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剡收手,抱着昏睡过去的宿慧,转身看向陆慈和陆清儿,目光深邃。
“打一场。”
陆慈无奈苦笑,说道:“我可打不过你,你去和我家小姐打吧。”
陆清儿的面容依旧隐藏在一袭黑袍下。
宿剡一袭金袍,好似煌煌大日,漠然道:“她打不过我。”
陆慈不言不语。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安静的可怕。
下一刻。
宿剡陡然化作一道金芒,闪入空中。
砰!
原地呈现出一个好似被陨石碰撞的极大空洞,漫天尘烟。
陆清儿站在坑底,抬头看向空中,依旧带着一副粗劣的狰狞面具。
陆慈好似全无反抗之力,被这一下震的打了个滚,看着那一袭黑袍,咧了咧嘴,有些无奈。
母女俩,都这么暴力,他的日后生活很危险啊。
宿剡抱着宿慧傲立虚空,看着那坑洞中的陆清儿,再看向陆慈,眉头微皱。
怎么会?
难道是我看走眼了?
这个男的,不是在演,而是真的就这么弱?
宿剡有些迟疑,再次一指点出,好似有大日在其中绽放,光辉璀璨,直冲陆清儿而去。
陆清儿依旧保持着抬头望天的姿势,看着那硕大光辉迎面而来。
轰隆!
地面被这一道光辉打的四分五裂,犹如地龙翻身,偌大坑洞隐隐有下沉之势。
宿剡面色微白,紧盯着地面,注视着那层层灰烟,似乎再也没有动静。
成功了?
咻!
一道黑影划过。
陆清儿双手托着陆慈走出,将陆慈放到一边。
宿剡瞳孔一缩,如此违和的画面出现,他却来不及思考更多,身形化作金芒暴退。
眨眼万米。
便有一个细小白皙的拳头浮现在宿剡面前,气浪在他身后轰然作响,向远处波及而去,凡可见之物折腰,山峰从中而断。
宿剡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等待了一会,却并没有任何感觉。
宿剡再次睁开眼睛,一袭黑袍的瘦小身影飘荡在空中。
良久。
宿剡长叹一声,怀里是仍在熟睡的宿慧,他从脖颈间摘下一颗类似水晶的东西,丢给陆清儿。
陆清儿也不说话,伸出小手抓过那个项链。
宿剡定定的看着陆清儿一系列的动作,说道:“只需对这个石头呼唤一声,我自会感应到。”
陆清儿听完,身影便消失在空中。
再次回到那处坑洞之地,陆清儿来到陆慈面前,将那串项链递给陆慈,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因为透支血脉之力到了极限,晕倒在了地上。
陆慈随意站起,金光绳索便寸寸断裂,暗淡无光。
然后抱起陆清儿,说道:“我的力量来自血脉吗?那我的父母又是谁?”
自从陆慈记事起,他便是跟随先生左右。
“这次海外之行后,应该回书院看看了。”
陆慈长叹一声,先生说过,终有一天他也会出世,究竟要到什么时候?
陆清儿在陆慈怀里打了个盹。
陆慈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家伙,目光有些愧疚。
“清儿,对不起,爸爸只能用一些方式让你走的快一点,更快一点。”
“爸爸真的怕有朝一日,就离开你了。”
陆清儿似乎下意识的将陆慈抱得更紧了。
“粑粑…不要离开清儿和麻麻…好不好……”
陆慈无声无息,抱着陆清儿,走向远方。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一处大城外。
边界之上,无数士兵严阵以待,一个颇具威严的年轻人,冲着前方喊话:“阿瑞斯,非要鱼死网破不可?!”
威严年轻人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害怕。
放眼望去,上千具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大地上,一个穿戴着黄金盔甲,拿着长矛的青年。
头盔下,隐约可见一个英俊面庞。
他叫阿瑞斯,或者说,改名换姓,至于过往,早已被他抛弃。
闻着上千具尸体散发的血腥气,阿瑞斯陶醉的深呼吸了一下,满意道:“跟着我,不好吗,那个什么宿剡,根本就瞧不上你。”
“你打不过他。”
一道声音冷冷的在他心间穿出。
阿瑞斯听到这句话,毫不在意,哪怕就在几天前,他刚败北与宿剡之手。
阿瑞斯长矛遥指城头,狂笑道:“只要我还活着,败了又怎样,败过再战,如此往复,终有一日,整个世界都要臣服在我的长矛之下!”
“杀!!”
阿瑞斯一声令下,战场上千具血尸,顿时复苏,冲向城池!
这是他从死神的传承者那里夺来的权柄。
他一路向北横推,数十座城池倒在他的铁蹄之下。
或许有几座得以幸免,因为他打不过。
打不过,那就不打,等打的过了,再去便是。
阿瑞斯看得很开,只要不死,万事皆有可能。
他一路打来,不知夺了多少小神的神祇之光,乃至死神的权柄,也被他剥夺其一。
他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事,便是因为海外之地,经过此次神祇之光降临,现代化大范围杀伤武器,都在无缘无故之间,不得动用。
哪怕发射导弹,落地之后也不会爆炸。
这便是阿瑞斯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他初获传承之时,便得知这是来自冥冥之中的力量显现。
为了在将来,诸神降临之日,更好的恢复信仰。
高维入侵低维,就是如此霸道。
人们仅剩下一些枪支弹药,如何能抵挡这些超自然的力量?
提前让世界陷入动乱,唯有成为他们的信徒,即可保命,甚至也能掌握这股力量。
海外极东之地,一道火焰与光明交织的旗帜冉冉高升。
一座名为先见的教廷诞生,由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一手创立,她跋涉数千里地,收复了无数沦落城镇流民,当地的子民都奉她为圣女。
先见教廷,信奉普罗米修斯与雅典娜女神。
在当地人的眼中,少女就是这两尊神明在人间的显化。
一时间,整个海外之地,流离失所的人们都朝着这座圣地进发。
这一日,陆慈与陆清儿站在山峰上,俯瞰大地,眺望远方。
远处有一线黑漆至极,好似江潮延绵不绝的东西,如黑云压境,朝此方奔来。
“天地作熔炉,谁不是在苦苦煎熬?”
陆渊负手轻叹,他知道,他所选的道路,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