随即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我信。”她小声回应，却立马提高了声音，“所以你记住，千万不要在记者面前乱说话。”
“为什么？”见她还是这么说，陆晨轩很是不解，“你也说过当地下情人很委屈，那为什么不愿意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呢？”
“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颜小宁叹了口气，有时候她真不知道他到底是聪明还是傻，“你早已习惯了在镁光灯下生活，可我还没有；你要是真向媒体披露我是你女朋友，害我时不时被媒体追也就算了，万一在生活中不慎被拍到几张难堪的照片，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有难堪的时候。”陆晨轩神态认真，说出的话却叫颜小宁很是脸红。
“说好话也没用，反正不行就是不行。”颜小宁扭头，气哼哼地下了结论。
陆晨轩又笑了，笑得很开心，甚至有些肆无忌惮。
颜小宁被笑得恼羞成怒，伸手就去捏扯他的脸颊，两人打打闹闹，没过多久就跌倒在了沙发上。
颜小宁躺在沙发上，看着撑在自己眼前的男人，从对方星辰般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小宁。”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小心翼翼，就像将一件珍宝捧在手心。
“嗯。”她应了一声，静待下文。
“谢谢你，让我看见了这样的你。”他低下头，在她额前落下了一个吻。
颜小宁的表情慢慢柔和，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主动亲了一下他的唇。
“谢谢你看见了这样的我也不曾退缩，丝毫不介意眼前这个生理年龄26岁，心理年龄却永远只有18岁的理想主义者。”她的目光轻柔如一泓清泉，曾经的迷茫与不安已被尽数洗涤，“这一次，我不会放手了，再也不会。”
上一次，我选择了放手，最后失去了安逸也失去了蒋舒。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妥协。
秦雪也好，宋思祺也罢，无论以后是谁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再退让。
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