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得体,刘凯已经穿着正装都两三年了,可是还是没有习惯那种体温一旦升温所带来的粘稠感,就跟这个趋**淡的日子一样,每天的工作压力让这个小会计,无论是每天干多干少都拿着那个勉强比所在那个区人均工资一半多点的可怜薪资;而且还时不时要因为还要用着因工伤而别着绷带的手指去抬着厚重的收据去档案室的苦力活,让这个骨瘦如柴的小伙子有些喘不过气来,就这样;每天就跟完成任务一样,而刘凯满脑子也就只是钱的算计,和每天一开始就想着结束的疲惫。
可能最近确实加班加点到有些过头了吧,会计部科长突然拎着一盒红酒走到刘凯面前,笑盈盈地说:
“小刘,会喝酒对吧?”
刘凯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毕竟四瓶啤酒就能吐的量,讲真不算什么光彩的事。
科长递过袋子:
“小刘,最近看你工作也确实辛苦,这是我老公的,他太爱喝酒了,喝多了对他没好处,两瓶红酒应该没问题吧?”
刘凯双颊一红,感觉没有什么比这时更囧的了,毕竟两瓶红的,讲真的,就红酒那种苦涩感,对于刘凯这个只喝啤酒的人来说,太痛苦了;奈何正所谓敬酒不喝,如果这个时候拒绝了这两瓶红酒,那就很有可能以后的机会也自然而然会因为这份冒失戛然而止也不一定。
所以刘凯很是客气的接过了红酒,嬉皮笑脸地说:
“没事,我还能喝一个赖姐呢。”
这天不知道是不是红酒的原因,貌似下班后的天色也清晰了很多,刘凯赶快将红酒拎回了公司分配的寝室,这时候寝室由于住的人不多,这个原本设置三人住的房间只有刘凯一个人了,而就在刘凯到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发现赖姐在厨房里捣鼓着,刘凯很是开心的走上前:
“赖姐,今天有什么好事呀,突然想着做饭,能同情下小弟来打打牙祭嘛?”
赖姐一看刘凯这犯贱的鬼脸,双颊涨的都有些变色了:
“就你皮,说的姐我哪次做了饭,没做你的那份一样,再说,今天不是我男朋友要来吗?”
突然的绯红变化并没有逃过刘凯的法眼,刘凯一机灵的放下红酒:
“哟呵,姐夫要来吗?”
赖姐本来都有些低头的举动,被这句话直接刺激到随即掐了刘凯一下:
“什么叫姐夫?明明还没有到那一步好吗?待会儿我男友来了你可别乱叫,羞死人了。”
刘凯故作镇定的忍着疼大叫:
“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
就这样,刘凯转身去房间里打游戏了,一小时不到,整栋寝室的人几乎都来了,由于入住率并不高,所以也就六七个人,刘凯举杯邀请“姐夫”喝红酒,由于其他人并不善于喝酒,所以并没有来邀酒;可是由于“姐夫”饭后要开车回家,也就是没有喝酒的意思,所以也就和赖姐喝,可是刘凯一个并非喝酒世家的人,怎么可能喝的过这么一个千杯不醉,就在刘凯跟喝毒药一样咽下着一杯一杯满载着腥香味的“毒药”时,刘凯为了看看自己酒量到底能有多不堪,也就一杯一杯的跟着赖姐怼,赖姐本身就是喝酒世家出生的,一瓶干了可能都没什么大事;可是刘凯就不一样了,你看他虽然脸颊上没有丝毫的“高原红”反应,但是本就话唠的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话匣子了。甚至说的话连韵味都变了,有种舌头打卷的口音,一时之间,赖姐也没有留意这个小家伙的变化,以为只是高兴,就在开启第二瓶的时候,刚喝第一杯的刘凯突然间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硬生生的在嗓子眼的苦涩吞噬下,一下子滑倒了地上,后背靠着那张并没有靠背的凳子脚上,整个人还以着小幅度转动着高脚杯跟赖姐说:
“赖。。。赖姐。。。。来,让我们再干一杯,这酒太没劲了,简。。。简直就跟水一样,下次我们。。。我们应该喝白的。”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蒙圈了,劝酒的人将自己喝醉了,这还是闻所未闻的状态,赖姐一边笑着一边跟身边的男友说:
“哎,我真的不该跟他喝的,我怎么知道他的酒量能这么差呀。”
而一旁的男友也有些尴尬,搀扶着刘凯说:
“弟弟,你喝醉了,来我们先坐起来先。”
谁知,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彻底击溃了刘凯最后一丝自尊的防线,只见刘凯勉强搀扶起自己,颤颤巍巍地喝完手中最后一点红酒,转身就去卫生间拿起刀,准备砍自己,在场的人这才意识到问题大了,刘凯完全断片了。
只见刘凯一边360度挥着手一边大喊着:
“你。。。你们慌什么?我。。。我又没醉,我还能。。。能喝。”
突然间,在刚被搀扶回来坐姿上突然抬起红酒瓶往嘴里送,一刹那,就将剩下的人都吓得不清,大家也已经顾不得本该触进感情的吃饭了,只见赖姐立马夺过酒瓶:
“哎哟,我的弟弟,你都已经醉成这样了,能不能消停点?”
