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虽然身负重伤,一息仍然尚存,只听他狠狠啐了一口痰,叫道:“去你奶奶的鸿海门,要不是你们人多势众,老夫还会怕你们这两条狗?少爷,别管我!我死了便是死了,不连累你。我活了这大半辈子,早就活够啦!等我死了,你就给我报仇。想到有两个龟孙子陪我上路,我就爽快!哈哈哈!”
黑煞冷笑两声,并不恼怒,说道:“黄老澄你的‘回天六剑’确实名不虚传。我12个门徒放眼当今天下,也是一流的高手,没想到你一出手便伤了我四个。只可惜你太老了,剑法都生疏了,我们两个让了你六剑,你空了六剑,败在我们一招之下,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原来老黄便是20年前名震江湖的‘剑鬼’黄澄。那时的凤朝歌和醉清风还只不过是毛头娃娃,就连实力最为神秘的鸿海门门主也刚刚在江湖中崭露头角。那时的他少年成材,意气风发,18岁悟得‘回天四剑’,20岁浪迹天下,周游世界又悟得‘回天六剑’,至此纵横江湖10几年。
世人皆知他嗜酒如命,酒鬼一个,喝酒非一醉方休,不醉不归不可。一壶酒,一柄剑就是他行走天涯的全部,也是他的标记。人称“剑鬼”。与“剑魂”王子坤、“剑痴”顾长卿、“剑圣”独孤寂寥并称“四剑宗”。可就在他人生本该最辉煌的时候,他突然消失了。有人说他去挑战了“剑圣”独孤寂寥,一招落败死在了他的剑下。也有人说他因为一个女人从而放弃了自己的剑道。可真真假假,其中真正的缘由无人说的清,“剑鬼”就这样离开了江湖,留下了无数的传说。
就连凤朝歌自己都不知道老黄的真实身份。5岁那年初见他时,只当他是落魄的江湖豪客,居无定所,临死之际被自己爹爹收留,从此便一直侍奉在自己的身边。纵使家道中落,亲友离散,自己年幼心智未开之际,老黄也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此刻老黄的身份被黑煞一语道破,虽然震惊却也丝毫不感到意外。当年若不是他背着自己上山,磕首跪拜,就求不得“剑圣”独孤寂寥收自己为徒,当年若不是他暗中一次又一次的帮助,自己早死在江湖流寇手里。如今都一一想明白了,心道:“老黄,你可把我骗得好苦啊。”
只听黄澄叹气说道:“20年前,我败给了独孤寂寥,险些丧命,内力丧失大半,若不是你爹爹相救,我多半横尸街头。那时我见你骨骼惊奇,是个练武的奇才,若能练得无上剑法,他日成就必定在我之上。遂求独孤寂寥收你为徒,他见你天资纵横,万中无一,破例收了你。如今你已大成,就算我死了,我也能安心去见你爹爹了。”
凤朝歌一时思绪起伏,即使内心再怎么冰冷,自己也是肉身之躯,也有七情六欲。听他言语之间已有求死之心,叹道:“我对我爹记忆甚少,你虽为下人,可我早已视你为亲人。如今你受我牵连,我怎能坐视不管。”
只听黑煞冷笑道:“废话那么多,我可没工夫跟你们折腾。凤朝歌你再不把人交出来,你们三个都别想活着出去!”一身清脆的响指,从两侧山岩和屋顶跃出8条人影挡在凤朝歌和黄澄中间。相距不过数丈,各个头部裹面,劲装疾服,手执兵刃。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发出幽幽寒光,说不出的刺骨寒心。
凤朝歌内心一惊,竟是“魑魅12影”,只不过现在成了“魑魅八影”。鸿海门的12门徒,皆出自于“修罗族”,生性好斗,嗜血无畏。全身皮肤没有疼痛神经,就算负伤也不会停止进攻,至死方休。据说鸿海门门主将其从小培养,传授武功,视为12子。故12门徒对门主极其忠诚,只听其一人调遣,不知这两个黑煞使了什么法子竟能让他们听从自己的安排。
凤朝歌心中已拟定主意,说道:“金福客栈,你要的人就在那里。”只见魑魅八影跃出两人,向山下奔去,不一会便没了身影。这时黑煞声音传来:“你若骗我,定叫你。。。”声音突然戛然而止,随即一声惊呼“是你!”
电光火石之间,从前方山岩后急速跃出两人身影,便是那两个黑煞。又追出一人,手持长剑,头发如瀑,俊逸非凡,只听他哈哈笑道:“是你爷爷我醉清风!”挺剑追去,行动如风。
凤朝歌心中一喜,不再迟疑,拔剑向那六人冲去。快到身前,脚底猛地发力便从那六人头顶越过,反手挥剑,又将他们逼退,转眼之间,便已来到黄澄面前。右手挥剑砍断绳索,将他轻轻靠在树干之上,只见他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加之失血过多,已是极为的虚弱。
待不迟疑,伸出右掌抵在黄澄胸前给他运功疗伤。忽觉背后一丝寒风袭来,转身格挡将其击退。又想续上,第二人便至,来势汹汹,此番接二连三,每当手掌靠近黄澄的胸前就会被魑魅六影所干扰,近身不得。
醉清风识破了黑煞两人的藏身之地,本以为能一招得胜,却是小看了他们的本事。此时以一敌二,再想取胜谈何容易。黑煞不曾料到醉清风能悄无声息地近身偷袭,又是惊惧,又是愤怒,加之新仇添旧恨,一旦回过神来,出招便是格外的凶狠。
醉清风渐渐处于下风,黑煞不禁嘴角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黑煞两人素来形影不离,心灵相通,一人使刀一人使剑,却是用的同一路剑法和刀法。刀做剑用,剑做刀用,两人相辅相成竟有想不到的威力。
醉清风虽不及二人之力,但嘴上的功夫自然不能落于下风,嘻嘻说道:“我把你的小娘子变成了哑巴可还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