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玄衣的叶泽。
“神机军师朱武,对吧。”
“你知道我。”朱武一愣,心道自己这个花名还是前不久喝醉时自取的,这小子如何知道?
翻身下了马,暗地里摆了摆手,庞万春便打了个哈欠似无意地跟了过来。
“我这个人啊,不喜欢和太过精明的人相处。”
“聪明人想法太多,心眼太杂,我喜欢和单纯的人做朋友,省心点,也可靠。”
“聪明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会花言巧语骗取你的信任,他们巧舌如簧轻诺寡信,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去欺骗别人,利用别人的单纯。”
从庞万春袖口里掏出一支短箭,碧绿色,泛着冷幽幽的青光,扔在杨春和朱武的面前。
“古有桃园三结义,刘关张乃真兄弟真英雄,一个死,其余二人没有苟活,哪怕当时他们已贵为将军、天子。”
在二人面前蹲下,叶泽指了指短箭笑道:“三个人,必须死一个。”
“兄弟!为何要这般!”史进不满地大叫,却被庞万春狠狠地瞪了一眼。
不理一旁眉头紧皱的史进,叶泽站起来道:“来,让我看看你们所谓的兄弟义气。”
朱武惨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抓起地上的短箭就往肚子上刺,却不妨背后被结结实实踢了一脚,手中的短箭握也丢在了一旁。
远远地跌出去,朱武痛苦地蜷作虾状,十指紧抠着雪地,艰难地道:“三弟,你这是作甚!”
一边低声哀嚎,一边擦着眼泪,杨春把断箭紧紧地攥在手里,哭笑着道:“大哥!我最后叫你一声大哥。”
“你比我聪明,时常照拂于我,我虽从没当面感谢过你,但我心里清楚的很。”
“兄弟我只有一把子傻力气和几招不入流的功夫,你那么聪明,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你活着比我活着值!”
“大哥,你常说我笨,说我整天傻乎乎的,可今天,你抢不过我。”
杨春的鼻涕眼泪一齐流了出了,身子都在哆嗦着。
“大哥,倘若以后你有了家眷,记得过继一个给我,教他姓杨,小弟我便死而无憾了!”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朱武和陈达使劲磕了五个头,杨春大叫一声,拿着断箭就往脖子里刺。
“兄弟!”朱武瞠目欲裂,史进也恁恁不平地要跳过来劝阻。
间不容发间叮的一声,一只袖箭飞了过来,把杨春手里的短箭硬磕了出去。
史进跳过来一把扶住杨春道:“快起来!”
杨春手脚都软了,哪里站得住,冷汗吓了一层又一层身子早软了。
叶泽也扶起朱武道:“兄弟勿怪,只是如今世道混乱人心叵测,不提防一手活不过几日啊!”
朱武喘了两大口气,摸着胸口苦笑道:“你这计谋用的不高明,但效果立竿见影啊!只是苦了我,白挨了一脚。”
“哦对了,我三弟的毒……”朱武蓦地着急了起来。
“假的。”庞万春扶起晕倒的陈达,抓了两大把雪在他脸上粗暴地抹了抹,陈达便哆嗦了下悠悠醒了过来。
“那是叶小官人用核桃汁浇的,专门用来吓唬人。”
“原来如此。”朱武悬着的心这才沉了下来。
陈达在一旁翻着白眼,嘴里还在喃喃地道:“大哥、三弟快跑!”
很显然,他的思维还停留在七人刚碰面时。
晃了晃晕晕沉沉的脑袋,往旁边一看,却是那个使箭的姑娘,顿时又吓出了一身冷汗,挣扎着就要跑,却被庞万春死死扣住。
“老实点,乱动什么!”
“二弟莫怕,只是先前有些误会了。”朱武见陈达惊慌失措的样子,忙高声解释道。
陈达扭头,见朱武和叶泽勾肩搭背的,脑子顿时转不过弯来了。
“都是误会。”朱武又说了一句,却抑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大哥这是怎地了?”
“被老三狠狠踹了一脚,这家伙出死力了,疼的很!”朱武苦笑道。
杨春委屈地看着两位兄长,把叶泽一行人逗的哈哈大笑。
“今日又结实了三位好汉,我等还在这里呆着作甚,快随我一同回庄子,且一同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史进十分高兴,拉着三人就要走,叶泽却道:“急甚,天气还早,回去也只是坐着,倒不如咱们来个比赛吧!”
“哦?甚么比赛?”庞万春好奇地道。
清了清嗓子,叶泽道:“家畜再怎么好,又如何比得上这山里的野味?我等不如比赛打猎,猎物最少的要罚酒!”
“我同意!”史进第一个举手表示赞同,这种事他最喜欢了。
众人哈哈大笑,就地分了弓箭刀枪,呼啸着在山野间纵马奔驰。
“真好啊!”叶泽看着众人矫健的身影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