只见刘凯突然站起身,在众人搀扶之下爬到了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口上,只见他连跪着上了三个台阶,突然更疯子一样,一边哭着一边歇斯底里地呐喊者:
“王心雨,无论这辈子你怎么对我我都可以无所谓,但请你一定要幸福。。。”
话都还没说完,只见他一边呕吐着,一边一头栽进了自己的呕吐物里。
事后,赖姐跟刘凯说,要他以后再也不要跟别人出去斗酒了,而且还给了他看昨天的视频,一时之间,刘凯很是吃惊地发现自己居然断片之后还想自杀,居然满脑子还是王心雨,这都第十年了吧;原来,一切的一切,王心雨就跟一个鬼魅一样,扎进了自己的心里,而自己能在初恋面前提及王心雨,现在看来痛定思痛后,完全不是气话,可是这一路来,就算自己宁缺毋滥的择偶,跟王心雨都是有天壤之别的,其他的不说,就王心雨那份善良,刘凯在这一路走来也都没有再遇到任何一个不是因为好色而喜欢上的,最后分手的理由也一定是除了贪图美色以外,刘凯再也没有遇到任何一丝其他地方吸引自己的内在美。
于是乎,从那天起,刘凯每天工作都想着王心雨,甚至经常趁着醉意跟朋友提起,就有的良师益友就建议他:
“既然你这么喜欢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不立马回去当面问她个明白呢;如果这个女孩还是喜欢你,你们就在一起;如果她真的对你没感觉了,这样折磨自己也没有意思呀。”
刘凯一时语塞,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不找?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自己还是当年那个畏首畏尾的懦夫吗?刘凯一时间无论如何都找不出差的是什么,一次偶然的机会,刘凯看着娱乐节目《无限歌谣季》薛之谦跟伊一唱的《了表心意》一时间背歌词引导出了答案:
“我怎么能不恨你,当爱恨纠缠在一起,才能远离你。”
原来一切的一切,刘凯发现了,为什么长这么大,只敢对王心雨谈爱过,全因其他人根本没有恨意,可是对王心雨却是潜移默化之中爱的越深,恨得也越深;哪怕回去了,王心雨答应了,可是自己这个刚刚社会初学者就这点工资在物质上又能满足什么呢?
。。。。。。
两年过去了,刘凯终于褪去了多年的西装衬衫休闲裤皮鞋,换上了休闲装,突然发现自己当年的那些衣服还穿的了,照着镜子,发现镜子中的自己五官上除了痘痘胡子以外,并没有岁月的沧桑;一时之间,辞职回老家的坏心情却越发豁达了,工作上的压力被甩的一干二净,就在这时,刘凯突然想着,王心雨如果现在还在学校应该也大五大六了吧,所以这就意味着她除非考研留级,正常情况下,家门口的那所大学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对方的身影的。
可是刘凯毅然决然的骑着自家的小电驴去了她已经离开的那所大学,就像当初这个小男孩奋不顾身在网吧夜夜通宵坚持那个她不要的“世界”一样。
一直以来的校门由于扩建的缘故,已经成了老校门了,那份洁白的水泥雕工也没了年少的模样,校园里的一切都很安静,安静成老样子,那个篮球场,食堂,草原“情人坡”。。。刘凯像本校学生那样熟悉,很沉稳地径直走向了学校图书馆的自习室,这个时候已经星星点点有两三个学生已经坐在教室的各个角落忙着自己的功课,可是刘凯呢,并没有关心其他人是何等的学霸;坐在一个靠着窗户可以看见窗外的地方,摊开书,从随身携带的斜肩包里掏出了钢笔和本子,在本子上奋笔疾书起了一些东西,那速度之快,仿佛刘凯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慢性子居然也能有这么快的时候吧,突然间,在鬼画符一般的某处上,不知怎的刘凯突然压着笔尖将纸给戳破了,随即豆大的泪滴就跟初中时期那个班花一般,无声无息的将笔下还没有干透的钢笔水一点一点的浇灌着,那种洋洋洒洒的墨迹一点一点的蔓延了出来,突然间,刘凯觉得眼前一黑,就跟那次断片一样,险些一头栽进了臂弯里。
刘凯深吸着一口气,猛地将头转向窗外,那是置身教室里的人所不曾关注的世界,而那片世界,从头顶的云朵开始云展云舒,变成儿时以为的各种可能出现的“天马”形象;再到其下芸芸众生,那些人偶尔会模仿她的小动作,那些花草树木被风吹动着带着她的体香,而那片草地是她躺过的地方,那个食堂,有她吃过过的米香。。。再到现在这个教室,在同样建筑里肯定有她坐过的位置,猛然间本是泪流满面的刘凯突然面部舒展,望着天边的太阳,咧嘴一笑,仿佛那朵金黄的彼岸花,它形变了,变成了金色跟红色的合体,且舒展了开来,花瓣一层层凋零着,突然间刘凯耳边想起了一首经典的老歌:
“啦啦啦。。。她还在开吗?啦啦啦。。。去呀;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猛然间,刘凯看清了本子上的扭曲着串什么字了:
“今生不娶你,我娶谁都一样。”
刘凯放下笔,抚平了那个洞,并随即露出了笑容,并在最前面加了几笔: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