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暗室里出来,王美人面无表情,叶泽却喜气洋洋地就差原地跳舞了。
叶绫站在大树后远远地看着,见叶泽的衣服没有乱,这才悄悄地垫脚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走到小太监身边,叶泽轻声问了一句。
“您叫小的小英子就行。”
“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在小太监的肩膀上拍了拍,叶泽笑着道:“以后多走动走动,只是不过不要太嚣张了,这个世界很大,奇人也不少。”
“小的记下了。”小太监弯着腰,脑袋压的极低,就差杵进地里了。
“那行,那你们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朝着叶泽行了一礼,王美人就带着小太监施施然走了。
目送二人没了踪迹,叶泽伸了个懒腰,又躺回到摇椅上。
“这个女人不一样啊!”
叶泽美滋滋地晒着太阳,可别人却没这么清闲。
趁着天气好,林冲穿了软甲骑上马慢悠悠地朝高俅府衙走去。
若不是真心推辞不过,他才不愿意前去,只是恶了那高太尉没好果子吃,由不得他不去。
一路磨磨蹭蹭,刚到高府门口,一个和叶泽差不多年岁的孩子就迎了过来,扶林冲下了马,笑道:“林大哥好久不曾来了,爹爹昨个还问怎么多日不见你。”
林冲忙摆手道:“小人卑贱之身,如何当得衙内兄长,以后万万不可再提!旁人听了须不好!”
衙内的手一僵,道:“我爹爹曾和我说,你与一山野村夫情同手足,他当得林教头的兄弟,我这个衙内当不得?”
林冲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嘴里只是不住说着要不得,衙内哼了一声,转了转眼珠又道:“哥哥怎地不带嫂子来?”
林冲苦笑道:“来太尉府,怎敢带女眷,冲撞了须不好看。”
衙内却笑道:“无妨,下次哥哥带上嫂子,也教我结识一番,这太尉府只当是自家,下人若敢阻拦,只管打便是,打死了算我在身上。”
“这……”林冲皱紧了眉头:“都是爹生娘养的,怎能如此。”
高衙内伸了伸手,招呼了一个下人过来替林冲牵马,顺腿还踢了那人屁股一脚,扭过头来朝着林冲笑道:“这些家伙贱命一条,不当紧的。”说罢便拉了林冲的手并肩往后花园走去。
瞧着两人走远了,一个高个护卫才羡慕地道:“这林冲端的好运气,先是被太尉看重,这又成了衙内的哥哥,羡煞我也!”
旁边一个老护卫伸长脖子看了一圈,见周围没人看他们,这才小声冷笑道:“你年纪小,不知这其中的道道,依我看啊,这林冲不是走了大运,是要倒大霉了!”
“此话怎讲?”高个护卫诧异地道。
“你想想,咱们这个小衙内那是什么名声!”老护卫嘿嘿一笑道:“花花太岁啊,专爱调戏良家妇女,眼高过顶什么时候正眼瞧过旁人,最近却突然一改常态对这个林冲十分热情,其中要没什么鬼,我就去娶了青楼的刘老鸨!”
“那林冲的娘子出了名的好看,如我所料不差,衙内是看上那厮的浑家了!”
高个护卫叹了口气,道:“这衙内往府里带过的女子,可不下数十个了啊。”
老护卫咂了咂嘴笑道:“不过这林冲要是真就把自己浑家让给衙内,倒也可保个后半生官运亨通财源广进,也不失为一条登天之路。”
扭头瞧了瞧两人消失的地方,不知为何,高个护卫心里竟然有些怜悯那个精壮的汉子。
高俅却在后花园陪着夫人赏花,远远地瞧着林冲和衙内进来了,便朝着夫人笑道:“林冲这厮,不常来我身边问候,却和孩子打的火热。”
夫人笑道:“你整日不是作画便是写字,无趣的紧,便是我,也不愿和你待在一起,何况他还是个习武之人,如何耐得住性子陪你?年轻人自然是要和年轻人耍的。”
“再者如你所说,这林冲武艺十分高强,有他陪在孩子身边,比家里养的那些蠢仆安心的多。”
“那倒也是!”高俅摸着胡须,见两人过来了,便故意拉长了脸道:“林冲!你自己说你几日不曾来我高府了,莫不是我高府不配?”
林冲慌忙抱拳道:“太尉明鉴,实是浑家染了重疾,小人只得贴身伺候,这才有所疏慢。”
见爹爹似在发怒,高衙内也赶忙道:“爹爹,林大哥所说确实属实,前些日子我去耍,还看到他在买草药,还和我借了二两银子呢!”
“哦?既如此,我便不追究你责任了。”
见那日挡在自己身前威风八面勇猛无敌的大将如今战战兢兢生怕说错话的样子,高俅只觉得好笑无比,大手一挥道:“些许银子而已,管家!”
话音未落一个圆滚滚的胖子就跑了进来,肥胖的身体跑的飞快,倒是把林冲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又重新看了一遍。
“随便拿些纹银给林教头。”
“好嘞!”管家二话不说就又跑了出去。
“太尉,这如何使得!”林冲刚要拒绝,高俅便道:“我赐给你,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高衙内也在一旁附和道:“又不是值钱的东西,尽管收着,没了自来取,你是我认的哥哥,只把高府当做自家。”
林冲正要说话,管家却又跑了进来,双手举着盘子脚下健步如飞,稳稳地停在林冲面前道:“一百两纹银,林教头还请笑纳!”
见林冲还在迟疑,高衙内却拿出个锦袋,随手把银子倒了进去塞入林冲怀里,笑着道:“拿去花。”
看着面前这对父子不让自己收下绝不肯罢休的样子,林冲只得把锦袋攥在了手里,只是额头上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见林冲收下了,高俅才满意地道:“好了,你二人自去耍,我要陪你母亲!”
高衙内点了点头,喊一声:“那我们去喝酒了!”便拉着林冲一道烟走了。
“少喝些,早点回来!林冲,你多照顾着他,莫要让他受了欺负!”高衙内的母亲高声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