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昔旬
22785400000001

第1章 毕奥

炽热的夏日,破旧的老楼怕是跟断了气一般,奄奄一息到难以抵挡近日来温度持续飙升这现象,导致人们只能撸起袖子迫不得已换上了T恤,以此来表达对季节变化的崇高尊重。

在大门靠近玄关处的柱子旁,那个曾被无数学生踢踏过位于一楼铁栅栏内的台阶下,伫立着一些已为时个把月子“久别重逢”的师生们,那个最显眼领头双脚自然呈八字岔开着,锥子脸怕是都能戳破其手上抱着的纸张,索性扎起来也不知道烫过多久的卷发,一如往常以呵呵示人的高跟女人,便是这群群龙无首的班主任,其实只要他人愿意,丝毫不难看出边上的学生是得有多嫌弃她,才能不约而同的留出一个以两人为单位半径的“绅士圈”,而她呢,也并有在意这些马上诀别的包袱尔尔,毕竟都要再见了,她再也不能做那种可以收人“好处”的白日梦,所以自顾自的打量着手上的升学毕业通知书,“刷刷。。。”声也取代了平常口水蘸页一张张翻页的迟钝,就好像她猛然惊醒很多学生长期以来并不能接受口水纸脚所带来的“腥臭”这个秘密一样,于是乎不管着“无辜”地纸张如何变皱的命运,耷拉着脑袋咄咄着以一种狂风席卷的高雅姿态翻阅着。

周围的学生可能早就厌倦了这个是非之地多年,在一声声呼唤下,骤然减小着簇拥圈的面积,随即持着单薄的纸张头也不回得离去,而有些并没有离弃的“孤儿”们,其实多半是在等他们的好友,有时候结伴而行所产生的快乐与形单影只的落魄一经对比可鲜明甚多;当然也有极少数一两个女孩在成完成任务后,还不忘礼貌得跟这个不屑一顾的老女人做最终的诀别,其实只要留个心眼,就不难看出尽是原先家长私下送过礼的“好”学生,或是另一些曾经美名其曰在她家上过提高班写过作业的优良学生,而刘凯这个从小惹是生非、分文未送的“清高”子弟,最后一次硬着头皮领报告单时,老女人的眉毛不由得一拧,原本平坦的额头,瞬间呈现三四层梯田状,可此刻的刘凯已完全被通知单的内容所吸引,并没有过分在意这种“庸脂俗粉”,随后独自一人大步流星往家赶,这个从小礼仪之家的小子连谢谢都懒得埋没在喧嚣中,毕竟能被当地数一数二中学所录取,对于那时的他来说,足以是件可歌可泣的壮举。

路经那个竣工没多久的人民广场,虽然没有原来以三鸡雕像为中心,四周草坪的经典格局;但一目了然的广阔却让人们眼前一亮,步履清风,来到了那个曾看着无数小孩攀爬过的“艺术墙”,强烈的欲望挑逗着他好奇的指尖,迫不及待的触及着墙上一块块瓦砾所带来的粗糙感,最终一鼓作气助跑窜上去的想法也只是经脑而已,毕竟他就是那么一个人,觉得一件事情无法实现在想法里,便更不能被现实接纳,也不知道伫立了多久,他才终于把通知单小心翼翼对折投进口袋里继续上路,毕竟这个地方怕是以后也不会经常来了,带不走的就放下;而边上的喷泉仿佛都在替他的多情徒伤悲,洋洒出来的水雾在没有被淹没水面前之前,就早已蒸发无影,可谁又会记得它们呢?

