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还是很繁华的,有点像现代社会的大型步行街,人很多,虽然是白天但一样很热闹,各式各样的小吃杂耍货物一片接着一片,吆喝声不绝于耳,直把连叶泽看的眼花缭乱,更惶论竹林庄的其他人了。
是不是异乡人其实很容易分辨得出来,即使他们夹杂在大队的兵马中。
此时竹林庄的来客们就正被一旁瞧稀罕的人指指点点。
“什么来头啊,居然还有禁军护卫左右?”
“呵,估计又是哪家达官贵人的穷亲戚吧,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呗。”
“依我看也是!”
什么杂七杂八的话都有,虽然叶泽之前就交代过大家不要把闲言碎语放在心上,但被人围观议论久了,众人还是有些恼怒。
噌的一声拔出劈风刀,石宝恶狠狠地瞪了道路两旁的人一眼,把几个小年轻吓得连连后退。
许是觉得自己丢了脸,小年轻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站在远处朝石宝骂着些不干不净的话。
“哼。”横了两人一眼,又瞪了瞪周围的人,石宝一甩衣服大踏步跟着叶泽等人走了。
“这厮什么来头,竟然如此横!”
“看他五大三粗的样子,想来也是个匹夫。”几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不屑地道。
叶泽坐在马车里,心底也微微有些不恁。
地域歧视任何时代都有,古代有,现代也有,很不幸,这次他来到了这个时代地域歧视最严重的地方。
来时是晌午,可等到黄昏还没人来管叶泽这群人。
自从赵佶和蔡京童贯高俅三人进了宫,竹林庄的这群人就好像被遗忘了一般,一群人在门口吹着西北风。
“怎么回事嘛,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石宝最先忍不住,开始有些焦躁起来。
“再等等吧,毕竟是东京,比不得竹林庄,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不要给叶小官人添麻烦。”庞万春打了个哈欠道。
“道理俺都懂,只是觉得好歹咱们也相处一段时间了,这皇帝怎么说忘就把咱们给忘了!他忘了他的命……”
石宝话还没说话,就被小二死命捂住了嘴。
“叔叔不要乱讲话,这里是东京!”小二沉声道。
石宝还要说话,但看到叶泽阴沉的脸,只好讪讪地住了嘴。
又等了半日天色彻底暗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太监才昂着头走了过来。
“可是叶县男?”太监看也不看众人一眼,只站在不远处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句,脸上满是嫌弃之色。
“在下便是。”叶泽换上笑脸,朝着老太监拱了拱手。
“就是你啊。”见是个十分年轻的后生老太监倒是微微一愣,又见叶泽穿着得体,气质也不似常人,这才稍微凑近了一些道:“官家说了,萧先生至今日起便住在宫中,要叶县男不必挂念,你等一行人这便随我一同前往郊外,那里有一处空地,正好划做叶县男的封地。”
“遵命。”叶泽深深行了一礼,天色很暗,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车队浩浩荡荡地进了城,又浩浩荡荡地出了城,但在有心人眼里,这浩浩荡荡,也就成了灰头土脸。
“这不是晌午时的那群人吗?怎地这就出去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八成是去认亲让人家嫌弃了,你看这群人的穿戴土里土气的,搁谁谁愿意!”
“兄弟说的极有理。”一旁的酒楼上放肆地大笑着。
叶泽猛的抬起了头。
酒楼只是很普通的一家,但规模也远超倚红楼,不论是装潢还是设计,都是歙州城所不能及的。
四层楼上,几个年轻人朝着众人大声地调笑着。
“你看那领头的小子,还看我们呢!”肥胖的男子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果子远远地抛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叶泽坐下老马头上。
“爷爷赏给你们的果子,快捡起来吃了吧!”胖子放肆地大笑。
“嗖!”
庞万春就在叶泽身侧,见此情景二话不说提弓就射了回去,在强大的力量加持下,弓箭直接将桌子截作两段,瓜果酒水撒了一地,酒楼顿时乱作一团。
伸手制止住还打算继续的庞万春,叶泽道:“不必了。”
翻身下了马,捡起地上的果子,翻过来覆过去看了看,冷笑一声随手塞进了马嘴里。
有果子吃,老马欢喜地打了个响鼻,张开大嘴裹进去吧唧吧唧嚼了起来。
“记住他们的样貌了吗?”
“记住了。”把弓背好,庞万春阴沉着脸道。
抬头看向天空,阴暗地看不到一丝光芒。
“本来是打算润物细无声的,但现在他们把我惹火了。”
“我说这个城,要地覆天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