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的结果就是……苏炳妥协了。现在的他已经坐上了这个人的车。
的确,他现在已经穷到无力生存的地步了,而男人跟他商量的事是“苏炳可以用这个匣子换到一大笔钱,并且可以在他家住一段时间。”
这个匣子对应的是一段未知的记忆,而他现在急需的钱,却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于是,苏炳甚至没有跟老乞丐道个别,就跟着这个人离开了。
“我叫韩芥。”那人在开车的同时,对苏炳说道。
“喔。”苏炳应了一声。不知为什么,对这个韩芥,他总是放不下警惕,所以他不愿跟韩芥说太多话。
两人没有沉默太久,韩芥的车很快就到了他们的目的地。韩芥带着苏炳进了家门,他开口说道:“把那个给我吧。”
苏炳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那个盒子。它还像以前一样,泛着幽幽的蓝光,让人不寒而栗。
韩芥刚想伸手去接,苏炳却突然收回了手,说道:“你先告诉我……我是谁?”
韩芥一笑,回道:“你是苏炳。”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苏炳也不跟他绕弯子,直入正题。
“现在你还不该知道那么多。”韩芥说着,转过身去,掏出了几张钞票,递到了苏炳的手里,同时抓住了苏炳手里的匣子:“但你知道这匣子里装着的东西很危险就行了。”
韩芥一挣,匣子就离开了苏炳的手。对苏炳来说,这个匣子跟他十二岁以前的记忆息息相关。匣子脱手的一瞬间,苏炳心中感到失去了什么他认为不能失去的东西。
或者说,不该失去的东西。
他长长吐出一口鼻息,目光依然紧紧盯着那个匣子。但最后,他还是移开了视线,在屋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而韩芥看到他这个表现,也没有说什么,拿着匣子走进了屋。
……
苏炳暂且是住在了韩芥的家中,而且一住就是一个多月。这期间到是没发生什么事,但在苏炳眼中,韩芥的表现,却显得越来越不对劲。
其实这想想也就知道,他这么想要这个匣子,一定是知道这个匣子的秘密。而且从苏炳一有记忆就带着这个匣子,以及韩芥连带苏炳一起回来这两件事一起来看,明摆着,这个匣子,或者说这个匣子里面的东西,不管那是什么,它的作用一定与苏炳有关。
实际上,在他住在韩芥家里的这段时间,韩芥一直禁止他进入自己家里的储藏间——照韩芥的说法,那个储藏间从他买回来这件房子就没有打开过,而在一个月前,苏炳信了。但现在,苏炳终于注意到了这件事中的疑点。好吧,就在今天,苏炳偷偷溜进了他们家的储藏间,别问我他是怎么学会翘锁的。
这里倒也真像是过了好几年没开过门的样子,就连空气中也浮满了灰尘。他没有开灯,屋里唯一的光源只有从门口挤进的光。几个脏兮兮的箱子和几张桌子随手摆在角落里,看起来和其他人家的储藏室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是,苏炳很快就在这里发现了一点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东西——一本完全没粘上一点灰尘的笔记本。
它就躺在某一张桌子上,看样子应该是被人站在门口直接扔到那里的。
“这是啥?”苏炳一边自语,一边走进了屋子,捡起来了那本笔记本,然后翻开了它。
“好吧……”看到这个笔记本的第一页,苏炳的内心控制不住地震惊起来。那上面画着一个狰狞的图案,而这个图案他在熟悉不过,那就是匣子上刻着的那个诡异的图案。
只不过……这个本子上的图案看起来更加粗狂,甚至令人感到头皮发麻,因为这个图案,使用血红色的染料涂画的。它就像是一个濒死之人,榨干了自己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留在这个本子上的。
这时,一声异样的响声传进了苏炳的耳朵。他下意识的把笔记本按到了桌子上,快步走出了储藏间,并锁上了门。
韩芥走到了客厅,这时苏炳也走了出来。韩芥注意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些异样。
“怎么了?”他问到。
“没事。”苏炳敷衍道。说完,他就想走出门外。
但在他背对韩芥时,韩芥突然低下了头,紧紧盯着苏炳脚下的脚印。
那是来自储藏间的灰尘。
当晚,苏炳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星空,久久没有出现一点睡意。一闭上眼,他的脑海中就会闪过那张血红的图案。
那到底代表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毫无疑问,这个问题的答案就隐藏在自己的记忆当中。
一直到了后半夜,苏炳才勉勉强强的睡过去。在梦中,今夜,他竟又来到了那个噩梦之中。还是这间由呛鼻的灰尘充斥着的大房子中,还是那无法派遣的恐惧。
苏炳从地上爬起来,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等待着这间房子的坍塌。
他看了看周围,阳光穿过窗户,打在了一个人身上。
那不是苏炳。但那个人让苏炳震惊。
以前,苏炳从没在自己的梦里见到过其他人,而这次……韩芥出现在了自己的梦中。
“韩芥!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匣子里面到底是什么?”苏炳在自己的梦中无所顾忌,他冲韩芥大吼道。
但韩芥只是站在那里,站在阳光下微笑。
瞬间,地面突然开裂,整个天空都仿佛崩塌下来。
苏炳再一次从梦中醒来,满脸汗水,大口大口喘息着。过了很久,也没有缓过来。
黑暗中,有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观察着苏炳……
又过了几天,苏炳终于还是放不下关于自己记忆的事情。最终,他还是决定离开韩芥家。
“你真的决定要走?”韩芥问到。
不知道为什么,苏炳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
“嗯。”苏炳说:“那个匣子你留着吧。”
“不拿走这个匣子,你怎么找到自己的记忆?”韩芥说着,拿出了这个匣子。它仍然闪着幽幽的蓝光。
“不用你操心了。”苏炳看了他一眼,就想向门外走去。
“好吧。”韩芥又收起了匣子,不在说什么。
苏炳倒也不用收拾什么,他本来就什么也没带来。一直到他走出韩芥家的大门,也没有回一次头。
但韩芥看着他的背影,双眼却亮起了光。
苏炳最后走出大门的一瞬间,一阵破风声突然在他背后响了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根坚硬的木棍就打在了苏炳的后脑勺上,瞬间击晕了他。
韩芥手里提着木棍,站在苏炳身后,眼中透露着一股嗜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