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听了赵成业的话有些疑惑,看了一眼井言志后,问道:
“太平间附近的监控不是因为你们医院要盖外科大楼,所以拆除的吗?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隐情吗?”
井言志虽然没说什么,面上的表情也没有多少波澜,但是内心里也是有这个疑问的。
赵成业下意识的放低了一些声音,说道:
“确实是因为要盖外科大楼,所以拆迁的时候才把监控录像拆除的,但是那里原本一共有两个摄像头的,影响拆迁的只有其中的一个摄像头而已,另外一个并不影响的。只不过是陈仕鹏借机发挥而已,自以为一劳永逸了呢。以为拆除了摄像头就不会有人知道它们之间的交易了”
赵成业的话让井言志和李寻越发的疑惑了,心里很是着急,但是赵成业却还是不紧不慢的的说着,好像在这里给他们讲故事,故意调他们胃口一样。
赵成业一边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脸色,一边有些鬼鬼祟祟的继续说道:
“有一次我在那边附近吸烟,你们也知道,医院不让抽烟,特别这几年,我们医院抓医生的精神面貌工作特别严格,三令五申的说,医生在上班期间不能公开吸烟。我还是个副主任,穿着白大褂就在那抽烟,影响会特别不好的。
所以平时我想要抽烟都是找个相对隐蔽一点的地方,那次也是,那天晚上是我值夜班,傍晚吃完饭没什么事情就早去了一会儿接班,大概也就5点多的样子吧,我烟瘾犯了,就找了个角落寻思快点抽一根烟,解解馋儿。
可是我刚把烟点上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就看见陈仕鹏开车停在了太平间的旁边,而且在车里坐着,一直没下来。我还纳闷呢,那里也不是停车场,把车停那也不嫌弃晦气。
我还想着等我把这支烟抽完,陈仕鹏要是还没走我就过去聊聊天。我的烟也快要抽完了,也看见李华文了。李华文穿着便服,很是谨慎的四下里看了看,我有意的躲了一下,她没看见我。然后她用很快的速度钻进了陈仕鹏的车里。
说实话,当时我还脑补了一下呢,以为两个人要在这里车震呢。没想到口味那么重。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车里也不像有什么动静,后来模模糊糊的,我就看见李华文在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来一个档案袋,然后把那个鼓鼓囊囊的档案袋给了陈仕鹏,两个人拥抱了一下很快的就放开了。然后李华文又小心谨慎的离开了。
陈仕鹏在车里待了一会儿,没有下车,直接开车走了。
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挺好奇那个档案袋里面是什么的,所以第二天我还故意找了一个借口去了一趟陈仕鹏的办公室,结果什么都没发现。我就猜到有可能不是什么能见光的东西,要不然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跑到那个地方干什么去啊。
后来我有意无意的都会跑到那里偷偷的观察一下,果不其然,被我守株待兔的又发现了几回,那时候监控摄像头还在,他们也不敢太频繁太放肆,后来监控摄像拆除了以后,他们见面的次数明显的多了起来。
每次李华文都会给陈仕鹏一个档案袋,有的时候档案袋里面的东西特别的多,能看出来。我猜测可能是钱。然后我就找了一下规律,我发现,只要是我们科室提药的日子,往后不超过三天,他俩一定会见面。
我就猜测有可能他们两个是在倒腾药。
具体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这里面一定是有内情的。但是我一个小小的副主任也没有那个能力调查啊,况且,就是有能力也没有实力啊。
所以这次他们两个一起都死了,我怀疑,是不是和他们背地里那些偷偷摸摸的买卖有关系啊。
要我说啊,这人啊,就得走正道,你看吧,整那些歪门邪道的人,哪个有好下场了啊,就像是……”
就在赵成业吐沫横飞准备给两位人民公安来场,生动形象、有滋有味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的宣讲的时候,被井言志给打断了,语气比刚才还要冷的说道:“你还有别的线索吗?”
赵成业被突然打断了话,一截儿话刚刚准备好,都已经按上舌头准备送出口了,被拦腰截断了,差点没被嘴里的吐沫呛着了。有些呆呆愣愣的摇了摇头,说道:
“没……没有……了”
搞不清楚这个井副队长是什么套路啊。
听见赵成业说没有其它线索了,井言志干净利落的起身走人,连平时那套官方刻板的敷衍之词,都懒得和赵成业说了。
李寻习以为常的站了起来给自家副队长打圆场、擦屁股。合上手里的记事本,对赵成业默背早已烂熟于心的的台词:
“很感谢赵主任的积极配合,也谢谢你给提供的宝贵的线索,今天先这样吧,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一下,如果还能想起什么有用的线索,或者是重要的情况你随时联系我们。”
赵成业被迫的结束了这场茶话会,却没见脸上有多尴尬,好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的发生,站起来和李寻握了一下手,李寻的那句赵主任让他很是受用,稍稍用力的挺了一下自己有些丰满的肚子,说道:
“李警官这话就太客气了,这是我们作为公民应尽的义务,谈不上感谢。只要能对你们案件的侦破起到帮助的作用,那就很高兴了。
哎,毕竟和他们同事一场,共处了好几年,也并肩在临床一线战斗了这么久的时间。虽然他们的为人和品行有些瑕疵,但是,毕竟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吗,我们做医生的,最看不得的就是这个了。也希望你们能早日抓到凶手,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看着赵成业离开的背影,李寻自言自语的说道:
“那个肚子的面积,走路的时候还能看见自己的脚尖吗?”
说完刚一转身,就撞到了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