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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决战唐寅【三】

第一百二十一章决战唐寅【三】

解淳愤怒得瞪了都穆一眼,从心中厌恶他的为人,在场诸人都一直默不作声,唯独此人挑拨唆弄,难道他是唐伯虎的至交好友,于是出口问道:‘‘这位兄台贵姓大名,怎么昨天没有见到你呀?你也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吗?’’

都穆被问了个大红脸,他一向自视很高,但无论才学还是在科举场上得名次,都被唐寅等人紧紧压制住,江南四大才子自然没有他的名字;但他仍然倨傲得报出他的姓名,并且自称他是唐寅的知交好友。

解淳听到都穆这个名字后,便知道他是唐寅后来涉及科举弊案时的举报者,毕竟唐伯虎在后世可是大名鼎鼎,解淳身为古文化爱好者和一名大画师,对他自然十分熟悉,就是都穆首告唐寅和徐经,二人才被牵连进科举弊案,以致被逮捕入狱,后来又被罢黜功名下放为小吏,主张会试考试的程敏政也被牵连免职回乡,最后郁闷而死。

后世虽然对唐寅的科举舞弊案各有争议,但作为唐寅二人的好友,却出面首告他们,可见此人的品行如何卑劣,解淳更加对都穆没有好感,便冷笑一声对他不予理睬,都穆为此更加气恼,狠狠得怒视解淳几眼,施施然走到一旁找地方坐下,静待唐解二人比试结果。

夏日清晨的微风,吹拂在人身上分外惬怡舒爽,有九百多人近千人聚集在唐家酒楼周围,等待着二人比试文采的开始,上座的年老儒者开口宣布比试规则,并征求唐解二人的意见:‘‘琴棋书画诗词总共六项比试,胜四局者为最终胜利者,若三三相对打成平局,再增加别的比赛。二位想必对此规则没有异议吧?’’

他看到二人都表示赞同,便接着宣布比试事项:‘‘第一项是琴,也就是乐器比赛。无论是琴筝笛箫琵琶等乐器,都可以拿来比试,当然二人要选自己最拿手的乐器演奏参加比试,这个没有强硬要求。参战的曲子分为已有曲目和自己创作的曲子,若是众人一致认定二人技艺相同,以原创者的曲目为胜利者,这是古今都认同的规则,二人也都同意吧?’’

唐寅和解淳二人微微颌首,表示自己并无异议,解淳心中还暗自嘀咕:‘古代和现今的规则也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原创者胜出,我倒要看看唐寅有什么原创曲目?’

首先出场者是唐寅,他演奏的是一首传统曲目【高山流水】古琴曲,果然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子,虽然他现在还未至艺术巅峰,此琴曲也弹奏得很到位,引得楼下众人的一致齐声喝彩。

那老者也微微颌首赞叹,然后向解淳征询他的意见:‘‘这位公子可对唐寅演奏此曲有何高见?若有不足之处可以据实说出,优点也可道出,留待众人一致表决。’’

解淳见此人倒也公正,唯一皱眉思索后,就提出不同的看法:‘‘伯虎兄演奏的技法很到位,技艺上可以说没有缺点。不过我自己认为有一处缺陷,【高山流水】本来是友者之间的相互爱慕珍惜之情,有道是‘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古人已经对此作出极好的解读。我却从伯虎兄的琴声中,没有听到一丝寅兄与知音相遇的激情感悟,而是一种自恋自惜的感叹,恐怕在唐兄心中还没有遇到知音,才没有弹出此曲的精髓所在,不知道唐兄意下如何?’’

唐寅诧异的望了解淳一眼,许久之后才回应道:‘‘公子果然大才矣,寅数次弹奏此曲,心中也时常有些感悟,发觉此曲有不足之处,却不知道差异在何处,寅多谢公子的指正之恩,寅在此恭敬聆听公子演奏的琴技。’’

唐寅此言一出,都穆和祝文周等人一起为之色变,这位小公子竟然没有说错,看来在伯虎的心目中,我等只可为其朋友,还没有达到引为知音的地步,他们心中都有些失落,都穆则更是为此心中充满怨恨,这个唐伯虎竟然如此高傲自狂,自己和他交往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被他视为知音之交,等本公子有机会时,就狠狠羞辱他一次,让他从此灰心丧气一蹶不振。

解淳毫不做作,坐下后凝神静气许久,才弹奏出一首梁祝中的【相思曲】,琴声悠扬婉转,在唐家酒楼上空回旋弥漫,有些优美动人,又有些哀伤凄怨,最后是二人化为蝴蝶后的美满喜悦,酒楼内外上千人竟一个个都安静下来,有的人眼流泪水,有的人满脸幸福微笑,谁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以免破坏这优美动人的琴声。

唐伯虎竟然跌坐于地上,两眼泪流满面,沉浸在此优美略带哀怨凄楚的琴曲中,越是感性的音乐人,才能体会出乐曲中带来的喜怒哀乐,所以才有电视中某些音乐家或歌唱家,被某些人的歌唱或奏乐,感动得泪如雨下,可惜现在被某些节目组予以滥用,无论是什么人表演,也不论好坏,是否确实感动人,都有评委大声喝彩或泪流满面,难道观众们都是聋子或瞎子,分辨不出好与差,直叫人不齿。

解淳一曲演奏完毕,发觉整个酒楼内外鸦雀无声,没有一丝声音发出,他正在为之犹疑之时,忽听得为首的年老儒者拍案而起,大声赞叹道:‘‘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但有几回闻,公子大才,老夫为之心折佩服,伯虎你可有何异议之处,这是琴技比赛但说无妨。’’

唐寅唐伯虎伸手擦掉眼泪,站起身向解淳恭敬施礼:‘‘公子大才,寅甘拜下风,只是请问公子所弹奏的曲子是何名?寅以前怎嘛从来没有听到过?还请公子不吝赐教。’’

解淳当然不能说出它的原本作者,只得无耻的据为己有,做了自己心目中不齿的盗版作者:‘‘这是我自己创作的曲子,名叫【相思曲】,是从一个凄美的爱情话本中,得到的些许感悟,经历几年才完成的曲子,从来没有在人前弹奏过,是以伯虎兄以前没有听到,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请伯虎兄指出此曲的不足之处,待我回去后再加以改正。’’

唐伯虎听罢为之一怔,在他的心目中认为,解淳此人会借此机会,大加嘲讽自己才对,怎么他倒谦逊的领教起来,他皱眉苦苦思索可有漏洞之处,但一时之间哪里能挑的出毛病,片刻后他才开口说道:‘‘噢,此曲名叫【相思曲】,果然是名副其实,真的是一番哀怨情思,又带有明快的幸福追求,寅甘心服输,没有什么指正之处。’’

那位年老儒者这才放松下来,他真得怕唐伯虎执意不认输,与解淳胡搅蛮缠,这样一旦传扬出去,整个江南文人士坛都要受人耻笑和讥讽。

明时的文人可是极有风骨和傲气,又喜欢抱团和护短,若是唐伯虎与解淳的表现相差不大,身为同乡之宜,他自然要偏向唐寅,但如今这场比试结果,他可不敢偏袒唐伯虎;于是他大声宣布比赛结果:‘‘伯虎既然甘心认输,某便宣布比赛结果,第一局琴的比试,唐伯虎败北,这位公子胜出。’’

这时酒楼内外响起轰天赞同声:‘‘好、好、好,公子赋得神曲,获胜的理所当然。唐伯虎此次虽然也不错,但比不过公子人家是原创曲目,此局判得公平公正。唐伯虎加油,唐伯虎加油,不要丢失我苏州人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