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歌想也不想向后腾空而出,想要逃离竹真人的真气控制。可那真气却被激活了一般,化为无数道触手,爆射而来。犹如满天飞雨,将凤朝歌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
凤朝歌不敢怠慢,手里的“阳殇”剑旋转如风,将所有急射而来的触手一一砍断。脚步不停,左闪右避,不退反攻,逮着一丝空隙朝着竹真人直刺而去。
竹真人道袍上下翻飞,眼中精芒大盛,运足体内真气。只见那触手刚断便立马重生,一生二,二生四,四生无穷无尽,浩浩荡荡,犹如天罗地网,朝着凤朝歌急射而去。
凤朝歌不敢再刺,眼见漫天的触手,退无可退,忽地立在原地,竖剑于胸,闭目不语,驱使体内真气,沉丹田,走经脉,冲破百穴,直至“阳殇剑”上,猛的睁眼大喝道:“朝天阙!”
阳殇剑直指苍穹,炽热的剑身发出耀眼的光芒,犹如初晨破晓驱赶漫漫黑夜。这一剑竟将漫天飞舞的触手化为无形,归为幻影。
两股真气相撞,造成巨大的气浪,园中尘土肆意翻飞,一层接着一层朝着四面八方波及。陈冲与鹤童只觉热风扑面,似如刀割,那四名死士更觉气闭胸臆,头晕目眩,几欲摔倒。
光芒散去,尘埃落定,鹤童避之一角,终于看清那两人。
凤朝歌右手插剑入地,左手按住胸口,半弓着腰不住的咳嗽,终有一声咳出血来。竹真人则立于五丈开外,只是前方多了5个深深的脚印,应是抵御真气后退所造成的。
两人所耗内力巨大,都在条理气息,谁也没有再动。竹真人脸色发白,喘着粗气,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瓶子,倒出一颗乌黑发亮的小丸子放入嘴中,没过多久,脸上便有了一丝血色,气息也平稳许多。只见他又倒出一颗,对着凤朝歌说道。
“凤少侠,这是我随身携带的“化血凝气丹”,有化瘀凝气之效,你若不嫌弃,这一颗便给你吧。”
“多谢。”凤朝歌也不拒绝,伸手接住,放入口中。入口即化,一股清清凉凉的液体进入胃中,顷刻间原本虚空的丹田开始有真气缓缓聚集起来。
稍作休养,凤朝歌挺剑便走,仍然朝着正房走去。竹真人眉头微皱,拦在身前,正色道:“鸿海门并非江湖正道,所行之事大多被世人所不齿。想必你定是受人胁迫,并非是自己想要这碧海珠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凤朝歌道。
“是与不是,只在你一念之间。人欲向善,再恶的事也能变成好的,人欲向恶,再好的事也能变成坏的。碧海珠之于鸿海门是重掌江湖的一门利器,之于天下苍生不过是一颗从海里打捞上的珠子。物品本身并没有好坏,而在于使用的人是谁。凤少侠你秉持剑道,心若向善,这碧海珠对你也是一颗平凡的珠子罢了。”竹真人言辞恳切,语重心长道。
凤朝歌眉头紧皱,一语不发。三年前自己在一项行刺任务中,遭到一名黑衣人暗算,武功之高,胜于自己,身负重伤,临死之际,被鸿海门门主所救。但天下人皆知,鸿海门救人都有条件,实力越强条件则越苛刻。无奈之下,答应了其三个条件,第一个条件:刺杀当朝宰相刘项辅,被一刀割喉;第二个条件:刺杀大司马左青,被一剑穿膛。这两人都是位高权重的朝中大臣,是皇上的左膀右臂。皇上大怒,可凤朝歌形如鬼魅,来去无形,竟不知该发榜通缉谁,最后不了了事。可自己内心总觉不适,以前杀人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就是贻害百姓的狗官,或是上门挑战的江湖豪客。可宰相刘项辅和兵部尚书左青都是治理国家,整顿边疆的良官名将,颇受世人尊重。自己杀了他们无异于破了师父当初立下的规矩,跟师弟醉清风一样被师父逐出了师门。如今听得竹真人一言,心里颇受触动。
竹真人见他内心似有所动,皱眉不语,接着说道:“凤少侠年纪轻轻,便武艺才绝,青出于蓝,日后的成就亦不可估量,还望悬崖勒马,不要一错再错。我见你不像贪得无厌之辈,必定受人所迫,若有难处,贫道愿尽一丝薄力。”
凤朝歌冷哼一声,说道:“我的事你帮不了!”挺剑欲上,竹真人摇一摇头,作势待发。
“竹真人,我们还没比试完呢,小生再来赐教!”只见鹤童立在西南一角,哈哈笑道。几个眨眼,一柄银光软剑已至竹真人腋下,竹真人眉头微皱,无可奈何只能出手迎接。
趁此机会,凤朝歌直冲正房。竹真人内力还未全部恢复,一时间抽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凤朝歌进入了那郡主的寝室之中。
凤朝歌刚进屋内,便闻到淡淡的檀木之香。对着正门的方向立着一竖屏风,隐隐约约能看见一名妙龄女子坐在砚台边上,低头写字,仿佛对周遭一切熟若无睹。
“可真是一名奇女子”凤朝歌心里暗道。
不过一会那女子终于开口道:“你可是凤朝歌?”
“正是在下。”
“刚才门外的打斗都是你造成的?”
凤朝歌一时无话,不知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那女子又道:“那你是来抓我的吗?”
“是。”
“那你知不知道你是除了丫鬟之外第一个进了我房间的人?”
“在下不知,也没兴趣。”
那女子咯咯一笑,有如风铃般悦耳。放下笔,缓缓走了出来。
凤朝歌也算看清了这位郡主的容貌,身着淡紫色长裙,裙摆刺着几只蝴蝶,青丝如挂,斜暂一支木钗,嘴唇不点自红,一对柳眉宛似月牙,犹如出水芙蓉,自己竟瞧的痴了。
没想到这郡主竟这般漂亮。
拓跋蓉嫣被凤朝歌瞧得不甚自在,两靥微红,嗔道:“没想到你跟你师弟一样,也是个色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