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宋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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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病危

看到叶泽没事,四人又闲扯了一会,方腊给三人留了些铜钱便匆忙走了,圆觉和尚则背了药篓去庄子外采药。

石宝一个人在院中练了会儿刀法,实在无聊,便拖了叶泽一起去采买些东西。

“兄弟,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便和俺说,今天俺这做哥哥的请你!”两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地往庄子上的集市走去。

此刻虽已未时,本庄上的人大多散了,但还有很多周围庄子来的商贩走卒未曾离去,叶泽和石宝二人一人叼了个兔腿开始满集市乱逛,见到想要的东西便买下来。

在叶泽的记忆中,古代一直都是富者有弥望之田,贫者无立锥之力,但自从来到北宋生活以后,才知道很多事并不是想象中那样。

就拿华夏民族最喜欢的“吃”这件事来说,以往的印象都是达官贵人个个吃的膘肥体壮满面流油,农户则通通面黄肌瘦骨瘦如柴。

然而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在大宋,即使是一个壮劳力,纯吃肉吃到饱,也只需三十到四十文钱,物价一点都不贵,当然,石宝方腊这种肚子没个深浅的人除外。

两人边吃边逛,看到有卖纸笔的,叶泽便买了一些,石宝则是见什么吃什么,肚子仿佛无底洞一般,一只烤鹌鹑两三口便没了。

“三哥,你真能吃,我哪怕只吃你吃掉的一半,都早撑破肚皮了。”叶泽由衷地赞叹道,怪不得人家力气大身体壮,不能不服啊,光吃这一项就比不过。

“你不知道。”石宝又狠狠咬了一大口羊腿,“你和二哥,一看便是不曾吃过什么苦的人,俺却不一样,俺家里穷,从小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投奔了大哥才开始吃上饱饭,俺又喜欢摆弄器械打熬拳脚,虽吃的多,但一时三刻便消化没了,能吃那是肯定的,习武之人都这样。”

叶泽奇怪道:“我观这物价并不十分贵,一顿饭也花不了几文钱,三哥怎地会吃不饱?”

“四弟,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石宝道:“你去周围的庄子一看便知,大哥这个庄子,是城外最富的一个,也是人最多的一个,那些入不了城或者去迟没了位置的商贩都来了这里,所以这才种类多,价格也很地道。”

“而其他的庄子就不一样了,他们以种地为主,庄稼汉最多,靠地里的产出生活,想吃些别的,买些常用的,须得起个大早进城,来来回回一整日便荒废了,很不划算。”

“倘若再遇到些旱灾水灾、兵祸人祸,你再看,就是另一副样子了,俺的老家太远,名义上是大宋土地,其实官家并管不到,隔三差五便有土匪流寇洗劫,过得水深火热也似的生活。”

“内地也只是这两年战事不曾有,官家也未曾再启‘花石纲’,日子自然是越过越好。”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俺爹去世的早,家里没有壮劳力,俺娘一个人拉扯俺和俺弟长大不容易,她又是个女子,能养活俺们已经很难了。”

“俺就琢磨将来弟弟要娶媳妇,俺还要养俺的老娘,只靠家里的几亩地如何做得到,恰逢村里有人讨论大哥,俺偷听了,便辞了俺娘,准备干一番大事业,等挣到了银钱,俺便都带给俺娘!”

“你只靠偷听的几句,如何便从福州来了这歙州,还能准确地找到大哥?”叶泽觉得石宝有点牛,这么远的距离就敢往外跑,换成他,想都不敢想。

“俺确实想简单了!”石宝挠了挠头,咧着大嘴道:“俺啥也没带就跑出来了,听闻这几年出了不少专下蒙汗药杀人的黑店,也不敢走山间小路,只沿着官道北上,逢人便问怎么走,你不知大哥的名头有多响,每次一说要去投奔大哥,便有不少人给俺指路。”

“那你吃什么喝什么?”

“这有何难,渴了就喝些河水山泉水,饿了便抓些野兔獐子吃,晚上只在驿站周围睡,有时走过了,便睡大树顶上,俺脚力也算快的,就这样也走了两个多月才到。”

“三哥,你是真虎!”叶泽崇拜的五体投地。

“真虎是何物?”石宝好奇地问道。

“嗯……就是大虫。”

“大虫俺却没遇到,四弟若实喜欢,改日俺便去杀两只给你。”石宝咬了一口羊腿拍着胸脯道。

“几个菜啊醉成这样。”叶泽闻声扭头一看,却是圆觉和尚背着药篓回来了。

“还杀大虫,大虫不把你当肉骨头啃了就阿弥陀佛了!”圆觉和尚白了一眼石宝没好气地说道。

“大虫怎滴,俺若是拿了兵器,十个大虫也照杀不误!”

