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鸝臍？我现在该叫你这个？那你是不想什么？”韩芥问道。
“成为他的棋子。”鸝臍说。
“你有什么可不想的？”韩芥讽刺道：“你不就是作为一个棋子被他创造出来的吗？”
“神星也是。”鸝臍说道。
韩芥愣住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有点不适应天灯成为了一个人。
“那么说说吧，鸝臍。”韩芥重新坐了下来：“你为什么不想？”
“他的计划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毁灭，他想用神石的力量影响整个地球。”鸝臍说：“他想把这个世界变成他想要的格局。”
“他想要的格局是什么？”韩芥问。
“不知道，”鸝臍说：“但一定不是什么好的世界，他就是个疯子。我们应该是处于同一个立场。”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困在电梯里？”韩芥问。
“那是为了保护你，方江涵借助神石的力量，想要破坏神星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你若进入了under earth，他随时有机会杀了你。而且，我当时已经破解了你的S级权限，启动了‘洗礼’，它也有可能误伤到你。”鸝臍说道：“其次，我想让你对神石的力量有一个基本的了解，那不是凭现在的神星可以撼动得了的。”
“你这样的理由可无法说服我。”韩芥说：“我怎么相信你的确不是苏勋的人？”
“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神星上下没人帮得了你。”鸝臍说。
的确，周事森重伤昏迷，如果再排除掉天灯和鸝臍，整个神星将真的完全由他一人担起。不光是这，还有……摆脱苏勋的计划。
周事森依然躺在病床上，韩芥扭过头去看向他的挚友，他每一次呼吸都会传来一声粗重的声响，胸口微弱的起起伏伏，好像随时都会停下。
“天灯，不，鸝臍，除了你，我总能找到不属于苏勋的人。”韩芥突然说。
鸝臍没有说话。
“你觉得我口才怎么样？”韩芥突然问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委实说，不怎么样。”鸝臍说。
“那好吧，孩子，我不需要你了。”韩芥再次站了起来。
说话间，他的手指灵巧地在TD-Lts设备上操作着，调出了几个界面，之后，一个红色刺目的“close”虚拟按钮出现在韩芥面前。韩芥刚要伸手按下，鸝臍却突然说道：“韩芥先生，我猜你对你的人选已经有主意了是吗？”
韩芥听到了这句话，他的手指生生停在了那个按钮前几毫米的地方。
“你想说什么？”韩芥说。
“你的S级权限可以关掉天灯，点你确定你真的能彻底关闭鸝臍吗？”鸝臍说：“我说了，我们应该合作。”
“我看不到你的诚意。”韩芥说。
“那我就只能威胁你了，”鸝臍说：“我必须跟你合作。”
“那我就看看，你打算怎么威胁我。”韩芥收回了他的手。
“如果留着我，我还能算神星在苏勋那边的一个内应，”鸝臍说：“如果你不跟我合作，我就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了，明白吗？”
韩芥深深叹了口气：“你这威胁真他妈赤裸裸……”
他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无力。周事森艰难的喘息声仿佛就在自己耳边，空荡荡的回响。
“既然同意了，说说你的计划吧。”鸝臍说：“说说你想到的那个苏勋计划之外的人。”
韩芥缓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说道：“苏炳他们……他们虽然是被苏勋创造出来的，但他们……也一直在试图摆脱苏勋的计划。”
“你想跟他们合作，你之前可是让神星袭击过他们。”鸝臍说。
“以前是以前……不对！苏炳早就和程泊远碰面了，这一个月他们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韩芥突然反应过来：“鸝臍，你向我隐瞒了他们的动向！”
鸝臍沉默了下来，几秒后，他才说道：“那是苏勋的命令。”
“你还在帮苏勋做事。”韩芥说。
“不，我之前就跟你说了，我算是苏勋在神星内部的一个内应，我不能引起他的怀疑。”鸝臍说。
“怀疑……怀疑个屁啊他都死了七年了。”韩芥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你不会是想说……”
鸝臍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韩芥的话。
“我去……”韩芥瘫坐在椅子上，五官痛苦地皱成一团。
“为什么会这样……”他喃喃道：“这就是为什么他的计划能延续七年。”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至今都还在他的控制之下。”鸝臍说。
…………
城南郊区，东南酒吧。
今天是苏炳和那个神秘人见面后的第三天，也就是说韩芥会来的时间。每个人都紧张地等待着，嗯，紧张到……已经去斗地主了。
“对四。”温尔顿把牌拍到桌子上。
“对六。”程泊远抱着温彻斯特，抿了一口杯里的啤酒：“我就还有四张牌。”
“三个二。”楚城拿着牌，不敢往桌子上放。
“诶，不对，我出了个对儿你也得出个对儿。”程泊远急忙拦下了他：“怎么我就教不会你呢。”
“这次至少比上次有进步，他已经知道二比六大了。”温尔顿说。
“我说你们能不能略微紧张点？”苏炳走了过来：“还把楚城也带坏了。”
“你那么紧张也没用啊。”程泊远说着，拿过了楚城手里的牌：“又不是去见你对象，网恋奔现也没你这样的啊。”
“要真是网恋奔现我就坐下来跟你们打一把了。”苏炳说。
“那就有一个，你可以先去练练手。”程泊远笑着偷偷指了指和刘天成坐在角落里的柳叶。
“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苏炳扶额，坐到了他们旁边。
“砰砰。”突然，酒吧的卷帘门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苏炳和程泊远对视一眼，后者把牌扔到桌子上，换上了严肃的表情，这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整个酒馆一下变得寂静无声。
苏炳看了一眼坐在屋里的众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上前去，打开了门。他自然知道门外的是什么——韩芥站在那里，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