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我们毕业之后头回碰见吧，没想到你们看起来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这三个字既有褒义也带着贬义，有时候改变不是一件好事，没改变也不是一件好事。
秦禾没听出她这话里的具体意思，只能呵呵一笑，讶异的附和道，“是啊……你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变漂亮好多！”桑晚榆接道。
林媛一愣，不好意思的笑道，“哎呀，我说你们老样子是指看起来还和学校一样……如果我没听说错的话，秦禾现在是在做美容之类的工作吧，外貌改变还是挺大的，女大十八变，真的越变越好看了。”
眼前的林媛一改曾经不与人为伍的傲然，似乎变得亲和不少，咧着笑意看着两人，说得句句似乎都是出于真心的赞美。
秦禾被当头一通夸，反而不好意思「内涵」人家，便也笑道，“哈哈，那说明我们都懂事了。”
桑晚榆瞧着她，似有修正道，“不对，那说明我们大家都懂得买化妆品啦。”
“哈哈哈，没错啦，毕竟出来工作，不比学校的纯粹，在社会上还是需要一些必要的修饰，是个女孩子肯定要懂得化妆打扮呀。”
说着，林媛拨弄了下头发。
不时，她看着手机的时间，歉意道，“不好意思，我这会儿赶着去给一个项目送样，我客户刚巧在楼上的一家茶馆和人谈事，我需要赶在他离开之前送到，就不和你们聊了。”
秦禾连忙道，“没事没事，那你先去忙吧，有空我们再联系。”
林媛点头，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方便加个微信，留个联系方式吗？”
因为何尧的关系，从毕业后秦禾就不太愿意和林媛有所联系，自然没有特意留电话，能听到关于她的信息也基本来自于巧八的八卦之嘴，估计她能知道自己的信息，也大部分是通常巧八吧。
想到巧八之前说的事，秦禾心底飘过一丝蹉叹，便同意她的提议。
看着她远走的背影，秦禾默默叹了口气。
桑晚榆一把锤了下她，“咋地？”
秦禾幽幽飘了一句，“没事，只是觉得……人生如戏啊……”
果然是戏如人生。
多年前那晚的烧烤摊前，拒绝段启文的林媛必然想不到多年后的今天会被自己堂妹绊了一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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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一条最新的WB商推信息，秦禾从手机的短信里翻出收款信息，美滋滋拉着凳子到阳台的位置。
眯着眼对着太阳，她深深呼了口气，把自己扔在摇摇椅上，忍不住感叹她的工作总算开始步入正轨。
收到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张送连：今天有空吗？
张送连：前几天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秦禾一把手机丢到阳台花架上，想了会儿，又捞回手机拉到静音，不时又忍不住盯着手机。
十分钟后，手机震动了。
张送连：我刚好在你附近，方便出来见个面吗？
张送连：我等你。
秦禾深深呼了口气，把手机调回响铃模式，拿着手机忍不住在阳台上打转。
又自言自语道，“见面干嘛？有什么意思？真是无聊透顶了……”
半个小时后，张送连看到秦禾揉着肩膀从大厅里出来，他立马关掉车里的音乐，把车子的空调打开。秦禾一到楼下，就特别后悔，干嘛突然穿件咖色针织衫，虽然加厚了，但一阵冷风刮过来，浑身上下像被子弹开了洞，哪哪都穿梭着寒意。
边走边跺脚，企图让身体温度流失得不那么快，谁曾想这些举动却让她看起来很是狼狈，像一条快被冻僵的流浪狗。
就在她怀疑自己冷得快擤鼻涕时，突然肩头一热，包裹而来的热意穿满全身，像一层清透的粉底液裹着肌肤，自然贴合又无比舒适。
她侧过脸，看到肩上披着一件男款的黑色羽绒服。
“今天温度还是很低，要注意别给冻感冒了。”
张送连喝着气，一团团雾气绕过她的眼睛，经过脸时，那热意好像攀上她的脸。
秦禾窘得想甩下他的衣服，被他一步止住，“没事，先到车里吧，外头有点冷。”
坐上车子，他沉默了一路，进入某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库里，他停好车之后突然说道，“我想请你帮我做品牌推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没听到秦禾的回答，他又补充道，“价格可以由你来定，内容你随便发挥，我不参与修改，你觉得OK就可以，最好能签个长约……”
秦禾还没从他上一句话里品过味，又听到他讲什么签长约，一时间愣神，“什么意思？品牌推广我理解，你说长约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指单单一次两次的合作，我是想以后长期合作……”
秦禾理解过来，忍不住笑道，“我又不是明星艺人，不需要经纪人，更不需要签什么公司的呀……”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我是纯粹看上你的输出内容，没别的意思，我所说的签长约不是签你这个人，而是签你和我们品牌的合作协议，你要做我们的品牌推广，但也不妨碍你接别的商单，你……觉得怎么样？！”
秦禾捋了下他的意思，片刻，愣道，“你们的品牌……颜娇俏？”
但想想，颜娇俏她之前就做过商推，毕竟她是以彩妆为主的评测，护肤品相对还是比较弱势，之前初期的效果还可以，后期就略显普通了，虽然偶尔还是会夹带一些他们的新品，只是后续力不足，那个薛文萱似乎也想转给专业做护肤系列的美博来推。
“嗯……不是，我看过你前几期的内容，我发现你做出了我们品牌的灵魂……”
“我前几期？！”
秦禾细想了下，前几期她分别做了KZL口红系列、粉底隔离系列、眼影盘系列以及单独一款眉形系列的评测，WB上的反馈都相当好，大家觉得这是国货之光。
说实话，她接触过的国产精品不少，平日也会去各大品牌专卖店试妆，KZL的彩妆不管是从包装还是产品质地上，都比眼下的国货品牌要略胜一筹。
她觉得自己得到的反馈效果，还是源自于品牌本身的硬实力，这和她的推广是相辅相成的，若是没有相对的产品硬品质，受众率越广时带来的负面也就越大。
秦禾想了半天，突然回过一个味来，于是愣愣看着张送连，“你们的品牌？KZL？！”
“我们公司旗下分别有三个护肤品牌，两个彩妆系列品牌，另一个彩妆是KBL，和KZL属于姐妹品牌，KBL目前在国内还没全线铺货，定位是投放在东南亚国家……”
“KZL相较比KBL是属于定位中高端群体，偏向年轻化，像去年就专门推出内敛沉稳的白领系列色系的口红及眼影，还有个性张扬青春的年轻女孩，都会比较喜欢色彩分明的搭配……”
秦禾听着他半天的介绍，突然笑道。
“我怎么感觉你挺适合去当个美博……”
正想按电梯的张送连瞬间顿住手，声音沉了一分。
“……都是我临时死记硬背的……”
秦禾望着他高挑的身影，试图想象他纤长的手指捧着一盒眼影盘，对着镜头不停描述着产品的属性，还能拿着一只只口红对着镜头不停解说，想到这种画面，有种突兀的笑点不自觉爬上来。
而正在满脑子思考着待会儿去哪种环境的餐厅比较适合聊天的张送连，完全想象不到此时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在YY他。
秦禾觉得一个男人与彩妆这种词汇链接在一起，总是有说不清楚的违和感。
直到很久以后，她在某个APP上看到了一个超级热门的男性美博，才完全打破甚至可以说颠覆她固化的思维。
谁说美博一定是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