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卿,我打赌,下一个进药房的定是个男的。”一个身穿深紫色长褂的男孩笑得有点狡遐,眸子里闪着精光,脸上写满了天真无邪,骨子里露出的便是那贵族的雍容华贵。脸有点婴儿肥,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线,眼角微微上挑,可惜那狭长丹凤眼跟那肥嘟嘟脸很是不搭,但一白遮三丑,倒也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儿。
“无涯,我们该回去了。”立在一旁的男孩发话了,看上去长了小胖子几岁,身材高挑,一袭月白色长袍更显得他书生意气,手里捏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笛,眼里化不开的雾气,眉宇有着几分柔和,若不细看,倒以为是谁家千金偷偷留出深闺了,神色很是温柔,语言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两人皆披长发,没用发冠束着,一看便知两人都未成年。
“你这人真无趣,好不容易溜出来了,又要回去。”小胖子撇着嘴,神色恹恹的,一副我吃了大亏的模样,但转眼却笑得春花怒放。晃着少年的衣袖,露着那白晃晃的牙齿,眼睛滴溜溜的打着转,开口道:“那你该如何补偿我?”
“你想让我做什么?”
“嗯,帮我把今天太傅布置的功课做了吧!”小胖子鼓着嘴,眼睛使劲的眨着,撒着娇。
“太子,皇上是为了你好,你怎如此不懂他的好意?”少年板起脸上,训起了小胖子。
“他又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我的二哥南无殇。”小胖子低声嘀咕着,“父皇为保他性命无忧,送他去学功夫,而我除了整日背书背书,便是跟那些各个心怀鬼胎的女人斗来斗去。今日派些刺客,明日送碗毒粥。”稚气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无耐,厌恶。“母后虽竭力护着我,可我身为太子,却不是父皇的第一个孩子,长姐远嫁长荻,二哥自打一出生便被送出皇宫,三哥长年驻守边疆,而我,他却对我百般纵容,我若整日游手好闲,他也会赞一句,人生不能重来,此时不潇洒,等老了,便没机会了。”无涯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看向离卿,道:“你说,我那父皇对我可是好极了?”
温离卿抿抿了唇,拍拍男孩的肩膀,安慰道:“无涯,别忘了,你还有一个丞相府的。”
男孩转眼又笑了,那一对梨涡浅浅的印在脸上,挺了挺胸膛,道:“那是自然。”
少年也笑了,不染尘世的纯净美好。
这一年,无涯八岁,离卿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