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老茧的粗糙双手,糊子拉碴满身灰尘的禄一飞,那里还有点走镖行天下的洒脱豪迈。佝偻着腰努力抬起一棵檀木慢慢竖直,汗水顺着灰褐色的脸淌成道道小沟。
悠哉悠哉的金巧儿,踱着莲花小步膘着禄一飞。
“你们的陈公子,是打算不管你们了吧!或许叫人给杀了,你只要说了,大家都有点交情高兴我就放了你们。”
禄一飞选择了沉默冷对,他在等着江南总舵来交涉。不是他懦弱忘记武者的血性,而是恪守着一个镖师的尊严。私心占了一大部分的亲情,让他死抗着不说话。
金巧儿见威逼利诱都不起效,又不能真的杀了。老爹的嘱咐可是时常响在耳边。“绝不能滥杀无辜,否则逐出家门永不得回归。”
所以别看金巧儿刁蛮不讲理却从不违逆父训,折磨禄一飞只是为了得到想要的信息。面对油盐不进的禄一飞她也没招,只是不停催促他们快点干活。
仰望苍天欲哭无泪的禄一飞,期盼着早日脱离苦海。
陈啸天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不停推演疯罗汉的“千层叠浪”和“万里流云”。
密林深处,陈啸天盘坐在地,鼓起的丹田像个快要撑爆的小圆球,憋得他满脸赤白,无迹可循的内息在体内乱蹿。
经脉发出撕裂疼痛,闷哼一声,疼得晕过去的他自行散功恢复原来模样。也就是他奇异的体质可以任性胡为,换做别人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偷学武艺可是他的爱好,不但会偷还能自创,当年的彝王枪法就是偷学来的。并且揉合苗家刀后才有了自己怪异的刀法。
刀对陈啸天就像自己生体的一部分,特别是修练七绝千刀斩后,对刀的理解又升华到一个高度。
陈啸天不服气的一次次聚气散气,把自己折磨得体无完肤,终不得要领。虽然没练成疯罗汉的“千层叠浪”“万里流云”,却让他另有收获,体内“逆经穴”和“小球”的配合越
来越融洽。
流云飞絮阳光明媚仰躺着放飞思绪的陈啸天,突然想起和禄一飞的约定。“坏了,怎么能忘了这事呢!”自言自语中翻身朝着密林外疾风骤雨的离去。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陈啸天,大摇大摆的行走在官道,谁也想不到才几天功夫,英俊潇洒的他会变成这造型。
长发里夹着泥草,高挽衣襟手持木棍,流浪无可依的小叫化子。
估摸着方向朝约定的渡口走,“这都好几天了,他们还会等我吗?得抓紧时间赶路。”官道上络绎不绝的行人车马拥挤,都朝着渡口方向怱怱而去。
陈啸天听到他们的交谈才知道,今天是渡口行船的最后一天。传言一股江匪要来抢占渡口,要是让江匪占了渡口,又得多交不少银两。
陈啸天走走停停,经常被疾驰的马队逼得靠边等候,谁都不会注意一个路边的乞丐那怕是多看一眼。大多都是留下尘飞四起的背影。
陈啸天大白天的也不敢招摇的施展轻功,老老实实终于捱到渡口,找到禄一飞所说的定船桩,桩上并没有留下约定的记号。
渡口边傻呵呵的小乞丐真的变得六神无主,“难道他们没到渡口?还是遇到麻烦?”,身无分文的他真要流落成乞丐。
就在陈啸天胡思乱想时,粗声大气的船老大对他呟喝道“小乞丐,还不赶紧离开渡口,江匪来了把你扔河里喂鱼。”猛然一惊的他才发现船已经起锚,渡口只剩自己孤零零的身影。
“客栈,”闪过心头灵光,身形已消失在原地,化作一道弧影几个起落杳如轻烟般飘向客栈方向。
黄昏,重修的瑞祥客栈焕然一新。院落里禄一飞一群人卖力的扶着起一棵高高的树杆,树杆上挂着摇晃摆动的四个大红灯笼,“瑞祥客栈”四个字在夕阳余辉中金光闪闪。
陈啸天探头探脑地扒着院门往里张望,看见禄一飞如此落魄的样子,他不敢高声叫唤,随手捡起颗小石子弹射在禄一飞肩上。
禄一飞顺着小石子的来势看向院门,觉得有情况发生,装着体力不支的可怜说:“我快受不了,得歇歇。”撒手撤出人群向外溜走。
“飞哥,我在这儿呢!”
禄一飞心头大喜,疾步迈向拐角。看见陈啸天的模样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佝偻的腰突然挺直,脸上的可怜相转换成惊喜表情。准备上前按抱陈啸天。
陈啸天面色平静的看向禄一飞身后,金巧儿正用冷得让人打颤的俏目盯着他。
“他就是陈公子?你们的托镖人。”
禄一飞身子滞了滞,转身对着金巧儿。
“不,不是,只是故交。”
陈啸天能感受到禄一飞身体的紧张,他用手推开挡在身前的禄一飞。
“我就是陈啸天,他们说的陈公子。”
用手捋顺额前的乱发,很骚包的甩甩头。目光直视眼前的美丽姑娘。
“不知姑娘何事要找我?”
金巧儿直接无视他的骚包,迅疾如风的抽出腰间软剑直取面门。
剑风,剑气掠过面门,几绺发丝飘然落地。陈啸天后移闪避堪堪躲过软剑,惊出冷汗的他看看自己的秀发已经变得参差不齐。来不及心疼,铺天盖地的剑影笼罩住他的身形。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陈啸天收起残存怜香惜玉心思,手忙脚乱的耍起手中长棍迎战。
用棍使出枪的威势,陈啸天一棍直刺击散虚影,力劈软剑。身大力沉的暗劲撞向金巧儿手中软剑。
金巧儿心里暗暗冷笑“这那儿冒出的大傻子!还高手呢!”
不避不让的金巧儿挥着手中软剑迎上,
陈啸天心里也暗自得意,“看小爷我不震飞你才怪呢!”
各怀心思的棍剑碰撞,陈啸天心里突的跳起,左边脸颊已被软剑抽出道红印。
金巧儿借力卸力,乘机弹起软剑扫在陈啸天脸上。退出战圈的陈啸天摸摸脸,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第一次被同龄人虐,而且还是个女子,叫他情何以堪。“她这是要破了相的节奏啊!难道没看出哥很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