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中吉普特从来不敢小觑任何一名对手,相反他会尊重他所遇到的每一位对手。在他的心目中,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恶,只不过为了达到各自的目标,彼此采取了不同的方式,也许他只是一时误入歧途。
所以,尽管吉普特作为一名金属性魔法师,魔法以擅长进击为主,但是被他毙命的魔法师却很少。有些曾经的敌人在最后甚至成为他忠实的伙伴。每次战斗都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不断吸收借鉴对手的战技,融合进自己的魔法之中,吉普特的金属性战技与众不同。吸收融合了其余四属性后的战技炫丽而威力强大,所以吉普特在如此年纪便能成为一名强大的B级魔法师。
但对于今日所面对的对手,他感受到了绝对的恶。从对方的气息中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人类美好的情感,即使人类简单美丽的微笑在他的脸上也如同罪恶深渊,深不见底,令人毛骨悚然。周身气场所散发出的恶更是使其周遭方圆数十米的草木全部枯萎凋零,气场所涉范围之内再无活物。
他不属于人类世界!
右手探出,金阳枪受到召唤,瞬间拔地而起,飞回到了吉普特手中。
金阳枪在手,吉普特浑身气质转变,魔力远转,身体肌肉慢慢膨胀,充盈的血管爬满他的肌肤。而他的身体也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威压,对抗着来自青年男子的气场无形的侵袭。
淡淡月光照耀下的夜在这片连绵的山峦中显得格外的寂静。偶尔吹起的山风走到这里时,也仿佛被阻滞了。这片空地形成了一方独立的世界,内部的空气似是在流动,似是已经凝结。不时有莫名的电光在空气中炸起。
吉普特周身迸射着耀眼的金光,双瞳异常明亮,甚至可以直接摄人心魄。金阳枪枪身更是有道道刺眼的电流闪过。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对我的家人出手?!”吉普特愤怒地盯着不远处的青年男子,叱问道。
他不能直接冲上前去与其绞杀在一起,伊丽娜还牵制在对方手中,不知情况如何。对方实力更是未可知?每往前踏近一步,便是感觉在向无穷的深渊逼近一步。
“我?呵呵呵.....偶然经过这里的路人而已,你看上去好像很生气,为什么?”男子轻笑着,邪魅的双眼轻蔑地瞄着吉普特,似乎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
“你!!!狂妄之徒!”感受到吉普特内心磅礴奔涌的愤怒,金阳枪不断地发出一种嗡鸣,凌冽的杀气甚至带起了卷卷气流,在其周围形成为一个个诡异的漩涡。
“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家人!”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前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对自己内心的承诺。
无论面对何等的困难,男子汉都会挺身而出,直面一切。哪怕战死也无悔!
浑身充满魔力的吉普特,身体如同蓄满能量的弹簧,在他双脚蹬地的那一霎那,脚下的地面受到巨大的力量冲击炸裂开来。吉普特身体乳火箭般腾空而起,高举电光萦绕的金样枪呼啸着向青年男子投刺过去。
这一招战技没有任何的技巧可言,但却是吉普特所有战技中破坏力最强的一招,曾经有A级魔法师防御力的魔兽在这一战技攻击下被暴刺而忘。这一招战技的攻击力是纯粹的,在经过磅礴的蓄力过后,所有力量击中在枪尖,其所产生的破坏力无以伦比。
环绕着电光的金阳枪席卷着空气呼啸着向青年男子奔袭而去,令人惊奇的是其枪身竟同如意棒般随之伸展。