到家的时候已经近乎饭点,锅里香腾腾的乌鸡汤,唤醒了这个心事重重的浪子,仿佛脑子里所有的想法,都一瞬间被背上那种粘稠由热转凉意所掠夺,把七分裤里“腌了”的通知书凉在左手边的园桌上;可能是常年没客人登门拜访的缘故,让这个身价8楼的灰尘都这么相得益彰得一齐吸附在无字的背面,而刘凯此时早已赤裸上身冲进浴室,享受着这种自由的放肆。

在拜托请新学校领导吃饭的前提之下,他终于进了城西中学的一个数二的重点班,别看这个班的班主任虽为女儿身,但“建国”二字你要他这样的小脑瓜怎么去理解封建旧社会所遗留下来的迂腐思想?于是乎在他的小世界观里,这可能要比“招娣”都更俗不可耐,他尽量脑补一个浑身汗毛过粗过长、身高体壮、声音粗犷。。。反正除了性别,其他都和男人无异的男人婆,而迫使体内某股真气从五官迸出之余,眼角瞬间堆起一汪涟漪,却又巧夺天工地避开了对视线的影响;这时的刘凯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同时,正在阳台推开窗眺望远方的山峦叠嶂,虽然近年来市区的高楼耸立,但以自家两个坡度之陡峭和8楼之巍峨的加持下,就算远处二十多层的电梯房也无法多么有效地遮挡山体的轮廓,于是乎心中不禁波涛汹涌,对于剩下可怜巴巴的假期,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求尽快开学,求学若渴止步于对新鲜感上,这份苦思之浓烈追进梦里。

08年奥运会的开幕,中国的鸟巢和水立方可以说是非常彰显Made in China的逼格,但是由于刘凯成绩失利的缘故,所以并没有那个去现场一窥风貌的机会,况且那时的他虽然热爱运动,但是自己运动和看别人运动是两码事;所以也并没向父母开这金口,当然,每每听到身边同学某某归来的神气,他都发自内心的小羡慕一番,那时的他真的是一个后知后觉的傻小子,并不知道互联网所带来的乐趣,曾在临近毕业时被班上最后一排那个人高马大的姓涂的胖子,各种课堂上邀着手绘起了《冒险岛》的蓝图,虽说铅笔橡皮的形势单调了点,但在他当时的眼中,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快乐时光。

报名那天,清风徐徐,果然夏日最美的还得数阴天,可是懒觉的倒计时,却使得他不得不在母亲的唠叨下,迷糊着眼,硬是捡起地上褶皱不堪的衣物做起伸展运动,在硬咽下母亲又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黑暗料理”之后,耷拉着脑袋,跟着母亲一前一后地去报名;果然开学报名这天是最为新鲜的日子,学校干净且占地面积较于原来直视观下变大了,估摸着差不多多了一栋教学楼和两三栋教工宿舍的面积,当然还有两个花坛和停车位,那时的他并没在意这些最基础的硬件设施,随众人一齐拥在一排入门正前方最大白色教学楼左侧墙角一排不起眼的小橱窗前,像喵星人一样瞪大那水汪汪的眼睛寻找着自己的名字;跟着“黑幕”指引下,他很快地就找到了自己的班级,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细数过去,当时这个排名是按照总成绩来的,捕捉到的时候,不禁虎腰一震,自己的大名居然排在中下方,这可把他给气的就差喷气了;可在定睛一看原来班上的女魔头,和自己经常欺负的人也名列其中,可以说真是喜忧参半,那时的报名他只不过是一个走过场的,最忙的还是母亲,这不,忙里忙外的缴费、分班;他则表面乖巧应付着不乱跑,趁着母亲还未走远,像风一样满校园乱串,期间遇到了自家小区居住的其他两个同级男孩,大家互相打招呼后,一起坐在花坛里有说有笑,一时兴起还要追逐打闹一番。那个调皮的“猴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逗趣不成便要出手打人,而那个老实的永远都是讪笑,绅士到让他怀疑都不算是同龄人的就要数“海豚”了;分班当天由于并没有入座安排,所以他并没有等来自己的老同学们,于是乎和篮球场上的那些高年级的学生打成了一片,可能因为活泼吧,他结实的第一个高年级学长就是当时初三8班的一个鬓角修长刘海遮住眉的男生,男孩的朋友们都叫他“三三”,刘凯也就一回生二回熟“三哥”嚷嚷着,这一叫便是一年,这些都是后话。

而他做梦也不敢相信的是,命运的游戏已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