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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县试【四】

第三十三章县试【四】

赵胜满脸羞愧的忏悔说道:‘‘虽然不是我伤了李兄的腿,却是我引起的因,当年李豪兄年少得中童生,又是县府试的案首,得中秀才已是板上钉钉十拿九稳之事,可谓是宜川县的少年神童,我当时只是想多巴结交好与他,就请他去翠花楼设宴为他庆祝。不料当晚天降大雨,李兄执意要回家与父母双亲庆祝他喜中童生,我多次劝说无效后,让车夫赵二狗驾车送李兄回家,谁知道半路翻车将他的腿压成残废,他的父母双亲也在欣喜和惊吓之下,耐不住双重打击而亡,但我真的不是故意为之,当时我真得是想借机结好他而已,这也是我多年以来的心魔。’’

赵胜望望对面一副不敢相信的秦奋,又是一脸愧意地接着叙说:‘‘后来我上门百般赔礼道歉,李兄依然不肯原谅我,但他当着他的亲生弟弟李嵩亲口说出此事真相,说此事虽然与我有关,但却不是我的主导,只是与我从此绝交不再往来。之后我在户房当书办,一步步坐到今天的位置户房司吏,你也知道我容易吗?我知道他隐居在赵家沟村,教导一稚儿读书识字,我吩咐手下小吏不收取他的税赋,并再次登门赔罪。李兄说他不怪我,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才造成如今的局势,但他不会和我再交往,他也不能原谅我的多事之举。’’

赵胜此时惨笑一声:‘‘伯勤兄你现在可明白?命运如此安排,我又有何法处置?若能时光倒转,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请李兄喝酒庆祝。这些年我是有大错,贪婪成性胡乱捞钱,但我也曾为赵家村的村民着想,外面的村子每年都有人饿死,但赵家村没有饿死一人,赋税就那么多,赵家村少缴,外面的村子就得多交,要怪就怪这个世道,明知干旱减少收成,税赋却依然不减分毫。我身为小小吏员有什么办法可想,收不上税赋我就得免职回家,换你秦兄又能如何抉择?’’

看着对面不发一言的秦奋,赵胜又大声说道:‘‘伯勤兄你以为我想做坏事,那些官吏哪个屁股上干净,还不是大把大把的往自己怀中捞钱谋财,当然你秦兄例外,宁愿饿死自己的儿子,也不贪污一文铜钱,你扪心自问你可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伯勤兄,等你到了我这一步,虽然身为朝廷一经制吏,却实际上掌有重权,那时你也会和我一样,为你秦氏满门着想的。’’

秦奋望着赵胜得意的面庞,掷地有声的大声呵斥:‘‘赵胜,我现在可以大声告诉你,我儿饿死我虽然难过伤心,但我从没有后悔过,别人家的儿子能饿死,我秦奋也不能靠贪污受贿救活我的儿子,只是我痛恨没有早点发现你贪污受贿的证据,你不知道吧,这次能顺利查出你贪污的账本证据,就是李豪兄的弟子提供的计算方法,这就是因果报应到你的头上,这次你要为那些饿死的人们付出代价。’’

二人正激烈的吵闹着,一个赵府家丁慌慌张张闯进来,向面带不悦的赵胜禀报:‘‘老爷大事不好了,少爷在酒楼被衙役抓走了,走到半途咱村的赵五用刀将少爷捅死了。’’

也许是坏事做得太多,赵胜只有赵中这一个独子,平时爱若珍宝不舍得动他一下,现在突然闻此噩耗,赵胜禁不住大叫一声,从椅子上奋力站起,嘶声责问家丁:‘‘你胡说八道,我与赵五无冤无仇,平日里也对他照顾有加,他为何杀死我的爱子?’’

