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叶泽就备了马车，带上最人畜无害的庞万春进了宫。
深夜的喧嚣刚刚散去，有的店主一脸疲惫地在收拾残羹冷炙，有的则伸着懒腰开始张罗起买卖来。
早市接着晚市，紧锣密鼓，这是个好现象。
几个宿醉的汉子肩并肩歪歪斜斜地走在路中央，还高声唱着些荤曲子。
叶泽掀开帘子去看，只见个个长得一副书生样，穿着打扮也很得体，颇有白日放歌须纵酒的姿态，也不是哪家的贵公子，见了叶泽的马车也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地走在路中央。
“这应该就是目前时间线上唯一的一座不夜城吧。”叶泽突发奇想，别的地方虽然对早市晚市的管理很模糊，但还是有在管理的，只有东京城真正做到了通宵达旦。
当然，明哨暗哨之类的就另当别论了。
到了宫门处说了自己的来意，递了身份验传等，叶泽就静静地站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他特意起的这么早，特意站在门口等着，不管心里怎么想，一个正确的政治态度得有。
看门的是个胡子拉碴的老汉，叶泽虽然不怎么来宫里，但多多少少也来过几次，此前并不曾见过此人。
等了一会，脚有些麻了，叶泽便跺着脚套起了近乎。
“我说，这个时间，官家还没醒吧。”
老汉斜了叶泽一眼，似乎并不把眼前这个县男放在眼里。
官职爵位这个东西，不管它再小，他毕竟也是个官，是有位置有权利的，和民是绝对不同的两个阶层，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这倒是让叶泽提起了兴趣。
把手往袖筒里一塞，叶泽开始套起了近乎。
“我说，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呢？”
“说说呗，宫里最近有啥事发生不？”
“宫里的事也敢打听？想掉脑袋了？”被叶泽说的烦了，老汉不耐烦地怼了一句。
叶泽闻言顿时眯起了眼睛。
不怕被人骂，就怕不说话，只要肯开口，啥都不用愁，更何况这句话，本身就暴露出了很多东西。
又是一顿瞎掰扯，老汉终于忍不住道：“你不必试探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甚至还能告诉你些别的事情。”
“哦？”叶泽十分诧异，兴趣被勾了起来。
“老先生说来听听，正好等的闷了，天气又冷，这可是个熬时间的好法子。”
瞧着叶泽冷笑了一下，好汉往门上一靠，道：“小家伙，在你来之前，已经有人进去了。”
叶泽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数个人影。
“不用想了，进去的人是当朝太尉高俅，就比你快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啊。”叶泽啧舌。
高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毕竟在竹林庄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只要肯用心收集，他就能得到很多有趣的数据。
“你说这事巧不巧，他前脚刚进去，你后脚就来了。”老汉瞅着叶泽咧嘴一笑。
“就说是嘛，这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叶泽捅了捅手轻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