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清听闻此言,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冷冷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顺手把骆山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慕容云飞此时正满心欢喜,没想到突然被人浇了一头大粪,真恨不得上去一脚踢死他,立刻大声呵斥到:“你胡说八道什么?立刻给我滚出去!”
慕容英却动也不动,梗着脖子叫到:“上次比试的时候,姑姑就明显偏向他,后来这些天,爹又每天和他单独呆在一起,加上之前测试时,他用的时间比所有人都要长,一定是姑姑暗中传授了什么技巧,否则凭他一个窝囊废,我不信能比我的资质好!”
“逆子!逆子!”慕容云飞的脸都扭曲起来,手指着他气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慕容云清冷哼一声,起身拉着骆山的手道:“浩儿,我们走吧!别在这里被污了耳朵。”
骆山见慕容云飞也铁青着脸冲自己挥了挥手,这才跟着慕容云清朝外面走去。
两人刚跨出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就是慕容英杀猪般的惨嚎声,也不知受了多大的罪。
等在操场上的众人见有人出来,立刻就围了过来,当发现是慕容云清时,一个个连忙抱拳行礼。其中一个一看就德高望重的老头小心翼翼问到:“云清,方才我等看见大厅里光芒大盛,不知道是哪位公子或者小姐引发的奇观啊?”
慕容云清微笑看了骆山一眼,道:“是我家浩儿。”
众人全都大惊失色,慕容浩平时常在城里鬼混是众所周知的,加上他身份尴尬,从来没有人将他放在眼里,没想到今日居然一鸣惊人。
可是现在显然不是惊讶的时候,刹那之后,周围便响起了一片恭喜恭维之声。
“原来是大公子啊!真是可喜可贺!”
“我早就说过大公子天生异象,总有一天会遇风云而化神龙,今日果然应验了!”
“此言差矣,大公子哪里是今日才化龙,分明是一直潜龙在渊啊!”
……
骆山顿时头大如斗,他从小到大听过的夸赞还没现在一个呼吸间听到的多,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才好。
慕容云清方才被慕容英气的不轻,现在见一群人在那胡乱夸赞,又觉得有些好笑,心里说到:“你们这些肉眼凡胎又哪里能看出浩儿的气象?神龙?呵呵,他将来说不定能到九天之上,擒一条神龙来踩在脚下。”
虽然心里有些不屑,不过在场的很多都是她的长辈,她也不能太过无礼,只是笑着说到:“浩儿可是咱们自家的孩子,你们这些当长辈的,就不怕捧杀了他?他要走的路还远着呢。”
“哈哈哈,云清丫头说的对,浩儿是咱们自家的孩子,夸他一万句还不如给他点实惠的,老头子我就先回去了!”
那个德高望重的老头说完就转身走了,其他人这才醒悟过来,现在可不是光卖嘴皮子的时候,也都连忙告辞离去。
周围终于清静了下来,骆山这才陪着慕容云清一起向外走去。
慕容云清住的院子在主宅的东南角,里面各种奇花异树争相斗艳,看着不太符合她的性格,应该是临时布置的。
回到屋子里,慕容云清的体力明显有些不支了,她本想在客厅里坐下,骆山却道:“姑姑,今天累坏了吧?要不您先回房躺着休息,我回头再来看你。”
慕容云清道:“姑姑确实有些累了,不过你不用走,在这陪我说说话吧!”
她说完便走进了卧室,在床榻上斜躺了下来,骆山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打量了一眼屋里的陈设,发现风格很是淡雅,若不是那一丝淡淡的幽香弥漫,实在很难看出这是女人的闺房。
“听父亲说,姑姑回来的时候受了伤,到底是什么人伤了你?”骆山一直很想知道乾元的真实身份,现在有了机会就赶紧打听。
慕容云清却摇了摇头,道:“那人我不认识,他用的道法十分驳杂,似乎故意不想让我认出他的来历。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他的目的,他明知不是我的对手,依然选择跟我拼命,似乎只想拖延我的行程。”
骆山见她判断如此精准,不敢继续往下追问,生怕最后引火烧身,于是转移话题道:“姑姑,刚才测试用的那个盘子好生古怪,那里面写的到底是什么文字?”
慕容云清摇摇头道:“那白玉盘是宗门很久以前得到的一件古宝,里面的文字没有人认得,这么多年下来,宗门也只发现能用它来测试一个人的根骨,至今没有发现还有什么其他用途。对了,刚才测试时我见你很奇怪,似乎魂游天外的模样,到底怎么回事?”
“那些字一到我的身体里,我就觉得两眼一黑,然后来到另一个世界里……”骆山把刚才的经历说了一遍,希望她能告诉自己那个白玉台到底有什么作用。
“竟如此离奇?”慕容云清瞪大了眼睛,道:“宗门用它测试过无数人,从未听说过有你说的这种情况啊!”
骆山见依然得不到头绪,不免有些失望,慕容云清想了想又道:“姑姑虽然不清楚其中来由,但想来一定与你资质逆天有关,此事姑姑会帮你暗中打听,你切不可告诉第三人知晓,就连你父亲都不要对他提起,知道吗?”
骆山见她说的无比郑重,连忙点头答应,心中却对那造化之门更加好奇。
“浩儿,跟我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慕容云清轻声问到,眼里充满了怜惜。
骆山被她看的有点发毛,虽然知道她也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毕竟样子年轻,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他讪讪笑道:“倒是没有吃什么苦,父亲只是不怎么管我,其他方面从来不曾有丝毫亏待,我也乐得逍遥自在。”
“逍遥自在?那么说,上次慕容英说你经常出入赌坊青楼是真的?”慕容云清似笑非笑问到。
骆山立刻心中叫苦,本以为此事早就过去了,没想到她的记性也这么好,隔了十天还是给翻出来了。
他想了想,忽然叹息道:“姑姑应该知道‘自污’二字吧?当年我娘死的不明不白,我也是迫不得已,做些样子给外人看罢了。”
慕容云清听见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然后诧异道:“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许多心思?非但懂得隐忍,还知道自污,莫非背后另有他人指点?”
骆山苦笑道:“这种事例,史书上比比皆是,哪里用的着别人来教。”
慕容云清咬牙切齿道:“你父亲这个混账,差点葬送了我慕容家有史以来最耀眼的一颗明珠,姑姑真是想想都有些后怕,恨不得立刻再去教训他一顿!”
骆山摇头道:“此事也不能全怪父亲,他若是从小对我宠爱有加,那我可能还真见不到姑姑了。”
慕容云清叹了口气,道:“你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心性却丝毫不差,没有让我看到半分怨怼和戾气,反而如此通情达理,可见你是知道自爱之人,真是难能可贵!”
骆山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姑不要怪我年少荒唐就好了。”
慕容云清道:“我观你元阳未损,身上也未曾沾染血腥气,再荒唐也不过是少年人的玩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骆山在心里撇撇嘴,腹诽到:“当初问你肚兜颜色,也是少年人的玩闹,你不照样把我打的吐血?可见还是自家亲侄子好,做什么都对。”
他似乎忘了,另外一个正儿八经的亲侄子刚才哭嚎的跟杀猪一般,这个姑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骆山见慕容云清身体确实虚弱,便再次提出告辞。
慕容云清这次没有阻止,笑着说到:“你也是该回去了,否则其他人可就要不耐烦了。”
骆山不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一脸疑惑的开始往回走。
刚到自己的小院,他就看见里面围了一堆人,闹哄哄的不知道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