家丁望望一旁的秦奋,小声嘟囔着回应:‘‘少爷乘酒醉强行侮辱了赵五的小女儿,那女娃虽然年幼却脾气暴烈,一时想不开就上吊自杀了,赵五时刻想报仇雪恨,这次见少爷被抓住,就乘机将少爷捅死了,现在赵五已经随衙役回县衙投案自首,说任凭知县大人处置。’’

看着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的赵胜,秦奋在一旁恨声责问:‘‘嘿、嘿,这就是你善待赵家村民众的壮举?都发展到强奸污人清白,那赵五恐怕也不是以前不敢报仇,是怕你借机把他也抓进大牢吧?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赵胜欲盖己恶强词夺理,这次报应到你的子嗣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这真是因果相报,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

赵胜如呆傻了一般,口中喃喃自语道:‘‘因果相报,因果相报?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李豪教导出一个好弟子,我也教养出一个‘好’儿子,这真是因果相报啊。、、、、’’

赵胜口中喃喃自语着,脚步缓慢的转回自家后院,秦奋也不令衙役去追他,反正整个赵府已经被团团包围,也不怕赵胜躲藏到哪里去,勤奋又在客厅中喝了会茶水,赵府后院突然传来女人的哭喊声:‘‘老爷服毒自杀啦,快来救人啊。’’

秦奋喃喃自语道:‘‘赵兄恕奋无能为力,你们父子犯得事太大了,恶贯满盈谁也救不了你们,我也只能帮你安静的离去,这是我最大的权力。’’

他站起身正要离开客厅,胡班头急匆匆赶到赵家村赵府,看见秦奋在此处,胡班头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谁都知道秦奋一向公正清廉,这次自己想借机会大发一笔横财,看来已经成为泡影,他和秦奋一起来到赵胜家后院,看见赵家满门正围着赵胜的尸体哭泣。

当下胡班头没好气地一挥手,大声下令吩咐手下衙役:‘‘别都愣着呀,将赵胜满门都锁起来,把家产都归置好,统计归纳好后报与知县大人,管好自己的手脚,别犯在某人手中,成为第二个赵胜父子,知县大人立刻就到,事后会奖赏我等。’’

宜川县沙斗镇赵家沟村,解三正按照儿子教授的方法,照料着儿子交给他的‘果子’,他坚信长子解淳的叮嘱,从城内回来后,就把自家的整个院子彻底耕耙了一遍,然后施上农家肥,前不久将‘果子’种植在院子里,每天细心地照料着,并按照儿子讲述的方法,对这些‘果子’细心管理,现在已经绽露出‘高贵’的嫩芽。

他倒没有对自家父亲撒谎,只是‘嘿、嘿、嘿’的傻笑不予回答,熟知他性情的解老爷子也不为难他,还吩咐其他几个儿子,有空闲时帮老三家做活,现在老三家的长子在县城混得风生水起,人家父子二人的发家小秘密,连他这个作为祖父的人,也不好强加质问,若是其他几个儿子也偷学老三家的发家秘笈,将来会给他们兄弟带来不必要的争执。

从县城回来时,解淳又给了母亲二十两银子,这在解三眼中简直是巨款,回来后和妻子王氏,还因为把银子藏在何处,发生过激烈争执;现在解三在解家兄弟中也算是个富豪,却依然没有翻修房屋,依然是土墙茅草屋、篱笆小院。

这时院门外来了一辆骡车,从车上跳下两个中年汉子,疑惑地望望解三家的茅草屋篱笆院,然后快步来到篱笆院前,恭敬地向解三施礼问道:‘‘请问这位兄弟,这可是解淳解子厚相公的住处吗?’’

解母王氏出外在河边洗衣服不在家,解三放下手中的农具拍拍手回应道:‘‘两位兄弟有何事?这里正是解淳的家,我家狗娃是叫解淳,正在县城中读书上学堂。’’

这是解三的骄傲所在,只要有人提起他的儿子解淳读书识字,他都隐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豪感,那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二人都露出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呆呆望着解三不发一言。

这时赵家沟村的里正赵老爷子走过来,和解三搭话:‘‘三啊,这两位是从县城来的人,说是要找解淳解子厚相公,我听你大娘说,你的婆娘逢人就说你儿子有大名了,叫做解淳解子厚,还在县城里读书上学堂,我就把他们带过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