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
安鸽从堆成山的作业中抬头,满脸不耐烦地看着挂在墙上摇摇欲坠的钟。
十二点了。
下课铃没响。
安鸽扭扭脖子,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
还是没响。
环视一周,所有人都还在低头写作业。头都快贴着书了,没脖子似的,就那样一直低着,也不嫌累。
安鸽没法,只能继续刚才的题目。
……
“嘀嗒,嘀嗒,嘀嗒……”
该死的钟!
安鸽愤愤抬头,眼里冒着的怒火几乎要烧出眼眶。
但下一秒,只剩错愕。
白得过分的墙上,红色的钟醒目地挂在那里,秒针固执地指着十二的数字,再没挪动过。
那“嘀嗒”的钟声哪来的?
安鸽又看了一圈,穿着蓝白校服的同学们以刚才的姿势整整齐齐地趴在课桌上写着永远写不完的作业,看不清表情。
无比诡异。
“嘶……”
安鸽感觉一阵寒意,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
她大着胆子用胳膊肘戳了戳同桌,不敢转过去看,她有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自己在做梦。
不然怎么这么……恐怖。
“喂,不下课吗?”她尽全力把声音降到最低。
旁边的人动了动,没说话。
安鸽不怕死地又戳了戳:“那啥……不说话一律按鬼处理。”
“哗啦。”
终于有了动静。
那人翻过一页,拿着笔的手抖个不停,连带着声音也颤抖起来:“不要说话……不要被他听见……要学习……不要倒数第一……”
语气中带着惊恐与敬佩,实在诡异,安鸽不得不转头看她。
这倒霉同桌是个娇小的女孩子,黑得发亮的长发直直地垂着,顺着她单薄的肩背一路延伸,停在腰际。
她的头依然低着,侧脸被头发遮的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点点颈部皮肤。
嗯,真白。安鸽不由得感叹,就是不知道这头发多久洗一次,都油到发光了。
肤白,黑长直,看背影就知道一定是个实打实的美人,而且能开口说话的,肯定不是鬼,不过,这声音可真是好听,细细的,轻飘飘的……
安鸽打了个哈欠,越看越困,竟忽略了刚刚她这位娇小的美人同桌说了些什么,也没有去想外面怎么是一片漆黑。
耳边依然有“嘀嗒”的钟声,但这并不妨碍安鸽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
……
“啪!”
穿着一身红棕色大衣的女老师不知从哪钻出来,把一沓试卷拍在讲台上,脸上满是怒气地吼道:“竟然有人考了个全年级倒数第一!老师说的话你们都没听进去吗?”
声音之大,把沉睡的安鸽都吓醒了。
安鸽茫然地看着眼前分外陌生的老师,心想我这是睡了多久了,啥时候换的老师啊?
而且而且,这老师品味……看看这拖把……呸,是头发,这得五年没洗了吧,再看看这粉打的,都“簌簌”地往下掉了,涂的口红,跟刚吃了小孩没擦嘴似的,衬着脸刷白刷白的,再看这脚,好看是好看,可是……
她为什么不穿鞋!
还有这化得跟熊猫一样的眼睛……
等等。
为什么这老师看我的眼神这么可怕?