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成朝转身从酒台上拿过一瓶酒,用身体遮挡住其他人的视线,才将这瓶酒打开。在他打开酒瓶的时候,秦一诚清清楚楚的看见,卫成朝的手背上鼓起一个疙瘩,随后这个疙瘩越来越大,很快就被撑破,随着少许血液的流出,竟然从里面探出一条细细的黑色蠕虫!
转眼之间,那条蠕虫顺着卫成朝的手背爬进那瓶酒的瓶口,随即身体开始剧烈的挣扎、扭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蠕虫的身体出来。很快,它黑色的身体开始从根部变粗,随后变粗的地方逐渐上移,而之前变粗的位置则变得干瘪下来。粗大的位置移动到了蠕虫的头部,随后蠕虫的口器张开,无数细小到肉眼无法观察的虫卵被大量粘液裹挟着,滴进了酒瓶。
蠕虫似乎一下就失去了生命力,身体变的有些干瘪,随后就被卫成朝用另一只手捏住,将它剩下的身体从自己的手背上揪了出来,塞进嘴里吃掉。而他手背上的伤口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很快就只剩下一个细细的缝隙,难以被人察觉。如果给卫成朝的手做个侧刨图,可以看见一条蠕虫正用自己的口器从内部咬住伤口,使得伤口汇聚在一起,避免继续出血。
而像这样的蠕虫,在他的体内几乎到处都是,内脏早被蛀蚀一空,几条异常肥大的蠕虫已经取代了他的器官,成为卫成朝新的器官,刚才被他吞下的那条蠕虫已经被盘踞在体内的蠕虫们分食一空。
卫成朝将手中的酒瓶摇了一摇,随后拿着酒瓶转身,面色如常的给自己和别人倒酒,根本看不出他刚刚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虽然秦一诚和卫成朝之间有一段相当的距离,但是秦一诚有绝对的把握,相信自己一定没有看错,刚才那条黑色的蠕虫绝对存在,并且还在这瓶酒里吐了某些东西。
宴会大厅里所有人都在推杯换盏,气氛热闹而喜庆,唯独秦一诚感到浑身冰凉。他大概猜到这是蠕虫进入人体的方式,但是具体会对人有什么影响就不是他能够猜到的,总不至于吃虫子的呕吐物会让人延年益寿吧!
“来,刘总,咱们也好久没见了,咱俩碰一个,我干了你随意。”
“卫总客气,这一转眼两年时间都过去了,干。”
卫成朝拿起酒杯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喝起酒来,先帮他倒了一杯,又看是随意的将手中的酒瓶放在桌子中间,方便其他人使用。
刘总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似乎察觉酒味有些不对,略略回味一下,又看看桌子上的那个酒瓶,笑着说道:“王家不知道从哪搞来的酒,估计是定制的,我头一次发现这个牌子的酒居然这么好喝!”
“哦,是吗,那我们可要多尝尝了。”
卫成朝也是满脸笑意,完全看不出他此时心怀叵测。
秦一诚很想现在就过去揭露卫成朝的行径,但是他手上完全没有任何证据,双方又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对手,很可能被对方倒打一耙,毕竟这里是这些土豪的交际场所,相比于自己,他们肯定更愿意相信卫成朝说的话。
此地不宜久留!
尽管婚礼还没有结束,秦一诚就匆匆忙忙回到包间里向几位同学打了一个招呼,说自己还有事,要先走一步。
毕竟卫成朝已经展示出来可以将蠕虫放入酒中的办法,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同伙,又有没有其他可以让蠕虫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人体的手段。
“算了,以后再找你的麻烦,至于这些老同学,我无能为力了,就当他们不小心吃了一些蛔虫吧,现在医学这么发达,等我把卫成朝给解决掉,再向他们赔罪,带他们去医院解决问题。”
秦一诚还没有傻到现在就与卫成朝正面硬钢的程度,毕竟自己的一切身份都是在明面上的,而姓卫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说不准自己前脚揭穿他的所作所为,后脚就人间蒸发了。
自己又不是超人,也没有动不动就会能“叮”一声的系统,现在能做的就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伺机打击敌人。
然而秦一诚刚离开皇家御厨,陈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昨天晚上你去安平旅店了?”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这有一份你的笔录,需要你再确认一遍。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尽快来分局一趟。”
“好,我等会儿就过来。”
挂了电话,秦一诚坐在车上思索起来,上一起槐荫路的案子,因为有尸体出现,所以应该是由荆山区公安分局负责,就算分局没这个能力侦破也应该是由市局负责。东湖区分局和荆山区分局属于平级单位,案件发生地又不是自己辖区,为什么案子最后会转到东湖区分局?