攻击奔势之快,比之之前更加迅猛。枪尖以极快的速度向前穿刺,被刺破的空气屏障只能在瞬间化作一团团炸裂的电气团。时间都仿佛被其追赶上而如同静止了一般。
金阳枪正迎着青年男子的眉心进击,而作为被攻击者的青年男子仿佛傻了一般,竟是仍然躺在那里纹丝不动。
逼近!金阳枪毫无阻隔地将男子锁定在了有效射杀范围之内,近在咫尺,下一个刹那,便是头颅爆裂的时刻。
然而,就在枪尖距离男子额前几公分时,前进的速度却戛然而止。紧握枪身的吉普特瞬间感到攻击的停止,然后他便吃惊地发现,金阳枪的枪尖竟然被男子单手夹住,动弹不得。然后寂静的空气中忽然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金阳枪枪头呯的一声变成了碎片。而吉普特也被枪身传来的巨力轰飞了出去,如陨星般重重地坠向远方。
原本握住枪身的右手已经肌肉炸裂的血肉模糊,胸口更是气血翻涌,连续喷出了好几口鲜血,才将那股气息疏通。但是此时的吉普特已是面目苍白,奋力地喘着剩下的每一口气。
即使如吉普特这般已为B级魔法师的实力,竟是一招不敌。
“吉普特......”此时的伊丽娜魔力已经几近男子抽空,灯尽油枯,双眼深深地沦陷,皮肤干瘪,身如朽木。
“快......带...维.尔.特...走!”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发出的这串音节,即使非常微弱,但这声呼唤却如同穿过了时空,传到了吉普特的耳朵里。
“维尔特!我们的孩子......”吉普特挣扎着翻转过身体,双目圆瞪,奋力地向小维尔特的方向爬去。
“弱小的人类,真无趣!”
看着即使身体已如枯木仍双眼死死看向小维尔特方向的伊丽娜,还有拖着浑身是血的身体奋力向着小维尔特爬着的吉普特,还有那个在伏魔阵中嚎啕大哭的小维尔特。男子站起身来,慵懒地深深了懒腰,发出一身哀叹。
然后,左手捏指弹向伊丽娜,右手遥指金阳枪。紧接着金阳枪枪身瞬间变得赤红,带着异常灼热的气息冲向了吉普特,而伊丽娜的身体却是已消散不见。
男子脚下符阵疯狂旋转,变成了一股黑色漩涡,仿佛无尽星空中的一口黑洞,可以吞噬周围的一切光与物。男子的身体随着漩涡慢慢下陷,在最后身体要完全没入漩涡时,男子淡淡地回头看了小维尔特一眼。这一眼,小维尔特永生不会忘记,因为就是这个眼神,让他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
这副眼神没有任何的人类感情,有的只是冷漠,是漠视一切的虚无之瞳。他到底是谁?!
......
腰环金色锁链的维尔特直直站立在山顶,虽然头顶的阳光刺眼焦灼,但他的身体仍是冰冷无比。那阵阵吹过的暖风,也未能给他带来任何暖意。每次站在这里,面对父母的墓碑,他的心便会被一股浓厚的仇恨埋没,身心陷入深深的冰窟中。
“父亲,母亲!孩儿又来看望你们了。你们在天上是否安好?十二年了,不知道天上的哪颗星星会是你们,我永远会感受到你们的爱!”
瑟瑟站在墓碑前的维尔特缅怀过事往往,但有句话他一直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一定会为双亲复仇。也许是因为男子汉的誓言不需要说出来,也许是他怕父母听到了会难眠,不希望他生活在仇恨中。
“唉,维尔特,为师了解你的心思。这依然是个美丽的世界,也还有很多美好等着你去创造。下山的路很陡,也很危险,但延边有很多美丽的花朵,还有可爱的野兽,他们会为你一路送行。”
维尔特身旁一位身材中等,却是肌肉饱绽的老者带着一抹淡淡地哀伤叹息道。这便是十二年来传授维尔特技艺的授业恩师鲁尼亚.凯瑟。那晚激烈的战斗将他从沉睡数年的入定中唤醒,当他从石化状态苏醒赶到现场时,吉普特夫妻已经双亡,只留下在那里嚎啕大哭魔力暴走的小维尔特。
“鲁尼亚师傅,谢谢你!”维尔特转身深深地抱住师傅鲁尼亚.凯瑟,然后转身拎起行囊,坚定地向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