一同逛了会,给圆觉和尚买了些馒头饼子,三人正准备回去,角落里一个买东西的却勾起了叶泽的兴趣。

拿起一个仔细端详,中指般宽,巴掌般长的竹条,一头密密麻麻归归整整扎了许多小洞,全植了不知名的兽毛,另一头稍宽,像是手柄部位。

“这不就是牙刷吗!”叶泽喜出望外,自从来了大宋,每天就只能漱漱口,好久不曾刷牙,口中的味道可想而知。

“四弟,你的糊涂病怎么又犯了,整日颠三倒四的,明明是刷牙子,你怎地叫它牙刷。”石宝搂着叶泽敲了敲他的脑袋,把叶泽痛的龇牙咧嘴。

“哥哥不知,在我的家乡,都管这刷牙子叫牙刷,原因是先有的牙,再有的刷牙子,所以这牙字,要放在前面说。”

“恁的奇怪,居然还有这种叫法,不过好像还挺有道理。”

叶泽付了钱,又买了些牙粉,正准备走,一拍脑袋问道:“两位哥哥怎地不买一些?”

石宝道:“俺有,刚来庄子的时候便问大哥要了。”

圆觉和尚则指了指腰间的小袋子:“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僧人,用的是牙香筹。”

采买完毕,一同回了院子,三人又分了东西,各自回了屋内。

叶泽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长吁短叹,想快速发家致富有点难啊!

本来自己的想法是搞一些发明创造引起轰动,最好能吸引皇帝,再赏赐自己个一官半爵,自己这大半辈子就有着落了。

奈何现实过于骨感,做菜吧,北宋的菜式多的有些过分,发明创造吧,特么连牙刷这种东西居然都有了,这就很过分了!穿越者的金手指完全被死死压制了!

正在叶泽长吁短叹悲秋伤春的时候,方腊却突然跑进院子里,焦急地喊道:“二弟!二弟!药采的如何了!老庄主的病又严重了!”

“你先莫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详细说来。”圆觉赶忙提了药篓,兄弟四人边走边问道。

“今早我问老庄主身体状况,他还说不错,感觉要比前几日好很多,到了申时却突然病重,后脑疼痛难忍,连脖子转动都不灵光了!盖了两层被子还觉的冷!”

圆觉和尚也皱紧了眉头,论医术他只是个二把刀,会的一些方子也是从书上看到的,能不能治好老庄主他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

本来是打算去城里请郎中来的,没想到中间又发生了叶泽昏迷这档事,一来二去耽误了很多时间,就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老庄主突然病重,让众人猝不及防。

叶泽却突然想到了一些问题,赶忙问道:“大哥,老庄主生病期间吃的什么?”

方腊十分焦躁,没好气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关心吃食做什么!”

叶泽却一把拉住方腊:“我也知些治病的偏方,哥哥须认真回答我!”

方腊见叶泽面色严肃不似在开玩笑,便道:“自然是好酒好肉,想吃什么我便去做,想喝什么我便去买,老庄主待我如同亲生,我怎会不尽心尽力!”

叶泽捂着脸又道:“老庄主生病期间,是否从未离开过房间,你也从未给房间开窗开门?”

听闻此言方腊有些生气:“四弟,你到底懂不懂,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老庄主受的是风寒!开窗户作甚,要他病上加病吗!”

二人谈到这里,圆觉也察觉出了问题,一摆手拦住方腊,问道:“四弟,这其中可有文章?”

叶泽点头:“风寒之症,乃体虚受凉所致,多吃些东西没错,但首要的却是要忌油腻荤腥,应以稀饭面汤新鲜的水果蔬菜为主,注意保暖也没错,但屋内也应通风,其次要多用热水泡脚,每日再辅以姜汤,不出几日,风寒便可不治而愈!”

“此话当真?”方腊紧紧攥着叶泽的胳膊,满脸希冀地看着他。

“疼疼疼疼疼!”叶泽倒吸一大口凉气,使尽浑身力气方才从方腊手中抽出胳膊。

方腊见状赶忙稽首道:“兄弟,我有些方寸乱了,若有伤害到你处,我给你道歉。”

叶泽揉着胳膊道:“我理解哥哥,不过具体事宜还需见到老庄主才能定夺,我也没有十分把握。”

说话间四人便已经到了,进了门,方腊又对着叶泽拜了一拜:“兄弟,有什么手段你尽管往外使,我相信你!”

叶泽点头,先让老庄主多穿了几件衣物,裹了被子移步到旁边的屋子歇息,自己则四处开了门窗透风,又吩咐下人烧了热水。

“能不能治得了,便看这一碗热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