而在安平旅店的案子中,自己的笔录明显已经到了陈平手里,这说明这起案子也被转到了东湖区分局,难道这两个案子后面有某些被警方早已掌握的相关线索,所以全都转到了东湖区分局,但是这样还是有些地方说不通?
想了半天没有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秦一诚暂时停下对这件事的考虑。由于在酒店里他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先吃过午饭才开车去了东湖区公安分局。
找到陈平的时候,陈平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像一名警察。不过秦一诚很明白,陈平这个家伙就是属狐狸的,他的举止和话语极其具有欺骗性。想当初在部队里的时候,陈平也是一点兵样都没有,但是几年时间在他手下吃过亏的人加起来,人数都够在朱日和举行一次演习了。
“老班长,什么事啊这么急?”
陈平丢过一支烟去,也给自己点了一支,在弥漫的烟雾中陈平眼睛微微眯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也不是啥大事,那家安平旅店的老板戴荣交代的一些情况和你的笔录有些出入,所以把你叫来再核实一下。你也知道,那家伙就是一个疯子,有些话不能当真,但是哪些话不能当真就需要你的话来佐证了。”
秦一诚敢发誓,陈平现在就开始试探自己了,每次陈平准备阴谁就会给谁发根烟,然后眯着眼睛观察对方。
他的眼睛现在肯定在观察自己的细微动作和表情!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哎,老班长,怎么这起案子转给你们了?”
“别提了,老城区那边治安一直乱,荆山区公安分局人手不够,像这样证据确凿的案子就分给我们了。”
话说的很有道理,可惜秦一诚不信,两个人走到会客室里,陈平架起摄像机。
“需要全程录像,我问你答就好了,不要太过紧张。”
“好的,我知道了。”
“姓名?”
“秦一诚。”
“年龄……”
先是一段很常见的台词,陈平装模作样的问,秦一诚装模作样的回答,这些问题他之前就在脑海中预演过很多次,所以看上去就像真的一样。
戴荣与他的证词不符的地方其实就是安晴雪诈尸的事,秦一诚坚称自己没有见过安晴雪,无法为戴荣的话提供佐证。
陈平记录秦一诚的证词,他写字的速度并不快,而且还经常写着写着就忘了秦一诚说的是什么,又重新问他。时不时还有字不会写,问秦一诚怎么写。
要不来来回回总是这样,恐怕笔录早结束了。
“老班长,要不然你还是换个人来吧,你这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你当我愿意啊!”陈平抬起头瞪了他一眼:“现在到处警力不足,我只还是因为需要坐镇在队里,不然你像做笔录还得单约时间。”
“好吧。”
秦一诚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继续,刚才说到哪了……”
一直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笔录才彻底结束。
“老班长,下次再有这种事,我出钱请人记录。”
秦一诚一边苦笑,一边在记录纸上签名、按手印。在这坐了溜溜两个小时,他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主要是要防备着陈平,心理压力太大。
“赶紧滚。”
“你就不送送我?”
“再不走就帮我整理笔录。”
看着桌子上乱成一堆的笔录,秦一诚暗自好笑,说道:“您辛苦,我走了,留步留步!”
在审讯室里,戴荣一脸的颓废,萎顿着窝在审讯椅上,双手双脚都被铐住,牢牢的固定在在审讯椅上。两名警察一左一右站在他的两旁,李向阳则是坐在他的对面,身旁子摆着一台闭路电视,上面是陈平询问秦一诚的镜头。
随着秦一诚离开会客室,陈平将摄像机关闭,画面戛然而止,审讯室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只有四个人的呼吸声隐约可闻。
“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向阳的双眼直视着戴荣,戴荣眯着眼睛有些畏畏缩缩,仿佛被人看穿了自己的一切鬼蜮心思,嘴里却是一言不发。
陈平正在按照页码一一核对内容,将笔录装订起来,李向阳打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
“向阳,你那边怎么样?”
“戴荣的情绪还算稳定,不过对秦一诚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你这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