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轻小说次元穿越者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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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回光返照

叶一许和尹之音一齐来到医院,还是那熟悉的病房和浓郁的消毒水味。

“你们都来啦?”

坐在病床旁的江之站起来迎接他们,她勉强在脸上挤出微笑,可是笑容里却透露出满满的疲惫。红红的眼圈暗示着她先前已经哭过好几回,当看见叶一许他们到来时,眼睛里又止不住蒙上一层水雾。

“尹老师他……”叶一许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

“医生说,他的各项机能突然出现衰竭,怕是撑不过今晚了……”说到这,江之立刻用手捂住嘴巴,为的是不让呜咽声倾斜而出。

叶一许和尹之音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安慰江之。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尹立日,叶一许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虽然他与尹立日从未有过直接的交集,如不是因为机缘巧合被卷入《热血战斗少女》背后一系列事件中,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见到尹立日的面。但即便如此,叶一许也依然会像现在这般难过,因为对方是他追随了十年的漫画作者,是用画笔陪伴他走过十年青春的人。

但叶一许现在不敢哭,因为他担心一旁的江之会被他的眼泪影响,进而导致情绪上的崩溃。

在他和尹之音进入病房前,有护士特意叮嘱他们,让他们千万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由于江之近日来不眠不休地守在尹立日的病床前,精神十分脆弱,所以他们此次探望的目的,除了来见尹立日最后一面,送他最后一程外,也是为了给予江之支撑和陪伴,所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这里有她陪着,不如我和您一起出去走走吧?”叶一许向江之建议道。病房里的气氛过于压抑,或许离开房间,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有利于缓和江之此刻的情绪。

江之点头同意了,但她又担心会发生突发状况,不想离病房太远,于是叶一许伴她来到了同层走廊尽头的小露台。

“谢谢你们。”长久的沉默后,江之终于开口说话。她的情绪似乎稳定了许多,声音也不再颤抖,“很抱歉,大周末的还把你们拉过来,陪我经历这种事情。我知道自己很自私,我只是……不想一个人来面对……”

叶一许摇摇头,“应该是我们感谢你,谢谢你愿意信赖我们。”

“说来也奇怪,”江之低喃着,像是在和叶一许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江江的事,我离开他那么多年,也恨他恨了那么多年,可临了还是放不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真想和他再说说话,其实也不是什么好话,就想再骂他几句,然后他也回怼我几句,都好过让他这样稀里糊涂地走了……”

叶一许不清楚自己可以说点什么,有些手足无措,只好静静陪在一旁听着。虽然他自幼没了父亲,但从他记事以来,他的母亲、外公外婆、三叔六婶等全家人都健健康康的,所以他从未亲身经历过亲人的离世,因此此时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对方。

他不禁设想,若是某一天,他也在不省人事中黯然离去,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尹之音肯定会十分难过吧,因为即使相伴在身边,说出口的话也传达不到对方的心里。就像永远无法完结的故事,即便写着“未完待续”,但却再也不可能知道结局……现在的江之,是否也是这样的心情?

传达……沟通……要怎么做才能帮到江之,让她和尹立日实现最后的对话呢?

忽然,叶一许想到一个人。虽然在现实的领域很难实现这一点,但从意识方面入手,说不定能做到脑电波交流,只要得到某位S级意念系超能力者的助力……

此时此刻,医院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同层的医生护士们纷纷赶往一间病房,似乎有大事发生。

叶一许和江之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间房间居然就是尹立日的私人病房。两人立刻往回赶,他们拨开层层人群,好不容易挤进了中心位。

江之的眼泪已经担忧得噼里啪啦直落下,但她突然发现自己哭错了,并且傻愣在原地。她看到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的尹立日竟然睁开了眼睛,和当年一样,冲着自己眉开眼笑。

她哇的一声大哭着扑到尹立日的身边,周围的医生护士无不赞叹“此乃医学奇迹”。

忽然,叶一许注意到,原本站在床头旁的尹之音默默退出人群,于是他也跟着她来到屋外的走廊。这时,叶一许看到了走廊上站着的人后,才推理出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尹之音和他心有灵犀,两个人想到了一块,那就是请拥有意念型超能力的尔来帮忙。

她知道尔曾经说过,他可以尝试强行唤醒尹立日,但最坏的后果是会使尹立日的生命加速走向终结。然而现在的情况,是这个最坏的结果马上就要来临,那么何不在此之前放手一搏,为彼此争取一个最后对话的机会呢?

对于自己的作者,尹之音不希望尹立日就这样带着负担和遗憾离开人世。她想告诉他,窃取他的作品与名誉的贾以时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同时,《热血战斗少女》世界里的人们也得到了安顿,可以在新的世界里继续他们的人生。

“不过……”尹之音突然话锋一转,“这些话我都还没来得及说,他好像把我当成他的女儿了……”

虽然瞳色、发色、身形皆有所不同,但尹江当年确实是以自己为原型而创造了尹之音的人设,所以两人的外貌乍看之下颇为相似。再加上尹立日长期昏迷,刚被唤醒时神志仍旧不清,所以以为女儿还活在世上,认错人也是在所难免的。

送别了前来帮忙的尔,叶一许和尹之音再次回到病房里。除了尹立日的主治医师,其他的围观人员已纷纷散去。回光返照的尹立日不仅可以开口说话,还能独立坐起,并指着叶一许质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牵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