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中的纷乱依旧,那怕现在时间已经来到十点半也无法阻止这群人接着闹下去,虽说闹得最欢的只有赵九华和杜尘两个人。
剑千枫与韩露米坐在离客厅较远的位置,身旁就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从这里能将花园中大部分景色收入眼底,包括花园中央的亭台以及亭台处的秋千。多亏花园每日都有人修剪,并且园艺功底还相当高,使得花园中的景色无论何时都能称得上赏心悦目。
最重要的是,这里足够安静。
剑千枫与韩露米盘腿对坐,两人之间摆放着一个由淡黑色石料制成的平面,平滑如镜。
在淡黑色石台下是两幅不同的棋子,一副围棋与一副象棋,拿出装有围棋的棋盒放在石台的一侧。
与身穿一件被特意改过的长袍的剑千枫不同,韩露米还特意将一把长剑放在自己双腿上。
长剑与剑鞘相接宛若一体,除剑柄处为白色之外,其他部分整体呈现墨色,一朵不知名的花朵从剑鞘顶端延伸而出将整把剑缠绕直到来到剑柄的位置与白色的剑柄融为一体。
墨剑无格,魂刃寒锋——骨莲-染墨
韩露米与剑千枫一样从石台下拿出装有围棋的棋盒放在石台的一侧,从棋盒中拿出一枚棋子握于手心中。
道阵在两人身下悄无声息的展开,直至将两人笼罩。淡黑色石台也突然像被煮开的水一样翻滚沸腾着。
剑千枫执黑子于淡黑色石台上落子,无视在石台上翻滚着的‘水’修长的手指夹着黑子按在‘滚水’中。上一刻还在不断翻滚的石台下一刻便如死水一般沉寂,而在黑子落下后,以白子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振起层层涟漪。
涟漪平静之后,棋盘显露。
韩露米执白子下于黑子一旁,白皙玉指按下棋子的那一刻,两道剑意顿时从棋盘上冲天而起,若不是被身下道阵挡住,估计明非明今晚怕是照样睡不了好觉。
一道剑意至纯,如春风拂面无孔不入,却又似冬日寒风凛冽如刀,经常与剑千枫练习的韩露米对于他剑意的熟悉程度远超对自己剑意的熟悉。无论是柔是刚,剑千枫的剑意都只有一个特性——锋利!
剑千枫的剑意借由黑子迸发,其目标自然不是自己。
而是自己所下的白子。
白子同样迸发剑意,不刚不柔无序混乱,与黑子所发之剑意完全不能匹敌,可正是这奇怪到根本不能称之为剑意的东西却生生顶住了剑千枫的锐利之意。
就像从一开始摆明就是针对他去的。
两道剑意于棋盘上相击,振起较弱而不能忽视的微风。微风吹动两人耳边的细发,剑千枫看了眼韩露米,又看了眼横放于她双腿上的染墨长剑。
眼帘垂下,视线转向面前的棋盘。
“意中无神,更无韵。说是剑意,倒不如说是纯粹用灵力发出的攻击。”
黑色的眸子转而看向韩露米,与其对视继续开口道:“这个样子下去,你还不如去转而修刀,至少你这一心一意求杀伤力的心态符合修刀。”
韩露米有些生气,从棋盘中又拿起一白子,食指于中指夹住后朝棋盘上随意一扔,白子直直的将之前剑千枫所下的黑子撞开并稳稳的落在黑子之前所落的位置。
不同于之前那种根本不能称之为剑意的东西,这次所迸发的剑意要想样子的多。
以情感引动的剑意,也是韩露米目前唯一的能够引动剑意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的方法。
虽然依旧是能不与剑千枫的剑意相比。
略显稚嫩的剑意笔直朝着剑千枫刺去,在对方面前就像撞到墙上的水滴一样四散开来。四散的剑意化作一阵劲风吹动剑千枫耳畔的长发,其中一律不散的剑意在其中划过。
几根细发飘落而下。
距上次无意识引动剑意到现在也不过仅仅二月有余,能够从上次那无意识引动剑意的经历中弄清楚正确再次引动剑意的方法,并借此再度引动体内剑意。
很好了。
心中虽然这么想着,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依旧是冷着一张脸,手执黑子按于棋盘上,剑意于黑子迸发激射而出。
可惜距离你的目标依旧很远。
白子不敌被黑子从棋盘上横推了出去,棋盘上两白一黑的局势变为两黑一白。
白子落下,剑意夹杂灵力爆发,一瞬之间产生相当强横的力量,隐约有着也能将黑子从棋盘上推下去的错觉,只可惜意不纯,只能是将黑子勉强推到棋盘边缘。
…………
剑千枫与韩露米这种另类的围棋下法自然是逃不出其他人的目光,倒也是见这两人如此下棋的次数的多了,看过几眼后就没在多留意。
“他俩那天把棋子当成枪子用我都不会意外。”
赵九华看着这两人孜孜不倦的‘下棋’,下意识的对着旁边同样看着他俩的杜尘这么说到。
杜尘看了几眼便不再注意,听及赵九华这么说,才又撇了眼。
“就是一个傻子学习怎么用剑而已。”
“傻子?”赵九华没反应过来杜尘为什么这么说。
“本来只需要拿着剑挥就行的事还非要自己打一把再去学最好的剑法来跳舞,你说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没有和平时一样话里带刺,反倒是让赵九华有些不习惯。
“能得到你杜少爷一个傻子的称呼,估计也不容易啊,毕竟什么人看什么都是同类的前提下还能看到一个比自己高出一级的存在,那还真是稀奇。”
蓝暮雨不喜欢杜尘这么说自己的好姐妹。
杜尘目光从蓝暮雨身上扫过,眼眸中的不屑让蓝暮雨更为恼火。
“叛逆期的丫头上一边玩去,教训你是你亲爹的事,还是说感觉我更适合当你爹?”
“滚!”
轮嘴皮子功夫,恐怕十个蓝暮雨加在一起都不是杜尘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还是只有一个蓝暮雨。
一旁的清秋自然是清楚自家大小姐和杜尘对着碰的结果会怎么样,听着这气势十足的声音,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端起茶壶将茶杯倒满后自己退到蓝暮雨身后一步之遥的距离静静的看着蓝暮雨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算算日子,差不多也到了加格罗出来‘放风’的时候了。”
“……啧,你不说我都要忘了这事。”
“要不要叫叫明非明,免得第二天还要拜托人去异空间捞他。”
赵九华指着头上的位置对杜尘问着。
杜尘看了眼赵九华,缓慢的移开视线。
“加格罗知道自己该怎么弄,毕竟这种事一直这么显眼的话只能是让人怀疑。就算是在咱们班级也一样,无非就是会不会去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